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摇了摇头,道:“不用了。”m.χIùmЬ.CǒM
任可盈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拍自己的头道:“你看我这记性,这人一怀孕,大脑也不好使了,家文跟我一起去,你若是需要什么,叫他给你捎来也一样。”
“你们要去多久?”安然傻傻的问道。
任可盈想了想道:“不好说,我们可能得多停留些日子,在新加坡有个项目要谈,我们俩还有个同学要结婚,这一趟折腾下来怎么着也得一个多星期。”
安然的眼神越发的暗淡无光,明眸里盛满了难解的忧伤。
安然离开了咖啡厅,再不如从前般的洒脱,她的背影显得相当没落。出了咖啡厅,安然一路急速的前行,像个丢盔弃甲的逃兵,泪水迷蒙了双眸,什么从安然的心里彻彻底底的决堤坍塌了。
为什么每一次当她绝望的时候,他便给她燃起一片希望;当她朝着希望奔跑的时候,却发现那只是一片虚无缥缈的海市蜃楼。
原来她对他的意义,永远都是一份责任。
耳边、眼前依然是任可盈目光柔和的在那里滔滔不绝,她是那样的幸福快乐。
“家文一直想要个孩子这个你是知道的,可是天不遂人愿,你们的孩子……”
孩子,安然的心又一次被狠狠的戳痛了。
那是她说不出的痛楚。
曾经她只是担心,而今是害怕。薛兰毒蛇般的话语如诅咒般令安然惶惶不可终日。
马伊莲就是个例子,她抢走了薛兰的丈夫,上天是公平的,赐给了她一个傻儿子,除此之外她一无所有。
而安然,她多想要一个孩子,可大夫的话如个魔咒般禁锢着她的思想。这一辈子她兴许都不再有做母亲的权利。
这就是报应,作为对她抢走任可盈未婚夫的报应。
安然走了,任可盈独自坐在餐厅里,她依然看着窗外,她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可耻,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变得如此无耻,如此低贱,只为了扞卫属于她的爱情。
任可盈本来是不打算这么做的,她原以为何家文知道安然心里有了别人,他会放手她,或者他会抛弃她。然而这些日子的相处,任可盈发现何家文除了在工作上与自己密切接触,其他的时间她连人都看不到,他在躲着她,或者说他利用所有的空闲时间在讨好安然。
这样的结果与任可盈所料想的大相径庭,她无法接受,不能接受,她发誓一定要让他们分开。
于是,她便化身了一只恶魔。
安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大脑里一片混乱,从相遇到偶遇,最后他们喜结连理。
本该是新娘子最为幸福的日子,却成了她噩梦的开始,就是在那一天,安然被何家文的母亲薛兰当中羞辱,那一刻,她成了为人不齿的小三。
为了她自私的爱,她害了父亲;为了她遥不可及的梦想,她将自己的青春当作了赌注,结果,她输得好惨、好痛。
回到卧室,安然便收拾了行囊,再也没有任何的借口与理由,让她毫无尊严的呆下去了。
打开衣橱,安然将自己为数不多的衣服整理了起来,在柜子的角落里,曾经那件令她备受屈辱的睡衣还静静的蜷缩在那里,安然拿了起来,她就像这件衣服一样,孤独、寂寞,永远的在暗无天日的角落里蜷缩着,世界好大,她只想要个可以依靠的地方。
泪水又一次洗刷了她的容颜,泪眼模糊,她关上了衣橱的门,她的心门也关闭了。
“咝!”安然痛了一下,手指上鲜红色的血渗了出来,手是痛的,心是痛的,耳边传来任可盈的挑衅。
“不知道楼上衣柜的门修好没有,好几次我都被刮伤了手指,你要小心了。”
她是应该小心了,一不小心她闯入了别人的生活,这里的一切都是任可盈的,她只是个匆匆的过客,如今是她归还她一切的时候了。
安然再次看了眼挂在墙上的婚纱照,她从没有正视过何家文照相时的心不在焉,如今看来怎么都觉得悲哀。
最后安然摸了把眼泪,从此她要学着忘了这个男人。
安然提着行李箱从楼梯上走下来,刚巧何家文下班回来。
见到拉着行李箱,两只眼睛哭得红肿的她,忙道:“发生什么事了,你这是要做什么?”
“搬家!”安然甩给何家文两个字便怒气冲冲的往前走。
何家文愣了楞,“安然,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何家文一把夺过安然手里的行礼,他大为不解,他们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发生什么事了,你比我清楚!把行李箱还给我!”说着安然便去抢她的箱子。
何家文的心沉了一下,难不成那晚的事情被安然知道了?
他立即沉声下来,道:“安然,别闹了,有什么事你跟我说,不要这个样子好不好?”
“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我回来就是收拾东西来的。”安然道。
“你要去哪里?”何家文问道。
安然正在气头上便口不择言道:“去唐铎那里。”
“安然,你开什么玩笑呢,你告诉我,你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何家文难以置信的看着安然。
“何家文,你觉得我像是在跟你开玩笑吗?我受够了,这种日子我受够了!”安然朝他歇斯底里的大叫道。
这些日子,何家文被各种的压力挤压的也处在了崩溃的边缘,他一心讨好安然,就是想把她留下来,却不曾想她竟然要去投奔唐铎,也不想再和他在一起。
何家文也怒了,道:“你受够了,我他妈的也受够了,你是我老婆,凭什么要唐铎那小子带走你!”
“就凭他比你专一,就凭他比你对我好,就凭他……呜……”
安然接下来的话全被何家文突兀而来的吻给截了回去。
安然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他竟然在强吻她。
“呜……”安然奋力的反抗,此时她的心里装满了委屈与恨意。
挣脱不开他,安然只得狠狠的咬了下去,顿时二人的口腔里充盈了咸腥的味道。
何家文吃痛放开了安然,她反手啪的一声,便掴了何家文一个大嘴巴,怒道:“流氓!”
何家文手捂着发痛的面颊,大脑清醒下来,他对安然做了什么,他怎么可以这样?
安然愣了一下,赶忙往楼上跑,何家文追上安然,想要解释他的过错。
此时,安然正在气头上,白天被任可盈威胁欺负,晚上又要被何家文凌辱,见去路被何家文挡了,安然想也不想折了身子便夺门而去。
何家文跟着便追了出去。
电梯的门刚好打开,安然跑了进去,何家文追了过来,安然踹了他一脚,何家文把着门,安然又狠狠的咬了他一口,何家文吃痛,眼睁睁的看着电梯的门关上。
何家文赶忙跑去了安全通道,疾步追了下去。
追出了小区,何家文见安然上了一辆出租车,他也跟着打了辆车,对司机道:“跟着前面那辆!”
安然哭的跟个泪人似的,胸前的衬衣扣子还被何家文扯掉了一个,唇上红肿红肿的,开车的司机是个老大姐,见安然这个样子便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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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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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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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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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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