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凛逆着窗边的日光,漆黑明亮的眸子被前额沾湿垂下来的头发遮住了些许,稍低垂着头,看不清那双眼里藏着什么情绪,让人莫名地心生一股惧意。
殷娆心跳漏了半拍。
强压住内心的紧张,逼迫自己抬头迎上男人的目光。
“那你觉得我有什么目的?嗯?”
他唇角上挑,配着上半身一条一条的肌肉线条,妖孽到极致。
殷娆强压着内心的紧张,逼迫自己不去看那惑人的一处,迎上他的目光,
“北城所有名流聚集到一处,殷家应该不过是最平平无奇的一个。你当众挑出殷仲山,只有两个原因,要么是杀鸡儆猴、要么是......”
捧杀。
她没挑明。
“聪明。”季凛低下头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下围在腰间的浴巾,“可你还是猜错了。”
“什么意思?”殷娆掀了掀眼皮,将视线从那张浴巾上移开。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他弯了弯唇,忽然弯腰凑近凑近几分。
一股清爽的洗发水香气猛地钻进鼻尖。
殷娆追问的话到嘴边一滞,视线往两边飘,“你、你干嘛?”
季凛低下头,“你继母只告诉了你这一件事?”
“啊?”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以及过分近的距离,倏地全部打碎了她所有的思绪。
只能逼出一句来不及思考的回应。
“看来给他的教训还不够。”季凛轻嗤
!
殷娆猛地抬头。
开口追问的话语就快要从嘴边出来,便听到对面的男人接着说道:“我让他转告殷娆小姐,恭喜她与吴总订婚快乐。”
她抬起的手指,顿在半空中,心说坏了。
“看来这祝福确实没有送到当事人耳朵里啊!”wWW.ΧìǔΜЬ.CǒΜ
落地窗后的阳光薄薄一层透进来,将悬浮在空气中的尘埃,一点一点地照亮。
挑破了将沉未沉的昏暗。
季凛视线落在对面人身上几秒,眼神里藏着一层克制住的薄怒。
猛地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低沉地笑了一声,只是这笑并不明朗,“需要我帮你想个理由吗?还是说又和上次一样,为了复仇?”
他话里的兴师问罪挑明了摆在面上。
殷娆被他压制得不能动弹,手腕处收紧的力道有些疼,她忍不住皱眉。
看清他眼里的阴沉,突然心生一股悔意。
她千算万算,万不该低估了他对自己的占有欲,也不该高估了自己的手段。
季凛唇角嘲讽,“嗯?怎么不说话?是编不出理由了吗?平日里能说会道,怎么现在就成了哑巴了。”
他伸手抚上她柔软的唇,手指尖描绘着她的唇线,慢条斯理,姿态慵懒又散漫。
殷娆一怔。
皮肤上的传来的痒意忍不住开始挣扎,手腕上的那双手却又让她动弹不得。
倏地—
感觉到唇瓣被人撬开,殷娆着急地想要闭上。却被人快一步。
季凛轻而易举地闯进她的的防线,下一秒便掌控了全部她的心跳呼吸。
些许呜咽从唇角溢出。
因缺氧而脸色微红,眼角染上几丝惊心动魄的媚色。
季凛喉结上下一滚,收起黑眸里翻滚的欲色,克制地放开手,“看来,也不是哑巴。”
“去你大爷的哑巴!你才是哑巴。你全家都是哑巴!”
殷娆大力甩开手腕上的手,猛地推了一把男人的胸膛。
太过突然,季凛没想到她会突然出手,下意识手臂朝后扶住桌角。
身体是稳住了。
但下一秒,
看到地上那条飘落的白浴巾,两人皆是愣住。
一秒。
两秒。
殷娆突然反应过来,猛地转过身背对他。
季凛低低地笑了几声,从他的角度,能看到女人从脖颈一直到耳朵后侧,艳红一片。
想逗,怎么办?
殷娆听到的身后窸窸窣窣的动静,犹豫了一瞬,尴尬地开口:“你、你好了吗?我不是故意的。”
她怎么知道,就她这和男人一比小鸡般的力气,怎么可能一把就把人推倒了。人推倒就算了,这浴巾还掉了.....
靠,太尴尬了吧!
“我身上你哪没看过,害羞什么?”季凛走到她面前,漆黑的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唇角弯着。
她看得清他眼底的戏谑。
清了清嗓子,硬生生地岔开话题,“你刚说,给他的教训还不够?真的是你做的?”
季凛盯着她半秒,对她欲盖弥彰的态度不满,往后退了几步,黑眸里染着几丝强势,“殷娆,想岔开话题?”
“......”
他轻笑,“你今天不给我解释清楚,我就默认为你想和我一直待在这房间里,从早到晚。”说着,一边拿起手机,一边准备让程怀调整行程。
殷娆连忙上前几步,眼疾手快抢过他手上的手机,“别这样,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季凛勾唇,黑眸淡淡地瞥向她。
眼神似乎在说:看你今天怎么解释清楚。
“我、我和吴海,”殷娆顿了顿,心虚地闭上眼,“殷仲山打算让我们订婚,殷氏年会上,要是你没来,那天应该就是当众宣布的日子。”
季凛额上青筋猛地一跳,嗓音又低沉几分,黑眸紧紧地攫住面前的人,“找死。”
“等我说完,你别冲动!”
见男人怒气上头,殷娆忙紧接着开口。
这哥哥,有点儿暴躁。
“但也只是他打算让我们订婚,我绝不会让事情发展到那一步。况且,你也知道我和吴海现在也只是演戏,给他吴海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和我订婚。”
小心地瞥向男人的眼神。
季凛垂着头,漆黑利落地短发遮住了那双眸子,让人捉摸不透他此时的情绪。
半晌,殷娆倏地被人抬起下巴。
错愕地望着面前的男人。
季凛抚上那张精致明艳的脸,唇角的笑勾着,却含了几分冰冷无情,“娆娆,你应该知道,欺骗我的后果吧?”
她僵在原地。
“可怎么办?我舍不得伤你,就只好让那些不识好歹的人,受点教训了。”
房间里的空气似乎都少了几分,殷娆感觉到氛围里在一寸寸地变得窒息起来。
她伸手,抓住放在脸上的那只大手,“不识好歹的人,所以找人打殷仲山的人,就是你。”
“找人打他?”
轻嗤一声,季凛瞥了眼被女人握在手里的那只手,“他还不配我直接出手。”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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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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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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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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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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