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们儿,昨晚你干什么去了?电话也不接,消息也不回,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要是你今早上再不接电话,我都打算直接到警察局报警了,老娘首先怀疑的肯定是你那个挨千刀的爹,把你绑着嫁给——”
看见殷娆身后迈着长腿慵懒的男人,话刚到嘴边又被硬生生地吞进去。
“季少。”恭恭敬敬地叫了声。
季凛站在门边,弯着唇角点了点头,算是应下。
眼神在两人间流转一阵,沈易心下明白几分。
这一大早上孤男寡女同时出现,再加上那天晚上的事情,这两人之间没有点猫腻她都不信。
背对着门口,沈易偷偷递了个眼神。
殷娆一看,这姐又在乱想什么,警告着瞥了她一眼,弯腰把早餐放到病床的桌子上,“子深,来,吃早饭。”
殷子深盯着门口的男人,接过稀粥,“姐,那个哥哥是谁啊?”
动作一滞。
沈易憋着笑咬了口手中的小笼包,她倒要看看殷娆怎么回答。
“那是.....”殷娆斟酌着措辞,“姐姐以前的学长。是他帮咱们转到这儿来的,所以你还要感谢他。”
殷子深点了点头,一双黑亮的眼睛里似懂非懂,蓦地举起一旁还未开封的粥,对着门口叫道:“哥哥,姐姐说你是我们的恩人,我请你喝我的南瓜粥。”
殷娆正低下身子调整着病床高度,听见这话,嘴角一抽。
低沉地笑声从身后传来,她转过头,对上一双戏谑的眸子。
“一件小事而已,我自然是能帮就帮。更何况你姐叫我一声学长,那忙自然是要帮的。你说对吧?学妹?”
旁人听不出,但殷娆可是明明白白地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以前,不知道为什么,季凛总是变着法子让她一声学长,最后弄得她每每求饶地叫了才肯罢休。
幼稚。
殷娆正想背过身不再理他,却见一个清润儒雅的男人穿着白大褂从季凛身后走上来,自然熟稔地搭上季凛的肩。琇書蛧
“笑什么呢?”
季凛依然盯着她,“嘴角勾着看起来有些欠揍的笑,“逗猫呢!”
祁屿森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对上殷娆的目光,淡笑着点头。
“你好,我是祁屿森。”
殷娆上前几步,“祁医生你好,我是殷娆。我弟弟殷子深的手术可能需要麻烦您了。”
祁屿森低头扫了眼病历本,“你弟弟这次手术是必须要做的,而且必须成功。否则颅内的肿瘤扩散的速度会更快,最后可能导致半身瘫痪。但是你放心,这种手术,我还是有把握。”
殷娆连忙鞠躬,“谢谢您,祁医生。谢谢......”
祁屿森伸手止住她的动作,“殷小姐不必这样,我和季凛是兄弟,他和我说了,那你的忙就是我的忙。”
这话乍一听没有什么,可仔细一琢磨,便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偏偏祁屿森面上正经,倒让人瞧不出来些什么来。
殷娆也就没再细想。
不管季凛怎么给他的兄弟们说他俩的关系,最后只要子深的病得到治疗,她就心满意足了。
这也是她目前最大的心愿。
简单地交代下手术前的注意事项,祁屿森便离开病房,连带着季凛也关了门出去。
殷娆心中终于落了一块石头。
“小娆?”
殷娆抬起头。眼见沈易一脸神秘兮兮地看着她,“诶!你不觉得那个祁医生很帅吗?”
“......”
“说真的,他完全踩在我的审美点上诶!长得又帅说话又温柔,特别是穿着那身白大褂,还有一种禁欲的诱惑,真的是帅爆了!”
“......”
殷娆一时竟无言以对。
沈易还在继续花痴,“姐们我给你说,我这双眼睛可是赏遍万千美男,阅人无数。我的火眼金睛告诉,这祁医生—”
稍稍停顿,“身材肯定不简单,那胸肌!还有腹肌!六块?不对?八块?”
“.......”
看见她口水都差点要流下来,殷娆打断,“行了行了。收起你那花痴样。说正事。那天晚上我在医院,看见吴海和一个高中生装扮的女孩走在一起。”
“?靠,我就知道这个老男人一肚子坏水,亏你爸还逼着要把你嫁给他,这黄鼠狼给鸡拜年,打地哪门子心思!”沈易盯着她,“拍照了吗?”
殷娆摇了摇头,“没。当时季凛也在,怕被他发现我都没抬头。”
“你怕他做什么?”
“殷仲山费尽心思想让我给嫁给吴海,背后应该还有其他目的。而且那晚上我看那个女孩畏畏缩缩的样子,这其中也没那么简单。所以我打算—”
和沈易对视一眼,她勾了勾唇,“别人想看,那我就演一场戏给他们看呗。”
医生办公室内。
季凛懒散地靠在墙壁上,一脸地漫不经心。
祁屿森嘴角淡笑,“我想着什么人还劳烦季少亲自来民心打招呼,今天算是见到了。怎么?这么多年还没追上?”
对于殷娆,他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名。京城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几年前风光肆意的季少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一夜之间消沉至极。
有人传闻他压力过大,才借酒消愁。但只有他们几个知道,确实是借酒消愁,不过只是因为一个女人,一个叫殷娆的女人。
面无表情地瞥了眼,季凛站直身子,理了理衬衫上的纽扣,“温水煮青蛙,懂不懂?”
笑了声,祁屿森接着说道:“道理都懂,可就怕青蛙中途跑了,最后人财两空啊!”
“啧!你大爷的。”季凛皱眉,踢了他一脚,“你就不能盼我点儿好嘛,走了。”
黑色的西装外套转身带起一阵风,明明周身一股子慵懒,但脊背却又硬朗挺拔。两种矛盾的气质却很好地融合在这个男人身上。
即使放在人群里,也是一眼能瞧见的存在。
“慢走不送,季少常来啊!”
他可是看出来了,季凛一来,他的事情就可以少一半了。
毕竟护士站的那一群护士都围着去一睹他们老板的俊容,没有人再在他面前转悠,他倒可以难得得个清闲。
没有人回答。
迎接他的只有一声“砰。
门被从外面大力合上。
祁屿森失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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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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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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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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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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