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点点头,卫君拂摸了摸发丝,急急说道:“那我这就去准备给外公的礼物,外公喜欢江南的龙井,外婆喜欢……”
看着那小鸟叽喳的欢快步伐,不难看出其实在卫君拂的心中,仍旧是那般渴望着亲情。
“公子这计谋妙啊!如此一来,公子就可以借着五小姐的关系拉近与陈国公府的距离,那未来……”
“没什么未来,瑜飞,不要将事情牵扯到她身上,听见没有?”
警告的眼神中好似饿虎下山般的可怕,瑜飞哆嗦了嘴角,不甘的低下头:公子对五小姐的好,超过了他的预想。
翌日清晨,心中十五只吊桶的卫君拂一出房门就看到两个大箱子摆放在院落中央。
瑜飞恪尽职守的说道:“五小姐,这是公子给你安排的陈国公府的礼物,若是没什么不妥,咱们即刻出发吧!”
二哥哥都替她准备好了?
笑眼弯弯的看向了对面的房间,怎么突然有种机器猫在手的感觉?
卫君拂乐颠颠的出了院子,突然树丛后面冒出来的一张人脸,吓得她抬起就是一脚。
身子撞在树上,狼狈的捂着肚子弯下腰,手中却颤颤的掏出一沓银票:“卫,卫君拂,我没别的意思,这是我所有的钱了,都,都给你,快逃吧!”
定睛观望,竟然是卫明杰。
看着他平日将自己打扮的溜光水滑,怎地短短一夜未见,竟沧桑了许多,就连尚未弱冠的下颌也冒出了软软的胡须,看上去狼狈不堪。
“你干嘛?”
“卫君拂,我知道是二哥要让你离开卫家,我……我这里也没有什么能帮得到你的,这些银票,你收好!”
想要塞进她掌心,却被她反手挥洒在地上,卫君拂讥诮开口:“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将我赶出去?”
嘴角哆嗦了一下,如今面对卫君拂的冷言冷语,竟觉得心头阵阵抽痛:原来他对卫君拂曾经刻薄的话,这么伤人啊!
卫明杰惨白着一张脸,急切却真诚的握住她的手:“不,君拂,你听四哥说;四哥只是要你先去找个地方避避难,等我想到办法替你毁了这门婚事,我一定将你接回……”
“哪个四哥?谁的四哥?卫明杰,你是没睡醒是不是?睁开眼看清楚了,站在你面前的是卫君拂,不是卫娇娇,收起你那好哥哥的嘴脸,我不稀罕。”
如被狂风暴雨侵袭的摇摆不定的身躯,卫明杰红了眼圈儿:“君拂,我知道以前是我错了,就当我现在是想要补救,你听我的话,快拿上这些银票……”
再次无情的将那些银票扬起,漫天飞舞。
对上卫君拂那双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眸,卫明杰被人冷漠推开:“我用不着,我有二哥哥就好了。”
擦身而过的那张小脸分明在他记忆中还是挂着胆怯与讨好笑脸靠近他的模样,如今却面目疮痍:而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的结果。
望着地上被踩踏过的银票,就好似曾经卫君拂那被无情践踏的小心翼翼。
卫明杰追悔莫及的弯腰从地上拾起,转身看着卫君拂的背影,无助的像个孩子一般抽噎着:“我知道错了……”
马车上,来回搓拭的手,显示出卫君拂此时心中的不安。
脑海中无数个再次相见的场景,却不知哪一个等会儿要上演。xǐυmь.℃òm
这个时候的卫君拂,早就将卫明杰的所作所为抛之脑后。
局促不安拖拽着衣裙站在马车旁的少女,是瑜飞从来没见过的不自信的卫君拂。
他又深深看了一眼,低声安抚:“五小姐,用不着害怕,一切都有我家公子帮你。”
卫景谌?是啊。她,她起码还有二哥哥在……
想到这里,攥紧裙裾,眼睁睁看着瑜飞叩响门环。
“谁啊?”遍布沧桑的嗓音,从高深的大门里透出一张脸来。
瑜飞报腕并手:“请去帮忙通传一下,就说左相府五小姐卫君拂前来叩见陈国公夫妇。”
“谁?”误以为听错了,急忙拉开大门,一眼就看到少女紧张的站在马车前。
“啊……老,老太爷,老夫人,老爷啊!回,回来了,小小姐回府了啊!”
冲天的激动嗓音,包含着太多的惊喜。
老迈的身躯,却在这时候抖擞精神,破着嗓音大喊大叫,生怕里面的人一时听不见似的。
热泪在眼眶中打转:仍旧是一样的情形,可上一次,她却冷着一张脸刻意疏离与他们。
不多时,嘈杂的脚步声鱼贯而出,一个身材雄壮的青年头一个冲过来,狠狠的掐住了卫君拂的双臂:“你是君拂,是君拂是不是?”
“不会错的,跟你三姑姑长得简直是一模一样,是三妹的小丫头回来啊。”
冲过来的一个美髯公用蛮力一把将面前的青年撞开,直接将卫君拂扯进自己怀中。
呜呜泱泱一大群人将卫君拂围住,七嘴八舌的让她再次温暖了冰冷的心,眼泪不听使唤的扑簌簌滚落下来。
“呀,怎么哭了啊?我就说你,一定是你把孩子弄疼了,她小小的身子骨,哪儿经得起你们这帮大老粗?都给我让开,君拂,让大娘娘看看你。”
“让开,都给我让开。”一嗓门老态龙钟,眼前乱哄哄的景象顷刻间井然有序。
那威风凛凛的花白胡须的老者,看似稳健的脚步,实则却显得迟疑与胆怯,他站在了卫君拂的对面,上下打量着,声音微微颤抖着:“君拂?小君拂是不是?”
“……外,外公好,我,我是君拂。”
简直比头一次见到卫景谌还要紧张,卫君拂结结巴巴开口。
“真是君拂啊,你回来了,回来就好啊!卫承弼那个鳖孙,他竟然听信了谗言将你给丢了,若不是顾念着安云的那几个孩子,老夫早就将他劈了!”
手起刀落的动作,令人心惊。
面对这样一个在沙场上会令敌人闻风丧胆的老人,卫君拂却只感到了温暖。
她安静的躺在老人怀中,心中默念:这一生,君拂定要偿还上辈子的罪孽,要保护好您,也保护好陈家的每一个人。最新网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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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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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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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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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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