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走到门边,‘可盈’那两个字,如同一把利刃直直的刺进安然的心房,痛得她弯下了腰,甚至忽然感到呼吸困难。
再也听不到他们说些什么,安然关闭了心门,任可盈就像是一根刺,深深地扎在她的心上,那是横在他与她之间无法根除的病灶。
何家文回来的时候,安然已经回到了床上,依然的蜷缩着身体,只是她换了个背对着他的姿势,继续的假寐。
任可盈催促何家文赶快到公司去,昨晚签了合同,今天还有一大堆的事情需要他去处理。
何家文看了眼还在熟睡中的安然,没时间了,陆总的秘书还在公司里等着他呢。
随着房门轻轻的掩上,安然再也控制不住她那颗受伤的心,痛苦的哭出声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她爱上他,爱便爱了,她无怨无悔,可为什么他爱的人不是她?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她遇上他,遇上便遇上了,她觉得非常幸运,可不幸的是为什么还要他遇上任可盈?
既然他选择了任可盈,老天为什么还要她再次与他相遇?ωωω.χΙυΜЬ.Cǒm
既然娶了她,可他为什么还要与任可盈藕断丝连?
安然不知道该怨谁,还是该恨谁,她只是知道自己的心好痛好痛。
赶到了公司,何家文赶忙的处理掉手头上的一大堆事务。
当送走了陆总秘书的时候,何家文看了眼时间,十一点过些。
虽然一个早上他都处在忙碌当中,但何家文的脑子里,始终没有忘了安然,他一直在担心,不知道安然醒来会怎么样。
思虑的片刻,何家文拨通了安然的手机。
见到来电显示为何家文的时候,安然异常的紧张,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甚至她在忧心他会对他们的相处做出判决。
该来的迟早要来,安然知道逃避并不能改变什么。早已界定的结局,她怎么还总是异想天开的想要发生奇迹。
于是,她压抑着自己不哭出声来,按下了接通键。
“……安然起床了吗?”
“嗯。”
“……我,昨天,晚上,那个,”何家文找了半天的措词,想要说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于是他灵机一转,道:“我有份文件忘了拿了,就在我书房的办公桌上,你能不能帮我送过来?”
“……好吧。”安然犹豫了一下,应了下来。
“多谢!”
安然挂掉了手机,她的心中五味杂陈。
何家文拿着手机愣神,让安然到公司来给他送文件只是一个借口,午餐的时间快到了,他其实想要约她出来,他们之间应该坐下来好好谈谈了。
任可盈站在何家文办公室的门口,手里还握着门把手,她本来是想跟何家文八卦一下那个陆总跟他秘书之间的秘密,却不想被她无意间听到了何家文给安然打电话的一段。
放开门把手,任可盈唇角弯弯,脸上露出了一抹狡猾的微笑。
安然走进何家文的书房,正看到他的办公桌上放着一个文件夹,她拿了起来也没有看上一眼,便走出了家门。
出了小区,她打了辆出租车直奔何家文的公司。
安然下了出租车,刚一走进办公楼,任可盈便迎了过来。
见到任可盈,安然低着头装作没有看到,匆匆的走过了她。
“你是来给家文送文件的吧?”身后传来任可盈的声音。
安然站了下来,愣怔的看着她,诧异道:“你怎么知道的?”
任可盈不慌不忙的回道:“家文让我在这等你的,他正在开会呢,你给我就行了。”
“给你?”安然犹豫了一下。
听到‘开会’两个字,安然还有些心有余悸,上一次她来他的公司备受羞辱。
趁着安然走神的当口,任可盈将文件从安然的手中夺了过去,道:“我替家文谢谢你了。”
任可盈得意的一笑,那笑容里还参杂着蔑视与不屑。
安然又一次的感觉到了莫大的羞辱感,这个任可盈实在是太可恶了。
“安然,你怎么来了?”
安然正在难过着,唐铎的吉普车刚好在公司的门口停了下来。
“唐大哥。”安然礼貌的与他打招呼。“我来给家文送个文件。”
唐铎问道:“怎么不上去?”
安然垂眸道:“他正在开会呢。”
她刚想说,我将文件交给任可盈了,转头间,任可盈早没了踪影。
安然道:“你忙去吧,我先走了。”
唐铎拦下了安然,道:“生日快乐!……不知道我现在说会不会晚。”
安然尴尬的笑了笑,道:“不晚,谢谢啊。”
唐铎甩了下腕表看了看,道:“不晚就好,快到吃午饭的时候了,能不能赏光陪我吃顿午餐?”
安然皱了下眉头,道:“你不去开会吗?”
唐铎捏了下耳朵,道:“他们在折腾期货,我又不懂。走吧,就当我给你补过个生日。”
上一次唐铎陪着她度过了为最为伤心的一夜,安然一直觉得欠了他一个人情,此时她的心里更加的难过,又烦闷非常,于是犹豫起来。
唐铎见安然挣扎的样子,心下了然,他拉着安然,道:“走吧。”
说着,便将安然塞进了他的吉普车。
望着唐铎的吉普车绝尘而去,任可盈从办公楼里的梁柱后面闪身出来,她的唇边依然挂着一抹狡猾的笑容。
任可盈打开文件夹看了眼,她心中的怒火更胜,对安然的恨意更浓,什么要安然给他送文件,他要安然给他送个空文件夹来做什么。
何家文坐在办公室里看了眼时间,他估摸着安然差不多该过来了。心下里开始盘算,一会当如何跟她开口,结束他们之间这段不伦不类的婚姻生活。
此时的何家文就像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心里不由的升起几分期盼,几分紧张。
当他办公室的大门被人敲响的时候,何家文还紧张的清了清嗓子,挺一本正经的道:“进来。”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但进来的人却令何家文大为失望。
只见任可盈步履轻盈的走了进来,她将一个文件夹放到了何家文的办公桌上,道:“安然让我把这个给你。”
何家文看着办公桌上的文件夹,愣了下道:“她人呢?”
任可盈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道:“走了,跟唐铎走了。”
听到唐铎这个名字,何家文登时觉得来气,反问道:“跟他干什么去了?”
任可盈道:“我怎么知道,就听见唐铎说要给安然补过生日什么的。”
何家文越是火大,相反的任可盈越是痛苦,因为何家文的态度表明了他有多在乎安然。
望着何家文的样子,任可盈故作冷静的道:“家文,你没事吧?”
何家文道:“我想安静一会,谢谢!”
任可盈攥了攥拳头,他连与她一吐心中的苦闷都不愿意了?
任可盈不相信,她也不愿意相信,他们的爱情真的会有消失的一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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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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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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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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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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