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铎不知道安然儿时不幸的遭遇,还当她是怕被何家文知道,便道:“何家文跟任可盈天天出出进进,人家都不怕,你怕什么?”
唐铎的话,又一次刺激了安然,想着他们两个成双入对,而她自己形单影只便悲伤起来,当下也不想什么和唐铎单独相处有何不妥了,只傻傻的被他拉着走,然后傻傻的被他塞进吉普车的副驾驶位置上,任由着他发动了油门,车子飞快的启动起来。
从反光镜里唐铎看着安然的样子,心里好笑,做小三混成她这个样子的确少见,将自己搞得如此凄惨更是少有,还真不知道她当初是怎么将何家文给拿下的。难道真的只是因为那突然而来的孩子吗?就是要孩子也得有个过程,安然又是怎么将何家文给搞定的?
“他们经常单独在一起吗?”安然犹豫良久终是怯懦的开口问道。
“你是怎么认为的?”唐铎反问道。
安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软塌塌的,她低垂着眼眸,心情低落到了极点,在这个喜庆的日子里非常的不和谐。
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伤心,绝不是个好男人看得了的,唐铎怜香惜玉起来,他道:“你在这里伤心,别人在那里作乐,谁会考虑你的感受,做事还需多考虑下自己,何家文就是再忙,也不应该……”
唐铎本想说,何家文就是再忙也不应该让你自己一个人去做流产;他想说何家文就是再忙也不应该大过节的让你自己一个人在大街上哭泣。
看着安然光秃秃的手指,在结合他们婚礼上的一幕,唐铎就是个傻子他也明白为什么安然会看着满展柜的婚戒伤心了。
一个结婚戒指未必要多么的昂贵,但它内在的含义却是每个女人都十分注重的,何家文若是珍惜这个妻子又怎么会到现在还不给她套上那个证明他主权的戒指,这个女人在他的心里到底算是什么?
望着泫然欲泣的安然,唐铎说不下去了,他加大了油门,他想要带她离开,离开痛苦,远离何家文。
唐铎说出口的话戛然而止,安然只感觉到车的速度忽然加快了不少,便不安的问道:“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带你去个放松心情的地方。”唐铎说道。
听到唐铎的回答,安然浑身的汗毛立了起来,她极为不安的道:“你,你,你可是我老公的合伙人,你到底要干什么?”
“任可盈也是你老公的合伙人,你怎么不去问问她要干什么?”唐铎反问道。
“你……”安然没法辩驳,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太过的微妙,但唐铎的回答更加的令她不安起来。
唐铎从反光镜里看到如此紧张与不安的她,内心里软软的,何家文究竟对她做了什么,让她的胆子如此的小,如此我见犹怜的女人,一下子激起了唐铎的保护欲望,更何况她还长了一张与他昔日情人酷似的容颜。
“不是你问我他们是不是经常单独在一起的吗?”唐铎道。
“你可以不回答的。”安然伤心的说道。
“我本来就没有回答你。”
“你……”安然有些气结,这个男人怎么这样的矫情。
“我什么,你看看你把自己搞得像个弃妇似得,怎么收得住男人的心?”唐铎目视前方认真的开车,可满脑子都放在了安然的身上。
听到唐铎的话安然显得特别的泄气,她知道自己笨不会讨男人的喜欢,她也想让何家文对她另眼相看,可是她试过,结果却令她难堪至极,她现在就像个被打回原形的小狐狸,只能躲在山洞里自行的舔舐伤口,度日如年。
“不要这个样子,你这样只会让人看你的笑话。”唐铎继续说道。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安然有些不解的问。要知道她与他并不是很熟,他没必要帮她什么。
“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都是没法用因为、所以来回答的。”唐铎说。
喜欢一个人真的没有原因可查,也许只是那一个眼神,也许只是那一个动作,亦或者只是在某一个时间,某一个地点的某一种契合。如此,被世人称之为缘分的一幕便产生了,可能是由于磁场的感应,也可能是因为冥冥之中既定的结果,亦或者前世曾经留下的诺言。曾经的遗憾,今生在被称之为天时地利人和的某一个瞬间来完成那曾经的缺憾……
“是的,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都是没法用因为、所以来回答的。”安然重复道。
有许多时候她常想,究竟为什么她会如此热烈的爱上何家文,即使明明知道那样浓烈的爱只是飞蛾扑火,在她融化为灰烬的时候,他也未必会为她动心,因为在他的心里已经被别的女人装得满满的,满到再也装不下另外一个人。
他与她只是儿时的一段插曲,也许在很久以后,当她在回首往事的时候,那个曾经让她爱到忘我的男人已经变得沧桑远去,那样的爱恋只是一段儿时的童话,因为童话是不可能成为现实的。
现实的生活里没有王子,只有一个生动的男人,这个男人的心里没有你,就要勇敢的放弃,否则伤心的那个人永远都是你自己。
安然的眼睛里噙着忧伤,唐铎看似一直目视前方认真的开车,其实他从车前镜里将安然的一切尽收眼底。
在花丛中久混的他早已看穿安然的心,她爱何家文,她的爱浓烈,单纯,就如同当初的依依般,原来错了的人不止他一人,果然何家文在上演着他曾经不堪回首的过去。
一个男人的成长,难道都要用一个女人无尚的爱恋来祭祀吗?
那一刻,唐铎越发的想要保护安然,曾经对依依的伤害令她追悔莫及。
一路上二人相对无言,唐铎想曾经失去的该怎样覆水重收;而安然想她正在失去的能不能放慢节奏,因为不舍,因为她是个没有胆量的逃兵。
“到了。”
当唐铎的吉普车停泊下来的时候,安然还在想着何家文,他能不能爱她一次,一次就好,哪怕只有一天也行,这样她的人生将会了无遗憾。
“下车吧!”唐铎再次说道。
安然这才转过神来,透过挡风玻璃,眼前的一切令安然惊呆了,好一派北国风光。
眼前延绵数百里的千山暮雪,银装素裹下的美丽壮观令人神清气爽,如此美不胜收的完美画卷在那一刻击碎了安然心中的郁结,似乎一切凡尘俗事在这片天地合一的灵地身前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什么爱情,什么前程,一切的一切都融为了一种信仰—我心飞翔!
若是能融化在这片皑皑白雪下的蓝天白云里,那绝对是一种无尚的享受。xǐυmь.℃òm
安然跑下车去,张开臂膀她想要拥抱这片大自然赋予的美好风光。
唐铎跟在安然的身后,看着眼前那个可人儿奔跑的样子,他恍然回到了数年以前,这里是依依最为喜欢的地方,在她伤心难过的时候,在这里一准能够找到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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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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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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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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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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