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好,好一个初杏,好一个贱妾,呵呵……看来,在把你处理了之后,我还需好好的款待一下那对母女了。”
阴森的嗓音,如地府幽冥般鬼使神差,全杖叫天天不应。
忽然,房门外一道清冷的嗓音响起:“慢着,全杖,你把话给我说清楚,初杏那女人当初是如何教唆你来害我的。”
飞裙迈步进了房门,手上又是浓稠的一股汤药气息。
卫君拂冰冷的视线没有一刻停驻在全杖的脸上,却是心心念念的朝着卫景谌走了过来。
“二哥哥放心,大师傅手中的那棵火烈草,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你讨要来的,你一定会没事的,现在只要乖乖听话喝君儿的药,保你长命百岁哟。”
分明听出来小丫头言语间的牵强无奈,但卫景谌却不忍心反驳她的好意,笑着朝着她招招手:“君儿,过来,喂二哥哥喝药。”
以往的卫景谌总是对这些汤汤水水的中药十分的反感,如今却为了安抚自己,情愿下咽。琇書蛧
卫君拂眼眶泛红,哽咽难以自持的走了过去。
她才坐下来,视线就对上了全杖那震惊的表情,喂了一口汤药,仔细的替卫景谌擦拭嘴角的药渍,斜睨着视线:“全杖,别说我没给过你机会,说,当初你收了初杏那贱人什么好处,她都让你干了些什么?”
全杖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他一个大男人,忽而像是市井泼妇一般拍打着膝盖,大哭起来:“君拂啊,师傅也只是,就是为了咱们玄冥观的长久才会犯下这种错事,你想想,玄冥观每日多少张嘴等着我的银两开销……”
嗖的一根银针擦着全杖的眼睑而过,又精准的扎进他的头皮里。
皮笑肉不笑,卫君拂黛眉紧蹙:“收起你的鳄鱼眼泪,我看着恶心,你要是再不老实交代,我下一针说不定会直接戳瞎你的眼睛。”
眼前这位,已经不是那个从小被他欺负到大的丫头了,此时的全杖为了自己的性命,脑子不停的飞转着,想着自己的脱身之法。
“君拂,你可知当初初杏那贱人早就想要攀上你爹的高枝儿了,她几次三番想要爬床,却都被你爹发现,计划落空,最终将罪恶的手伸向了你娘……”
她娘?不是难产而亡吗?
卫君拂冷静的看着他,并没有插嘴。
眼见着卫君拂几番不相信的眼神,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全杖左顾右看了几下之后,涎着嘴脸抬起头:“君拂,你可知,你娘的难产也是杏初所为。”
什么?手上的汤匙落地,卫君拂脸色苍白激动的起身,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全杖。
“你把话说清楚了。”
看到卫君拂的表情,全杖似乎又找到了生存之道,他一路凑过去,轻声说道:“据我所知,杏初是在你娘的吃食里面下了药,才致使你娘生产时血崩而亡……”
她娘是被杏初那贱人害死的?虽说与那女子不算相识,但自己连着两次从她腹中诞生,这份恩情与缘分,是密不可分的。
如今得知母亲是被卫娇娇的娘害死的,卫君拂更是恨意丛生。
她冲上前去,一把揪住了全杖的衣领:“你敢保证这件事没有骗我?全杖,你该知晓,如今你已落入我的手中,想要怎么对待你,只需我动动手指方可,你若是敢……”
“君拂,这件事我敢发誓,句句实属,绝无虚假之言,否则天诛地灭。”
“好,你说的,全杖,我现在就让你把你刚刚所说之言都作为证词写下来,不得有误。”
全杖搓搓手,“无量天尊,君拂,我今日将这种事都告知与你了,也算是与你一场师徒情分,那你看我……”
示意的眼神看向自己周身上下的铁锁,卫君拂眯缝着双眸,却忽而平静下来。
她松了手转身过去:“你放心好了,只要你肯写下证词,日后到京中大理寺公堂上将这件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我不会要你的命的。”
原本该是欣喜自己留了一条活命,谁知听闻大理寺三个字,全杖的脸色却变得异常纠结难堪。
他慌慌张张的叫道:“这,这证词我可以写,但是大理寺……君拂,我看,我这化外之人就不必去了吧?”
全杖惧怕大理寺?
这是卫君拂头一个想法。
她睨眸看着全杖,又看了看一脸缄默的卫景谌:这世上会有哪种人畏惧大理寺的公堂?说出来,无怪乎就是那些曾经鸡鸣狗盗,杀人越货的恶人;可全杖一个穷乡僻壤的老道士,他又为何惧怕?
仔细研究,卫君拂迈步上前:“全杖,你究竟是何人?”
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全杖眼神闪烁,却还是打着笑脸:“君拂,你在说什么?为师的不明白。”
“少在这里揣着明白装糊涂,全杖,今日你若不将自己的身份说出来,我明天就将你送往大理寺查办,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还怎么逃……”
血色尽褪,全杖表情狰狞,忽而却又仰天大笑:“卫君拂,你想要将我送去法办,那好啊!不如一并将你爹也送去,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们左相府可还有人能活着逃出生天。”
跟左相府又有何关联?卫君拂愈发迷茫,想要追问,却忽而听到身侧传来阵阵剧烈的咳嗽声。
转身,就看到卫景谌从椅子上滑落在地,帕子掩嘴之间,却还是依稀可见点点殷红的血迹滴落地面。
二哥哥快要撑不住了……
卫君拂慌了手脚,上前抱住了卫景谌:“二哥哥,你撑住,我现在就去找我大师傅,无论如何,我都会救你!”
转手想要离开,却被人死死掐住手腕无法动弹。
卫君拂转身,卫景谌那双比任何时候都耀眼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依靠在她肩头上虚弱的残音,断断续续的说道:“君儿,若是二哥哥以后不能护着你了,可千万不要莽撞,凡是以自己为重,听见没有?”
心慌意乱,卫君拂摇着头:“若没有二哥哥护着,那君拂日后闯了祸,谁来收拾?”最新网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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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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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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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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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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