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吓得一激灵,突然有几个高大个推开人群冲过来。
为首的挥舞着铁拳恫吓道:“你自己一个官家小姐不顾廉耻来这种地方也就算了,还敢污蔑君拂,你要是不将这句话收回去,我明儿就踏碎你宋家门槛。”
什么时候竟还有人会替她说话?
卫君拂斜睨着身子看向那高大的背影。
陈守业挥舞着拳头恐吓着,而卫明杰怀中的卫娇娇只看了一眼,便心中郁卒:怎么在这儿遇到了他们?
面子上的事儿还是要做足的。
她缓缓从卫明杰怀中退出,轻轻拍打着周身裙裾上的尘埃,脸上我见犹怜的泪痕:“娇娇见过三表哥。”
“哪个是你三表哥?我们家只有君拂一个表妹,你算哪门子的表亲?”
丝毫不留情面的话语让卫娇娇难堪的下不来台。
她抽噎着轻扯着卫明杰的衣袖。
虽然心中有些异样的感觉,但卫明杰还是替她出头,拧紧眉毛说道:“三表哥,再怎么说娇娇也是我爹的女儿……”
“我呸,不过就是我姑姑带去的陪嫁丫鬟生的,她有什么资格当我们陈家的表妹?”
当众被揭穿了身世的卫娇娇恼羞成怒,她被气得浑身战栗,却还要佯装乖巧懂事。
轻轻的挡在了卫明杰的身前,眼底泛着潮湿的雾气:“三表哥,你不承认我也没有关系,但是你不能诬赖四哥哥对五姐姐不好啊!我们正是因为为了她好,才不想要让她误入歧途,四哥哥,你说是不是?”
“对,我们完全是……”
话音未落,迎面一拳砸在了卫明杰的鼻梁上。
一股热气顺着鼻梁骨涌下,不用说卫明杰的鼻血已经喷溅出来。
“她说什么你都信,但是就不信君拂是不是?我就不相信,君拂会来这种地方。”
这句话意外的让卫明杰心头像是插了根刺儿一样喘不过气来:是啊,陈守业这个表哥都能相信卫君拂,为什么他就不能呢?他真的有要好好当卫君拂的哥哥吗?
一丝彷徨,让他眼底透出无助。
卫娇娇看在眼中,心中慌乱,小手迫切的摇晃着他的衣袖:“四哥哥,其实娇娇也是不相信的,所以,咱们更应该看看台上的到底是不是五姐姐才对呀!”
一句话提醒了卫明杰,他将目光看向台上之人。
金彩彩睨目扫了一眼卫君拂,突然挡在众人身前。
“我说几位爷儿小姐们,你们是在跟我打哑谜呢?什么五小姐?什么左相府的,我怎么就不明白呢?”
“你给我让开,让我看看刚刚跳舞的那个女人是谁?”
“啧啧,四公子这话说得好没道理,我这儿的姑娘又不是她桂香楼的,你想看就能看?咱们这儿可是卖艺不卖身,姑娘想要让你们看了,那就看;她若不愿意,那我瞧着……今晚你们谁也甭想迈过我这坎儿。”
有了金彩彩在前面挡着,卫君拂急匆匆想要从后院进门,可卫明杰跳脚大喊:“卫君拂,你给我站住,我知道是你!你还敢跑?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卫明杰,你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打得你满地找牙?君拂不可能来这里。”
有了陈守业加入战局,暂且阻挡了卫明杰的脚步。
但看着下面满是看热闹的人群,卫君拂双眸一转,忽而娇俏的笑声回荡在半空:“既然大家伙都会我的长相这么上心,那不如……谁先在长乐坊买够了十缸药酒,谁就能先看到我的模样,所以……今夜,我就不奉陪了。”
如烟而逝的鹅黄色身影,却激起不少人的好奇心,除却卫明杰与陈守业的对峙,另外个观众早已进了长乐坊喝酒。琇書蛧
来不及撤换,卫君拂一身宽大的素白外袍裹身,顺着黑漆漆的巷子横冲直撞而去。
突然,踢打石子的声音响起。
卫君拂抬起头,就被一丝丝昏黄的火把照得无处遁形。
再一眼,几个看似不怀好意之徒手中晃着棍棒与麻袋,一步步朝着她逼近。
卫君拂倒退了几步,冷静开口:“你们是什么人?”
“小姑娘倒是好胆识,见到咱们哥几个一点儿也不怕。”
怕?等一会儿谁怕谁也不一定呢!
卫君拂拧眉:“说吧?到底找我什么事儿?”
“嘿嘿,其实也没别的事儿,咱们就是觉得姑娘的舞跳得不错,不如换个地方跳跳?”
“桂香楼?我看还是免了吧!”
卫君拂一语中的的话语反而让那几个人微微一愣。
阴暗处,毛骨悚然的笑声让人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既然知道是我桂香楼找你,你也该知道,我给的钱肯定比长乐坊的多。”
什么时候宋怀庆这鬼东西竟然跟上来了?
不觉微微拢紧了衣襟,将头垂得更低,卫君拂冷声开口:“多谢!”
“还是说,姑娘你根本不缺钱?哦,对了,想想也是,毕竟是左相府的千金,哪里会差钱?”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那不如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样子在说吧!”
宋怀庆倒退了几步,手底下几个打手冲了上来。
卫君拂五指张开,指尖的银针蓄势待发。
但下一秒,没等她出手,几个人早已瘫软在地,足下几颗石子翻滚着发出轻响。
宋怀庆被吓了一跳,浑身发毛的用折扇支起架子:“谁?谁在那儿装神弄鬼的?给我滚出来。”
一颗石子精准的打在他脑门上,眼冒金星的同时,他转身恶狠狠盯着卫君拂。
“是你,是你对不对?别以为跟我装神弄鬼我就会怕你,等我抓到你,让你现出原形,我看你还怎么兴风作浪,卫君拂,你给我过来吧!”
饿虎扑食一般冲过来的时候,卫君拂一个扭身朝着他胸口飞出一脚。
宋怀庆就这么没用的趴在地上,哀嚎遍野。
就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想对付她?
嗤之以鼻,卫君拂呸了一声,裹紧了衣衫想要尽快撤离。
倏而,脚踝刺痛,隐约间,被宋怀庆抓住了。
她面露阴沉,低声开口:“放手!”
“卫君拂,你别想跑……啊!”最新网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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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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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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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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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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