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二娘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
第一个冲口反驳之人,卫君拂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这么多年卫娇娇母女在卫家可谓是根深蒂固,收买人心的手段层出不穷,又岂是他们这几个毛头小子能明白的?
掂量着手上的钱袋子,卫君拂轻启朱唇:“既然雨水已经停了,那就麻烦庄子里的人去下面的村子找几个泥瓦匠,把整个庄子修葺一下,不够的银子到时候让他们来找我。”
愕然过后便是窃窃私语,没想到他们昨天这么对待眼前的五小姐,她还愿意帮他们修葺庄子?
“还愣着做什么?梅雨季马上就要到了,难道真要这一庄子老老小小都泡在水里过活?”
一个壮汉被人推出来,犹豫再三,从桌子上拿了卫君拂给的银两,点头称谢,转身而去。
在看了看其余几人,卫君拂又说道:“剩下的,再买些干柴,炭火,以备不时之需。”
“这,这……”昨夜的女子满眼的感激神情,搓着手,似乎不敢上前。
卫君拂吩咐完之后,又拢紧眉头看了一眼榻上病恹恹的卫明杰,起身说道:“再找个熟悉下面村庄的人带我去转转,买些药材回来。”
“君拂……”哽咽到难以自持的的嗓音;可卫君拂却鄙夷冷笑。
“你以为我是为你准备的?别想错了,不过就是要给庄子了的老老小小准备的;卫明杰,我早说过,你的死活,不在我考虑到范围之中。”
目测着她远去的背影,卫明杰扯住盖在身上有些返潮的被子,心中百感交集。
通往村落的泥泞小道上坑坑洼洼,本以为这位五小姐一定会跌跌撞撞,叫苦不迭。
哪料想面前健步如飞的竟会是个千金小姐?
卫君拂停下脚步眺望越来越近的村落,扭头又看着被自己落在身后的下人,轻声说:“我听说下面的佃户村里有个十分出名的老兽医,等会儿,能带我去见见他吗?”
好不容易赶上来,男人憨厚的脸上却浮现一层尴尬:“五小姐说得是老田头吧?咱们这儿十里八村谁家牲口有个病痛的,都找他,你别说,只要那老头一出手,那群畜生们就准没事儿了。”
看来,她真的找对地方了。
可转眼,那下人又继续叹口气:“可就是,那老小子古怪的很,你说吧!谁要去拜访他,他准把你用扫帚轰出去,脸臭的很。”
这脾气……跟二师傅还挺像的。
想起什么,脸上渐渐有了暖色。
“无妨,给我指条路,我自己去拜访就行了。”
“五小姐找他作甚?是府上有什么小东西病了不成?”
心想着城里的小姐们,不是都会养些金贵的小玩意儿。
卫君拂睨目,让人不敢再继续追问下去。
将自己事先写好的药方交给了下人,到了佃户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卫君拂朝着村东头一户都快没了屋顶的破院子走去。
尚未迈步进去,院子里就听到了什么落地的破碎声音,顺着潮湿的气息,一股浓烈的酒香气息扑面而来。
推开门,院落中更是一片杂乱,唯一一身褴褛的老头摇晃着身躯,醉眼惺忪的还仰脖灌着;一看就是个活脱脱的酒腻子。
“敢问,是田兽医吗?”平平仄仄的嗓音,让人听不出任何波澜。
老头微微眯起眼,瞟了一眼穿戴金贵的卫君拂,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找错地方了,这儿没有什么田兽医。”
看样子老头并不怎么待见自己。
卫君拂并没有气馁,她又踩着满院子碎酒坛朝着田兽医靠近了几步:“田兽医,我今天来……”
“嘿,我说你谁家偷跑的大姑娘,你来我这儿捣什么乱?不是说了,没什么田兽医,去去去……”
“田兽医……”
“嘿,你是不信邪是不是?我都说……”
啵,瓶塞子被人拔掉,一股酱香浓郁的酒香气息略带着微微苦涩在院子里蔓延开来。
老田头双眼闪光,朝着卫君拂就扑了过来。
努努嘴,看来金彩彩临行前给她送过来的这几坛药酒还真在这儿起了作用了。
把着酒馕一边摇晃一边倒推,成功的将老田头肚子里面的酒虫吸引出来。
他吞咽着口水,双眼闪亮,背脊挺直,与刚刚那颓废的模样截然相反。
“小姑娘,说吧,来找我什么事儿?看在你手上的宝贝,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是阿猫啊,还是小狗啊病了的?给我送过来,三天,我保证三天给你医好。”
沾满了淤泥与老茧的手指头伸出三根,那样子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看得出来这老者定是有一定的真才实学,否则也不敢说这样的大话。
卫君拂轻笑着继续摇了摇手中的酒馕:“我近日来并非找你治病,只是来向你求学的。”
“什么?”以为误听,田老头掏了掏耳朵,又斜眼瞟了一下卫君拂。
“您没听错,我近日来,是特意拜师学艺的,我希望田师傅,能将您医治牲畜的所学,都倾囊相授。”
“谁学?你?”似是根本没把卫君拂放在眼中,田老头轻蔑讥笑。
“是,君拂是诚心诚意向田师傅求学,还望师傅能收下君拂。”
“你个怪丫儿,我老田头活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听说有丫头愿意学我们这种脏兮兮的手艺;你逗我玩儿呢吧!”
“君拂心诚,天地可鉴!”
“别逗了,瞧你身上穿得就知道你非富即贵,像你这种大小姐,我让你给马收拾个马圈,估计你就哭了。”琇書蛧
听了这句话,卫君拂柔和却坚定一笑,她走上前去,将手中的酒馕塞进了老田头的手中,转身褪下披风,将裙摆卷在腰带里面,二话不说拿起扫帚,直奔院子最东头的马圈而去。
里面堆积的满满杂草,还有被马践踏的马粪;分明是脏乱不堪,可卫君拂却连眉头也不眨一下,有秩序的打扫起来。
三刻钟的光景,卫君拂才刚刚收拾妥当,却猛然听到院子外面传来一声吼叫:“老不死的,你敢让她做这些?”最新网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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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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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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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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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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