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期怎么来了?
可毕竟是哥哥,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冻死在火车站吧?
“大老远的,你不好好待在穆城,来这里干什么啊?”向熙年一边帮钟期整理衣服一边问道。
“你不知道吗?”钟期笑容很甜:“大哥他刚组建一个公司,我听说是受到堇城一个企业的投资,而且大哥直接就把徐孺纪提到总经理。”
“徐孺纪?”向熙年似乎没有听过这个人:“他是谁?”
钟期张大了嘴,一副见鬼的模样:“不是吧,徐孺纪啊,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有个企业搞垮了堇城一家知名公司。”
向熙年脚步顿了顿:“比纳克尔么?”
“没错!”钟期打了个响指:“徐孺纪就是那场商业战的领导啊。”
看来很有必要注意一下这个人,没想到本事居然这么大。
“哎呀,这些都不重要。”钟期撇了撇嘴:“来堇城是我自己的意思,我就想跟着你,穗野好无聊,净捣鼓那些化妆品,所以我就偷偷溜过来啦!”
“偷偷来的?”向熙年很意外:“钟鸣不知道吗?”
“呃...”钟期整个人顿了一下,犹豫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
“行吧,就钟舸津和钟鸣的样子,估计你在家也不好受,来就来吧,我照顾你就好。”向熙年揉了揉他软趴趴的头发,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
听到这话,钟期顿时喜笑颜开,狠狠地搂住了向熙年:“我就知道哥哥你最好了!”
“快放开快放开!”向熙年被他可爱的模样逗笑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啊?”
“嗯……”钟期手指比了个八插在下巴上:“我想去哥家,然后吃饭,睡觉。”
一听到回家,向熙年有些犹豫了,本想试着“反抗”一下,却又被钟期无情的打断。
“我都好久没吃你做的饭了,现在特想吃!”
看着钟期一脸的委屈劲,向熙年还是狠不下心,无奈道:“好,那我们就回家!”
好巧不巧,一辆出租车正好停在了他们边上,向熙年也没多想,但他总是觉得这辆车有那么一点熟悉。
向熙年连忙把行李往车上搬,钟期却心安理得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他顾不上司机狠厉的目光,闭上眼睛就睡过去了。
……
“喂,熙年,策划做的怎么样了?”苏彻声音很温柔,没有一点当老板的气势。
向熙年正在做饭,回答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差不多了,就差个收尾工作。”
苏彻眉毛一挑,似乎猜出了他现在在干嘛:“做饭呢?我正好在你家附近,方便老板我过去蹭个饭么?”
向熙年的锅铲差点脱落,他赶紧关火,语气里也尽是责备:“都这么晚了?你跑出去工作,居然还没吃饭?!在哪,我去接你!”
苏彻轻笑出声:“你家门口。”
向熙年一愣,顾不上钟期撕心裂肺叫喊着饿,擦了擦手就去开门。
苏彻身姿挺拔,一身西装将身材勾勒的更加性感。
“晚上这么冷,怎么不多穿点?”向熙年赶紧招呼他进门。
“哥,谁啊?!”钟期揉着肚子跳了过来。
空气也在那一瞬间凝固。
“钟期?”苏彻眼里全是不可思议:“你为什么会在这?”
钟期也挺意外,虽然对面是苏彻,但他并没有展露出慌张之色:“怎么就不能是我了,这是我哥家,我来这里怎么了?还用得着跟你报备一下?简直可笑!”
向熙年嘴角抽了抽,他根本不相信刚刚那一番话居然出自钟期之口。
“小期,你说什么呢!”向熙年赶紧捂住他的嘴巴,也顾不上这俩人认不认识,直接把他推进卧室里。
关好门转身,就正对上苏彻凌厉的目光。
“我不管你们什么关系,趁早把他给我赶走!”说完,不由分说的拽着向熙年就要离开:“去我家,既然他没地方去,那就你走,我不放心你们共处一室。”
向熙年也不说话,任由他拉着自己进了电梯。
他明白,因为钟鸣的原因,苏彻也肯定与对钟期有过接触,只是他没想到苏彻居然这么排斥他。
“阿彻,你太敏感了,小期他没什么恶意的。”
微风吹过,苏彻的声音也融入了茫茫夜色之中。
“钟鸣和钟期,你最好都不要有过多接触,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直到上车,苏彻才发现向熙年光着脚,连拖鞋都没穿,他很是无奈,毕竟因为这事没少教训过向熙年。
“又不穿鞋?嗯?!”
腰边猛地传来一阵微微的触感,惹得向熙年一阵发笑:“习惯了,阿彻,你...你别,我...我错了...”下次还敢!
“回家让马叔给你做宵夜。”苏彻把目光投向了前面正坐着的马顺:“今晚就在我家睡吧。”
马顺会意:“好啊,熙年想吃什么呢?”
向熙年听到宵夜,瞬间就把刚刚的事直接抛到脑后:“小冕爱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正好我们一起。
苏彻和马顺均是一惊。
“那好,我们回家......”苏彻抚摸着向熙年柔软的头发,心里渐渐有了一丝满足感。
如果一直这样,也未尝不可啊……
……
这件事似乎并没有给他们带来太多困扰,除了向熙年的电话遭到钟冤种的轰炸,也没什么。
“明天早上就别去上班了,在御景苑多睡会,中午陪你去见方叔叔。”苏彻声线低沉,但却让向熙年听着很是舒服。
“好了,你快去休息吧!”向熙年舔了舔唇:“我把碗洗了就去睡,你这么累,快回屋吧。”
一阵燥热感从心底窜来,已入深秋,可苏彻依旧扛不住向熙年那诱人的唇瓣带给他的激烈遐想。
真想,狠狠啄一下……
————
大清早,陈阅森几个人已经忙的不可开交。
“要不我把稷烛哥叫过来?”付旻昊缩在角落里轻声询问。
陈阅森抬眸,想着哪哪都是事,便无奈的点点头:“行吧,现在只好这样了,让他注意点,别太张扬。”
付旻昊“嗯”了一声,便钻到更深的的角落里去打电话。
惹得几人一阵发笑。
方稷烛恨不得把这几个牲口生吞活剥,打扰他睡觉的真没一个好人。
从醉鸢府到市局,中间一定会经过宣桥御景苑。
秉持着尽量减少工作量的思想,方稷烛决定要用最原始的交通工具——腿!
方稷烛正准备洗漱,一个电话打的他猝不及防。
当看清来电人之后,方稷烛瞬间不癔症了,神情严肃起来。
“喂,什么事?”方稷烛瞥了一眼大清早被他见过来做饭的沈·超大冤种助理·锋,很快走了出去。
“老大,你让我们盯着那个人最近有很大动静。”
方稷烛蹙眉:“哦?说来听听。”
“最近林晦明一直来找林笏,不过奇怪的是,他们每次见面,那个叫林泅的总是或快或慢的赶过来。”
“林泅...”方稷烛心里犯着嘀咕:“林晦明弟弟的儿子?”
“就是他!”
方稷烛眼珠子转了转,点点头说道:“行,这件事你们多留几个心眼,怎么样,我让你们盯着的人最近在干什么?”
“林笏他最近一直在跟林晦明说悄悄话,咱们的暗线打听到的消息是,他们最近扶持起了一家企业。”
“一家企业?”方稷烛不解,堇城也没什么企业需要林世扶持。
“不是堇城的。”那人一语中的:“是穆城,我们打听过了,那家企业叫穗野。”
“好,我知道了。”方稷烛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干的不错,你们继续盯着,还有,旸城那边的弟兄有的我联系不上,你们也注意一下这件事,有什么情况立刻向我汇报!”m.χIùmЬ.CǒM
“好!”电话那头很快挂断了电话。
方稷烛已经彻底清醒,他很快跑去卫生间洗了把脸。
“稷烛哥,你...你刚才,在打什么电话啊?”身后传来了沈锋小心翼翼的声音。
方稷烛回头瞥他一眼,一脸云淡风轻:“没什么,我跟我老婆打电话呢!”
在沈锋反应的空当,方稷烛悄悄地笑了笑:“行了,我先走了,你也别做饭了,给你点个外卖,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欸?!不是,你啥时候有老婆了,我怎么不知道?”沈锋反应过来的时候,方稷烛已经到了门口:“还有,大清早把我喊过来当消遣用呢?”
“有空再解释吧,你要是无聊就去找瑶瑶玩吧,工资照开!”方稷烛贴心的关上了门,留下沈锋站在原地怀疑人生。
今天阳光很好,属于百年难得一遇的晴天。
好巧不巧,方稷烛刚准备去局里,就碰到了他梦中都想见到的人。
彻夜不能没有苏彻,一大早家里便只剩下了向熙年一个人。
也许是被太阳光吸引,向熙年随便找到苏彻一双鞋子穿上就出来了。
他并没有忘记苏彻大清早问他的事,那件惊动了他内心最深处的事。
“你能帮我查一下当年十里村的事吗?旸城,十里村。”
记忆里那张写满歪歪扭扭字体的字条再度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向熙年闭上了眼睛,贪婪的沐浴着阳光。
等他睁开眼,方稷烛那张贱兮兮的脸直直映入眼帘。
“啊!”向熙年被吓了一跳:“你走路都没有脚步声么?”
“那个,小熙啊,”方稷烛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你想好了吗?”
向熙年的嘴角抽了抽:“什么?我想好什么?”
脸上铺满阳光的他在这一刻似乎变成了一颗巨石,狠狠地砸在了向熙年久不见涟漪的心中。
方稷烛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他大老远就看到向熙年一个人在散步,想了很久还是决定过来,他要破釜沉舟向向熙年坦白。
“你想好原谅我了吗?不然,我怎么名正言顺的跟你在一起啊!”
向熙年被他“吓”的下巴差点脱臼。
大哥,你可以再不要脸一点吗???
“懒得理你!”向熙年淡淡的吐出了四个字。
“欸?!别啊,”方稷烛直接抓住了他的袖子,刚刚的玩世不恭全然不见,只剩下满脸严肃。
“小熙,我是认真的!你...只需要做一个选择就好了。”
“我...”向熙年的眼神开始躲闪。
明明是方稷烛愧对于他,可现在为什么搞得好像是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一样。
方稷烛的的头渐渐低了下去:“小熙,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我...我不求我们的关系和好如初,我只求,哪...哪怕我们只做朋友也行啊。”
“我想...我想继续陪着你,保护你。”
“不!我不要和你做朋友。”向熙年下意识的说出这句话。
方稷烛瞳孔骤缩:“难道小熙你...你真的这么介意么?!”
方稷烛的语气太过冷冽,不带一点温度。
“好!那我保证不会再出现在你眼前了。”方稷烛转身要走。
“等等,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向熙年直接拉住了他的胳膊:“我...你别生气,我不介意的。”
方稷烛背着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得逞的笑容。
从他认识向熙年的那一天开始,方稷烛无时无刻不在关注他。
向熙年心思很敏感,很容易因为别人的一点不经意的行为而去否定自己。
这么多年了,他居然还是这样。
方稷烛没有转身,淡淡的说道:“所以,你这是原谅我了?”
“嗯!我原谅你了,你能别生气可以吗?”向熙年连忙上前拉住他的胳膊:“我真的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哈哈哈!”
铺天盖地的失重感突然传来,向熙年的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被方稷烛抱了起来。
“我就知道,不用点小伎俩你是不会乖乖上我的道的。”方稷烛笑的灿烂:“我们,还可以跟以前一样吗?”
向熙年微微蹙眉,等他反应过来自己被“算计”的时候,他想也没想,一口直接咬在了方稷烛的脖子上。
“呃啊...”方稷烛闷哼一声,但手中力道不减,向熙年被他牢牢的举在半空。
疼痛之中,方稷烛似乎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从脖子流向了自己的后背。
紧接着,向熙年的呜咽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方稷烛嘴角一勾,深吸一口气,拍了拍向熙年的背:“小熙,抱歉,让你久等了。”
要不是陈阅森的电话亲自袭来,方稷烛差点忘了还要去“陪”那群牲口。
“你去吧,正好我也有事。”向熙年并不知道他即将面对的,是眼前人的父亲……
婉云总部在葵阳区,离市区不近。
向熙年头疼得不行,这糟老头子怎么这么喜欢折腾人呢?
风很大,向熙年不由得裹紧了外衣,天气冷,看着地址上那个远在葵阳区的咖啡店,除了麻烦,向熙年找不到第二个词形容方云海这番操作。
苏彻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
“熙年,方叔叔等很久了,你快点去吧,十里村那些事,最好保密。”
“听你的,毕竟我目前也只查到一些没被公安注意到的小细节,对你帮助可能没那么大。”
“行了行了,别说这个啦,那个钟期...”
“唉!”向熙年叹了口气,回过头看向了方稷烛远去的背影:“不用你说,我明白,他不会没理由就接近我,以我对钟鸣的了解,他不可能排挤小期这样的人。”
“可能吧....”
“啊——”好巧不巧,一个人撞上了向熙年。
“对不起对不起!”那人赶紧把他扶了起来。
“喂?!熙年,你怎么了?”苏彻不大不小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向熙年起身,看了看眼前那个比自己低一点的人,匆忙说了句:“阿彻,待会再给你打过去,我没事。”
那个人一脸抱歉,局促不安的站在向熙年面前。
“哈哈...”向熙年被他这幅样子逗笑了:“你怎么了啊,不会是摔傻了吧?”
那人眼睛里一下子闪过一丝光芒:“你没事?”
“当然啊。”向熙年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个样子挺可爱,我还有事,先走了。”
“欸?!等一下。”那人连忙叫住他:“你要去哪?要不我送送你?”
向熙年犹豫半晌,轻笑道:“可以啊,也算是交个朋友了!”
说完,向熙年伸出手:“我叫向熙年。”
那人面带笑意,附上他的手:“我叫林湾。”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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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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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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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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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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