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鹤星道，“既然大家都穷，那为什么东州和广海的服装销售的那么紧俏？或者我再换个问题，诸位有谁去街上观察过街上的女人和男人？”
众人不好意思笑起来，有人不满道，“这不是耍流氓吗？”
赵鹤星道，“我当然不是让你们去街上耍流氓，诸位要是有空的话，其实可以在街上坐一坐，观察一下来往的行人，看看他们身上穿的都是什么衣服。我们不说省城，就说我们三爻镇，咱们厂子里生产的衣服款式，三爻镇上的女孩子有几个穿的？好，如果没有人去观察过街上行人的穿着，那也没有关系。你们可以随意从库存里挑一套回家，问问自己的母亲或者姐妹，他们要不要穿。”
赵鹤星这番话太绕，好多人压根就没听明白，有人索性问道，“赵厂长，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赵鹤星道，“我们服装厂背靠国家，有着最好的面料资源，可是生产的服装款式，却还是十几年前的服装款式。如果说经济不好，我们朔州地处江南，在整个国家来说算是中间位置。人们手里不是没有钱，只是这钱花不出去。如果我们能生产出人们想要的服装款式，还怕产品卖不出去吗。所以我要成立技术部，专门负责设计服装款式，以及服装款式打板。技术部研发出新的服装款式之后生产车间就按照技术部给的服装款式来生产衣服，销售科再将衣服销售出去，这便是一个很完美的循环。都不需要一年，我相信只要三个月，就会出成果。”
出乎意料的，没人说话。
赵鹤星道，“大家可以放心开口发言，有什么都可以说。”
有人提醒道，“赵厂长，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没有人事任免权，也没有增加部门的权利。你的想法是好的，但是得上面批准才行。”
赵鹤星一下子就愣住了。
千算万算，他把这一条给算漏了，八十年代初的国营厂厂长其实是很憋屈的，她确实没有人事任免权。
赵鹤星认真想了想，道，“这不是问题，我会尽快向上面提出申请的。人事可以先准备招聘，最低学历必须得是技校的中专生。最后入选的人，每个人都要提交一份服装设计图样，由我亲自把关。”
赵鹤星想的很简单，他办厂这事是得到镇上的支持的，他不过是想在现有的部门基础上再增加一个部门，这么简单的事情，镇上应该没有理由不批准。
可是几天之后，镇上的答复犹如给赵鹤星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服装厂应该维持现有的部门建制，不应该随意增减部门。”
这是镇上最终的答复，也就是说，不同意。
赵鹤星望着桌子上已经招聘来的人员履历表，人事科长发愁道，“赵厂长，这可怎么办？部门都没有，招来的这些中专生往哪里塞？？”Χiυmъ.cοΜ
赵鹤星顿了顿，视线被桌子上的服装厂章程吸引。
赵鹤星顺手拿过章程来看了好几遍，脸上浮现起一抹笑容。
“往哪塞，往生产车间塞呗。”
人事一脸问号，“让他们去生产车间干什么？当普通工人吗？”
“不不不”，赵鹤星摆了摆手，“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他们不让我建技术部，没问题，那我就在生产车间设技术员，他们还是干技术部的活，唉，设计完图纸直接下发，都不用经过中间手续，哎呀，不批准也蛮好的！”
赵鹤星笑得像狐狸，人事忽然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说话间，一个月时间就到了。
朔州已经快要进十一月，平均气温已经跌到了十五度以下。
街上开始有穿厚外套的人，而几百里之外的宋家棠，已经在新兵营待了两个月。
宋家棠已经说不出来现在是什么感受，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她都觉得很绝望，觉得今天是有生以来最绝望最难过的一天。
可是第二天起床她才知道，新的更绝望的一天还在等着她。
宋家棠几乎从进军营的第一天就开始哭。
前一个星期练军姿，宋家棠一度以为她的双腿要废了。
她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她会在烈日下一站就是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她装晕过，她哭着撒娇过，她甚至想故伎重施楚楚可怜以博得别人的好感，可惜这里是军营，军营不相信眼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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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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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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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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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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