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虞红豆差点没从位置上弹起来——柳学冬捏到她痒痒肉了。
她赶紧按住柳学冬的手背不让他乱动,然后转头羞恼地瞪了柳学冬一眼。
柳学冬嘴角挂着浅笑,仿佛成了这场短暂交锋中的胜利者。
虞红豆穿丝袜的时候很少,平时的装束大多以衬衣长裤为主,所以今天才显得格外难得,柳学冬有些爱不释手。
想到这里,柳学冬突然明悟,他小声问道:“是胧月暻教你这样穿的?”
虞红豆眸子一斜:“这么快就猜出来了,果然在这方面还是她更懂你的心思。”
柳学冬面不改色:“没有的事,她只是在美化自己这方面更擅长而已。”
“狡辩。”
虞红豆轻声一笑:“今天就我们两个,正好我有事想问你。”
柳学冬心头一凛。
虞红豆停顿了一下,然后问道:“你在东瀛那会儿,加入的那个社团叫什么来着?”
“月下组。”
“你和小暻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社团组织的新年活动上。”
柳学冬对答如流。
“那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恋爱的?”
柳学冬:“……”
这件事他也想知道。
他刚从高丽回来那晚,虞红豆好像就默认了他和胧月暻有过一段这样的过往,问题是柳学冬也不知道胧月暻到底给虞红豆说了什么才会让她这样觉得。
柳学冬早就想问胧月暻了,但后来虞红豆一直没再提起过,他也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
见柳学冬一直不说话,虞红豆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种事总该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吧,总不能是你们刚见一面就直接开始了?”
“其实……”柳学冬放慢语速,大脑在飞快转动,“……是她倒追的我。”
“她是老会长的掌上明珠,我迫于压力,于是只好答应。”
虞红豆白了他一眼:“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那后来呢,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我……”柳学冬张了张嘴,觉得不能再聊下去了,于是故作无奈道,“都是以前的事了,就让它过去不好吗。”
“好啊。”
没想到虞红豆爽快答应。
柳学冬一怔。
下一刻,虞红豆突然站起,一翻身就跨坐在了柳学冬身上,两条大腿蜷起和柳学冬面对面挤在同一个座位上,即使影院里的沙发椅够大,此时也显得有些逼仄了。
柳学冬呆呆发愣,虞红豆突然搞这一出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只见虞红豆双手揪住柳学冬的衣领,让他跟自己更靠近了几分:“那我们就聊点别的。”
二人目光对视,气氛有些凝滞。
虞红豆嘴唇微翕,直视着柳学冬的眼睛:“最近是特殊时期,九处在进行档案重整,我的内部保密级别很高,所以自查自审,在涉及到人物关系要求填写关于你的信息时,我才发现自己对你真的一点都不了解。”
柳学冬目光一凝。
虞红豆笑道:“就是这个眼神,虽然你总是很小心地注意着不在我面前露出来,但我好几次还是发现了……虽然你还是你,但总让我觉得是另一个人。”
柳学冬垂下眼睑:“哪几次?”
“游轮那次,还有前几天在西餐厅……以及火车上,当我睁开眼时,看到的你就是那种眼神。”
柳学冬偏头看了看周围,他们坐在靠后偏角落的位置,这一场电影本就没几个人,他们周围更是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电影票是虞红豆买的,位置也是她选的。
柳学冬轻笑道:“你是故意选在这里的。”
虞红豆抿嘴不答。
柳学冬想了想:“所以你其实早就想好要说什么了,胧月暻的事只是你打开话题的引子,你担心在别的地方问这些会让我反感和抵触……”
柳学冬瞥了眼二人现在的姿势:“……所以选择用这种方式。”
虞红豆淡淡道:“你不是挺享受的么。”
柳学冬笑笑:“要是没有接下来的问题就更好了。”
虞红豆把身体坐直,抬手摘下柳学冬的眼镜:“你失踪那么久,回来那天没戴眼镜,毕竟在海里漂了那么多天,眼镜丢了我能理解,可为什么你都回来好几天了都没想起给自己重新去配一副呢?”
她把眼镜拿在手里看了看,然后亲手给柳学冬重新戴好:“因为是平光镜,你根本就不近视。”
柳学冬扶了扶眼镜,平静说道:“我在东瀛时就做了近视矫正,早就不近视了,之所以还戴眼镜纯粹是习惯,并且从心理学角度来说,一位戴眼镜的心理医生给能给予病人信赖感。”
虞红豆又问:“可为什么当我说起我和小暻去过高丽时你一点也不觉得惊讶,就好像你早就知道似的。”
柳学冬回道:“这是我自己心理素质的问题,对我来说这就是一件小事,并不值得惊讶。”
虞红豆却紧接着追问:“那为什么当时你在酒店电梯里那么紧张?”
柳学冬表情茫然:“什么电梯?”
虞红豆狐疑地打量着柳学冬的神态,片刻后,她再次开口:“我查了捕鱼船的出入境记录。”
此话一出,柳学冬心态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他眼皮微不可察地一跳:“捕鱼船?”
虞红豆盯着他,点点头道:“嗯,老邵,邵国兴,你应该没忘吧。”
柳学冬笑道:“当然没有,救命恩人怎么会忘呢。”
虞红豆也笑了:“老邵的妻子叫姜秀莉,是从新罗逃到大夏来的,很巧的是,姜秀莉有个哥哥就在高丽。”琇書蛧
柳学冬疑惑道:“这有什么巧的?”
虞红豆淡淡道:“没什么,对我来说很巧罢了,当时我才从高丽回来。”
“然后呢。”
“我查到了老邵带你回来那趟的回港日期,而这一趟的出港日期就在前一天。”
虞红豆徐徐道来,声音仿佛是萦绕在柳学冬耳边的催命符。
“对于捕鱼船来说,每一次出港捕捞,短则数周,长则数月……你说老邵为什么如此反常,前一天刚出港,后一天就立马回来了?就好像他不是去捕鱼,而是专程去接某个人的。”
柳学冬偏头看着别处:“或许是码头那边的记录出错了,这个问题你该去问老邵。”
“已经有人问过了。”虞红豆平静说道,“就在一个月前,老邵因为涉嫌非法偷渡被抓了。”
柳学冬:“……”
电影一直放着,荧幕上的特工小队战斗正激烈,但二人谁都没有听进去。
“柳学冬,你敢看着我吗。”
虞红豆问道,此时她闭着眼睛。
柳学冬望着别处,目光不敢聚焦在虞红豆身上。
“对我来说,这才是你最大的破绽。”
虞红豆睁开眼,凝视着柳学冬。
“我从未给你说过我的天赋是什么,但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从我成为你的病人那一刻开始,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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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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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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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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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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