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继续逃跑时,却发现自己的听觉忽然恢复了,列车轰隆隆的运行声再次传进耳朵。
他顿时意识到,那个觉醒者的天赋应该是有距离限制的。
想到这儿,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九处那两个人居然没有追上来。
荒井北斋没有听见之前的广播,所以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刚才爆发引起的震动和火光却被他看在眼里,再想起不久前对讲机里仁子的话,他猜想她们那边肯定是出事了。
荒井北斋停下脚步,环视一圈后才发现自己原来身在九号车厢——也就是位于列车中部的餐车。
但此时车厢里已经空无一人,别说乘客,就连工作人员也全跑光了。
他扶着餐桌平复了一下气息,同时在脑海里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片刻后,荒井北斋看向旁边的窗户。
他打算去和队友汇合。
眼下对讲机也没了,荒井北斋失去了和队友联系的渠道,所以只能用笨办法碰碰运气。
说干就干,他挥刀斩落,玻璃应声碎裂。
荒井北斋翻身跳上桌子,正要探身从窗户翻上车顶时,另一头的车门被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荒井北斋神色一紧,立刻转头看去,然后他的眼神中出现了片刻的迷茫。
映入眼帘的那张脸他毫不陌生,只不过通常只在每天晚上的儿童档电视节目里见到过。
赫然是他们东瀛人的老朋友——泰罗。
……
柳学冬其实也搞不清楚现在的局势,一开始他从胡老板那里得到的消息,只知道白头鹰派了人来中海搞事,为了不牵连到自己,柳学冬这才决定拖家带口地往京城逃难,却不想反而一头扎进了旋涡中心——这列火车。
上车这么久,结果柳学冬连一个白头鹰的鹰崽子都没见着,反倒是清道夫倒是一个接一个地来送。
好不容易把清道夫收拾干净,那边就看到焚书人一边挨打一边窜出来——不止是焚书人,柳学冬到现在都还没搞明白逮着焚书人狠揍的那方又是谁。
说好的八大门派齐聚光明顶,联手共夺库尔策呢?怎么你们自己先打起来了?
合着是搁这儿养蛊呢?
还没等老柳想通这列车上到底是有几方的人,一推开门就看到一个“乘警”正鬼鬼祟祟地想往车外翻。
余光一瞥,柳学冬视线落到“乘警”手里那把东瀛武士刀上。
好家伙,又是个冒牌货。
对视一秒后,柳学冬看见那“乘警”就跟见了鬼似的,伸手在窗舷一勾,转身就翻了出去——逃得无比果断。
荒井北斋的反应也让柳学冬愣了一下——这一趟里,从最早的清道夫到刚才的焚书人,敢跟他动手的见多了,但一见他就逃的还是头一个。
但该说不说,柳学冬刚才看得真切,荒井北斋那把刀上还残留着没干透的血迹,指定是没干什么好事,于是柳学冬拔腿就追。
他紧赶两步跳上桌子,循着荒井北斋逃跑的窗口也翻了出去。
脚踩窗舷,柳学冬钻出窗口后反手抠住车顶凸起,正要跳上去时忽听头顶破风声乍起。
他下意识一缩脖子,凌厉的刀锋激起他后脖颈的汗毛。
柳学冬单臂发力,间不容发跃上车顶后赶紧就地翻滚,维持住半蹲姿势。
再抬起头来,柳学冬看到身前不远处荒井北斋已经双手持刀,神色凝重地严阵以待。
柳学冬摸了摸后脑勺,张开手在眼前一看,掌心残留着几根细小的碎发。
就差一点儿,那一刀就把他脖子给剁了。
柳学冬又赶紧摸了摸箍在脑后的橡筋——还好,面具没事。
柳学冬打量着对面的荒井北斋:“你……”
他本想问问对面这家伙又是哪头的,不料刚开口,荒井北斋一声暴喝:“嗐——”
刀势骤起,荒井北斋纵步托刀,身形转瞬逼近,一记大劈朝柳学冬当头斩下。
他是看柳学冬手无寸铁,所以根本没打算废话,想要速战速决。
看着荒井北斋落刀的姿势,他的动作和柳学冬记忆中的某一幕画面渐渐重合。
那闪烁着寒芒的刀锋眼看就要落下,柳学冬也终于动了。
侧身垂肩,踏步迎上!
刀锋擦着柳学冬左臂落下时,柳学冬的右手也已抬起,竖掌成刀,朝荒井北斋持刀的右腕横斩。
荒井北斋气息一顿,刹那间转劈为扫,刀尖掠起一道银白色弧线撩向柳学冬小腹。
柳学冬眉梢微微一扬,不得已曲臂收手退开——毕竟肉长的不能去和真刀硬碰硬。
刀尖掠过柳学冬衣摆,他的皮肤几乎已经能感受到刀刃上的寒意。
短暂交锋下来,二人已经拉开几步距离。
荒井北斋刀花一挽,吐出一口气后重新摆开起手式。
柳学冬低头看了一眼,刚刚才零元购到手的外套已经被划开了一道整齐的口子,此时正呼呼地往里面灌风。
柳学冬似笑非笑地看向荒井北斋:“大荒真念流,你是荒井家的人……苇原众不在东瀛那一亩三分地上和白头鹰打游击战,什么时候也敢来大夏搞事了?”
被一语道破自己的渊源,荒井北斋神色又谨慎了一分:“……你不像是九处的人。”
柳学冬笑笑,他伸出一根手指,朝荒井北斋手中的刀点了点:“我记得它,好像叫……赤什么丸来着?荒井莲二和你是什么关系?”
荒井北斋瞳孔微微一缩,握刀的手又紧了一分,他沉声说道:“那是……先父,你到底是谁。”
“喔——”柳学冬恍然大悟,笑意更甚了,“原来是前任须佐的儿子,苇原众真是舍得,就不怕你来了回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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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可公开的情报:
苇原众
苇原众是东瀛境内唯一的非官方觉醒者组织,名称取自东瀛神话中的“苇原中国”,其组织总部被命名为苇原中。
苇原众是一个集权组织,最高权利始终集中在代号为“天照”、“月读”、“须佐”的三名组织最高层成员手中。其中“天照”必然为当代天皇,“月读”负责对内事务,“须佐”负责对外事务。
在二战结束之前,苇原众一直是东瀛天皇身边的忠犬,同时也是名副其实的东瀛唯一一个官方觉醒者组织。
但在二战结束以后,东瀛被迫接受自由联邦驻军,在白头鹰环治局成立东瀛分局后,白头鹰环治局要求东瀛不得拥有官方觉醒者组织,天皇面对自由联邦的压力,不得不剥夺苇原众官方组织的头衔。
至此,苇原众在名义上遭到解散,但实则转入暗处,以一种见不得光的形式继续向天皇——也就是“天照”效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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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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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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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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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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