毕竟刚刚的比赛,圣兰蒂以悬殊的比分打败了东道主明大。
这不仅让圣兰蒂的队员在公立大学的学生面前争回了一丝颜面,还让他们证明了自己也不是只会花钱不学无术的富二代们。
所以,一时间,整辆车内锣鼓喧天,一个个还意犹未尽地激烈讨论着刚才的比赛场面。
林知语此时却有些走神。
原本合上的眼睛缓缓睁开,就感觉自己的余光有些控制不住地想看向,坐在同排另一边靠窗的鹿墨言。
只见他狭眸微阖,羽睫垂下,在眼窝处形成了一片淡淡的阴影,耳朵上戴着无线耳机,好像是睡着了。
林知语忽然回想起在明大,鹿墨言一脸坏坏地看着她,还叫她姐姐。
林知语的个人档案全都在校长办公室里保存,按道理,学生是没有机会知道的,她自己从来也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自己的年岁。
那鹿墨言又是如何知晓的呢?
而且,更让人疑惑的是,鹿墨言选定在明大举办的这场比赛,还有鹿墨言在拥有众多技术高超的替补的情况下,还用激将法让自己上场。
林知语不敢相信,也无法相信,鹿墨言这么做的用意。
会不会,鹿墨言,知道了她的背景?
林知语怀着脑海中飘荡的一层层思绪,微侧身子开始仔细地打量着,坐在离自己三个空座远的男生。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的睡颜。
这样的他,比平时人前的温柔可亲相比,更加令人心生怜爱。
但就在两秒后,林知语在同一天,经历了有史以来第二次心脏加速的感觉。m.xiumb.com
“你是不是在想,我是怎么知道你比我大的?”
林知语只感觉这道声音缓缓飘到自己耳中后,还如同弹珠一样在自己脑海里“叮当”转了两圈。
“我,我只是在看,看你那边...”林知语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因为偷看别人感到心虚,而支支吾吾。
“我16岁就考上了大学,18岁刚好大二。所以我想,我身边的同学应该很多都比我年纪要大吧。”
鹿墨言仍旧是闭着眼,但他好像已经知道了,一旁的林知语心里在想些什么。
“当初考大学的时候,我一心想考明大,但无奈家里父母不同意,最终只能报考了圣兰蒂。
所以,这次我把比赛设在明大,也算是圆了自己一个小小的愿望吧。”
林知语看着鹿墨言微微睁开双眸看向自己,他的眉梢有些许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看向她的眼神平静安和。
而这一瞬间,林知语好像忽然忘记了眼前这个男生的傲人姓氏,只觉得他也不过是个才刚满18岁青春正好的少年郎。
林知语一时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眼神却有些飘忽,一刻也不敢再看向鹿墨言的方向。
好在这时,白叙之忽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缓解了她的尴尬。
“啦啦队美少女,比赛结束了吗?是不是迷晕了鹿墨言啊?”
白叙之电话中的大嗓门让林知语都不得不一激灵,她余光微瞟鹿墨言的方向,只见他戴着耳机在睡觉,幸好没有察觉到。
“你的嗓子是被点了炮仗吗?这么大声干嘛?我又不聋。”林知语轻声阴沉沉地说道。
“哦哦哦,不会,鹿墨言,就在你旁边吧?”电话那头白叙之忙降低音量开始忍不住八卦。
“有事情吗?”林知语沉着嗓音,不想再和白叙之废话。
“哈哈哈,这不,今天有好几个兄弟又想来找你了,说这都多久没见你了。
之前我还帮你挡过几次,但他们那么热情,我实在是不忍心再拒绝他们什么,毕竟以前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大毛二毛你还记得吗?上次因为道上有人只说了你句不好,那家话,这两人哐哐扛着家伙就和人家干起来了。
结果啊,伤的还不轻,还赔了人五千多,一下就两月工资没了。他们这次来说想见老大,我也实在是不忍心再搪塞他们什么。”
林知语听到白叙之的话后,垂下被阴影慢慢布满的眼眸,一时有些无言。
如今的她,不可以期望除了完成计划之外的事情了,包括曾经热爱的人和事。
她也更不希望曾经身边的兄弟,还有白叙之,因为自己正在执行的这个计划而被连累。
因为她明白,她即将面对的敌人是谁,她输不起,也不能输。
“那个,你要是,还是不想他们打扰你,我就...”白叙之半天也没得到林知语的答复,便也不想她太过为难,便先开口。
“晚上吧,老地方见。”
白叙之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电话另一端的林知语缓缓开口,便瞬间心花怒放。
“好嘞,姐!”
...
大巴车到达学校后,林知语正准备下车,身旁好几个队友就叫住了她。
“林女神,我们说好了等下傍晚一起出去聚聚,毕竟今天咱们成功杀了明大球队一个落花流水。”
“是啊是啊,一起去吗?我们会为你安排好车。”
林知语被好几个男生同时围住,但仍旧能够从人群的缝隙中依稀看到,刚刚下车站在不远处的鹿墨言。
他戴着耳机,单手插着兜,手上拿着林知语之前还给他的那件外套,凤眼好像还有些刚睡醒时的惺忪。
林知语见鹿墨言好像没有注意到这边,便对身边的球员说:“抱歉啊,各位。今天呢,家里刚好有点急事,所以呢,晚上的聚会可能我去不了了,大家玩得开心。”
说罢,林知语便冲着各位球员摇了摇手,然后独自离开,留下了一群眼睛里冒着星星的球员们。
一众球员目送着林知语离开后,只听见车上响起了祝远的声音,“你这一群见色忘义的小崽子们,本少还没下车呢,你们谁来搀一下啊倒是。”
几个球员还有些恋恋不舍,但无奈祝远说到底还是他们的副社长,所以一个个还是不情不愿地把伤员祝远从大巴车上搀扶了下来。
然后他们对着鹿墨言开口道:“那,社长,我们就先回去换下衣服了。那就晚上见。”
鹿墨言朝着向他招手挥别的球员们点点头,但眼神好像却有些落寞,也不知道是何缘故。
众球员离开后,祝元忍不住开口,“哎哟,老鹿,等下我可怎么回家啊,我的腿好疼啊,要不你背我回去吧。”
原本还面无表情的鹿墨言听到这句话后,紧闭的嘴唇扬起一丝冷笑。
祝远知道这个表情就是不妙的前兆,他忙后退两步,开口道;“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装了。”
只见祝远连忙从自己的后脚跟处抽出了一个小石子,然后用手一抛,原本抱着直喊疼一瘸一拐的右腿就立马回归正常。
祝远是在假装受伤。
“不过啊,老鹿,你为什么要我放石子在脚后跟装腿受伤了啊?”祝远一直没机会问,现在没人,总算可以抛出自己憋了许久的疑虑。
眼前的鹿墨言仍旧是温温柔柔的姿态,但一双黑眸却渐渐清冷,有些看不出情绪。
“我让你放石子,是因为我不放心你的演技。”
鹿墨言向前又缓缓走了两步,然后只听他用更轻声细语的声音继续说道。
“而让你装腿受伤了,单纯是想让她没有拒绝上场替补的余地。”
“啊?你这是...”
祝远话还没说完,只见跟前的鹿墨言气势完全变了一个人,浑身阴沉邪魅,不似平时的温柔谦和,耳边还传来他清冷的声音。
“看来,我对你,还不够过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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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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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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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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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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