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树来到皇城脚下,即使位置偏僻,害怕打草惊蛇被发现,也变得沉默了,他轻声感叹道:“好一个地方啊。”
他隐隐约约听说了。
这里是国子监林倦书师父的住处,这几个人也都是林师父的孩子,真是少年有为啊。
如果他是孩子还在...应该也是这般年纪。
一定很可爱,很听话吧?
“客人请进。”阿狂刚做完饭,看到人来了,立马过来迎接,他的目光落在湿了一个后背的小姑娘身上。
“啊呀!小姐,您快进来,外面这么冷,我给您去烧水。”
阿狂赶紧把伞移过去,仔仔细细嘱咐着。
洛祁北双眸暗了暗。
他明明把伞打过去了啊,怎么还被雨水林了呢?难不成是雨太大?
“走吧,能为你伸冤的人就在里面了。”
洛祁北指了指一旁打大屋子提醒着。
厨房里。
景鲤棠正抱着大鸡腿不停地啃,她真的好饿,这一天也就吃了五根糖葫芦,两个烤地瓜而已。
“谢谢阿狂~”
阿狂心软了,他烧着热水,打听道:“小姐,您的娘呢,怎么没有跟着一起来?”
景鲤棠摇摇头。
手上有好多油,她搓了搓手,说:“妃妃来不了,爹爹看着她呢!”
妃妃?
阿狂明白了,这大概是夫人的名字了,其中有一个字是‘妃’,可是这‘爹爹’是什么意思。
他惊讶问:“你的意思是,你娘亲身边有男人...就是,有跟她差不多年纪,一起吃饭,一起就寝的人吗?”
“是吖!”
“还一起沐浴呢~”
景鲤棠点头如实地说,不过爹爹比妃妃好像要老一点,见过爹爹和妃妃在床上睡觉觉。
她眨了眨眼睛看着阿狂摔倒在地上,赶紧把他扶起来。
“谢谢,小姐。”阿狂欲哭无泪。
所以说,夫人是有了别的男人,跟他家公子只是萍水相逢,感情到了就冲动了?
景鲤棠吃得饱饱了。
她坐在厨房里看着燃烧的火,这里暖呼呼的,不想出去了,便找了一个软和的地方躺下了。
阿狂:“???”
他在想事情,为什么小姐就睡着了。
他叹了口气,走到里屋拿出一个小棉被盖上了,即使没有夫人,有几个孩子也算是好的了。
公子也算是厉害。
外面传来笑声。
陈树升起的希望又破灭了,他摇摇头说:“即使,您们真的是皇上派来的,可胳膊拧不过大腿。”
他望着这几个小孩子,觉得自己被戏耍了。
景阳生气了,他拿出圣旨扔过去,冷哼一声说:“你猜猜为什么本太子姓景?”
景乃是皇室之姓。
陈树跪在地上行礼,道:“草民参见太子!”
小春子把圣旨收起来,规规矩矩站在景阳的身后,他能来到太子身边,也是福公公有意推荐他。
等太子当上皇上。
他就是身边的公公。
“起来吧。”景阳点头。
“太子,让你有什么冤屈都写下来。”小春子示意他坐在一旁的圆凳上,毛笔和纸都准备好了。
陈树谢恩起身。
他拿起毛笔哆哆嗦嗦,墨水在纸上留下痕迹,他早早地就已经对这些罪行熟记于心。
那是做梦都记得的事情啊。m.χIùmЬ.CǒM
“...”
八年前。
陈树和陈方是很好的兄弟,两个人靠打猎为生,日子倒也过的清闲自在,有一天,出现了一个女子。
周粮柔。
是一个南方商户的女儿,却逃亡到此。
陈树在打猎时遇见,在一个山洞里陪了她三天三夜,周粮柔才醒了过来,两个人一见钟情。
很快,陷入了爱河。
由于周粮柔身份不好,就当远方的妹妹接到家中来住,久而久之,陈方也对这个出现的女子有了好感。
陈方表达心意,遭到拒绝。
他一气之下跑出了家,几年没有回来,陈树担忧不已,一直寻找,仍旧杳无音信。
两人成婚时,受到了一个鲜血淋漓的银票。
陈树知道,这是陈方送来的,就是为了警告他,总有一天他会回去,搬过无数次家。
都被发现了。
两个人不愿意躲来躲去,回到了相爱的屋子,生了一个可爱的小女儿,就在刚出生不久。
被大雨冲走了。
后来,周粮柔精神不振,也在买布料的时候,遭到了残害。
而这些都是陈方所做。
这些年以来,他变本加厉,不仅抢别人的老婆,还动不动就毒打人,成为皇城脚下,大家敢怒不敢言的商户。
......
陈树写完最后一笔,早已老泪纵横,他也不过三十岁,却显得那么沧桑,头发已经白了好多了。
他放下手中的毛笔,小心翼翼吹干这一份罪状,比自己的生命还要珍贵,跪在地上,双手奉上。
“太子,请您过目。”
小春子拿去。
景阳一目十行,看完后,异常生气,指责道:“真不知道父皇怎么当皇帝的,八年了,他都不知道自家门口出事了吗?”
这可是皇城脚下!
他立马写了一封控诉信上交给了皇宫。
小春子提醒道:“公子,您要不修一修?就留...最后一句话?”他是有权利看这封信。
大概有三页纸。
只有最后一句‘陈方的罪证已经搜查一半’是重点。
其他的全是说皇上的话。
景阳冷哼一声:“给他说一声就不错了,就按照原样子呈上去。”
“诺。”小春子不再劝了。
陈树难掩心中悲痛,他在一旁低声痛哭,伤口一旦揭开,就要好久才愈合,希望这一次。
能报仇雪恨。
“柔儿,孩子,我终于能给你们报仇了,等我们去地下相见,你们一定要等着我。
下辈子,我一定好好保护你们。”
最后走的那个人,真的好痛苦。
“怎么没有人?”陈小米轻轻喊了几声,她不能多等,害怕爹会派人来抓她,反正都是自己人。
她推开门就进去了。
院子里也没有人,所有的屋门都紧闭着,陈小米急了,不会是知道她来了,提前跑了吧?
“有人吗?”
屋里的人,要么在睡觉,要么沉浸悲痛,谁也没有听到。
陈小米仔细听了听,她看向有动静的屋子,跑过去推开,看到有人异常开心:“你们怎么都关着门啊!”
没注意到有人来。
景阳等人都吓死了。
陈树立马把头埋起来,要是被别人看到,肯定会告诉陈方,那么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他全身发抖。
“你怎么来了?”景阳翘起的二郎腿,慢慢放下,“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他打量着陈小米。
陈小米把银票放在景阳的面前,对自己的伤口只字不提,指了指说:“这是答应给你的钱。”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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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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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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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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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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