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雨正有一肚子的豪言壮语想吐出,郝富贵突然说道:“雨哥,你要不先洗漱一下?”
肖雨一愣,见他盯着自己的脸瞧了又瞧,又看向自己的脑袋,一双小眼翻了又翻,嘴角含笑,明显在故意忍着,肖雨翻了个白眼,刚刚是谁在乙场地急不可耐的?
随后见张评生和陆商也是一脸异样神色地点了点头,他嘴角一阵抽搐。
他在赛后就直接去了看台,经过惊心动魄的唇枪舌剑之后,哪里还记得此刻的他,头顶没毛,黑色鸭蛋。
竟是忘了这茬!
电光火石之间,肖雨起身,走到门口,一脚摞开抵门的木凳,打开门栓,跑了出去,并留下了一句,“不许笑!”
一切皆在眨眼间完成,换做常人恐怕还不清楚发生了何事,怎么门口的木凳就倒在了一边,怎么原先拴好的屋门此刻打开了,屋内的那个一头焦黑的光秃男子又哪里去了?
可屋内的三人,肖雨的离去的经过他们看得清清楚楚,三人对视一眼,嘴角咧开,随后屋内爆发出天真无邪的笑声。
临边屋内,肖雨正在提着装满水的木桶向浴盆中倒水,“哗哗”水花声夹杂着邻屋的“哈哈”笑声,他嘴角一抽,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比赛,自己赢了,可又好像没赢,唉!
“不过,之前在看台上,他们看我的表情好像与平时没什么区别。”
也正因如此,他才会突然忘记已经变成一颗蛋的残酷现实。
“那可是填海境,就算他们当着你的面笑话你,你也看不到。”
仙藤出言讽刺,毫不留情。
肖雨麻利脱了衣物,甩到衣架上,随后掉入了浴盆之中,砸出一大片水花,顿觉一身凉爽,随后他整个人埋了进去,双手在脑袋上奋力搓着。
水逐渐浑浊。
下一刻,一颗卤蛋从水中钻出,露出了那张五官普通的脸庞,白白净净,只可惜脑袋光秃秃,也不见眉毛。
他吸了一口气,晃了晃脑袋,水滴掉落,“滴答”,他懒散地靠在了浴盆木壁,后脖颈搭在上面,思维开始放空。
尽管水浴冰凉,不太舒服,不适合泡澡,但他真的是懒得动了。
与云浩那一战,他赢得并不轻松,不只竭尽了全力,更没有一分藏拙,要不是仗着元力极强的修复能力,他恐怕真会被那青阳火活活烧死。
“仙藤,我在被青阳火烧的时候,你能看得到我身上的冰渣吗?”
“你是想问,那些冰渣是不是就是你周身的‘道’吧,我告诉你,你没有猜错,那些冰渣就是青阳火烧毁‘道’时,留下来的痕迹。”仙藤自然说道,语气平淡,似在说一件无伤大雅的事情。
“扑哧!”
肖雨惊得扑腾坐正,看着白皙光溜的双臂,脸上露出痛苦之色,像突然中了五百万,结果被告知彩票是假的。
tnnd,亏大发了!
对于仙藤能这么自然地说出如此残酷的事实,肖雨也是颇有一丝幽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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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是故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就是事故,世上没有真的感同身受。
“现在是不是后悔,当时没有一棍将那云浩敲死?”
仙藤又以极为平淡的口吻诉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语,肖雨听后,立马打着马虎道:“不至于,不至于。”
先不说在那么多填海境眼皮子底下能否做到,就算能做到,他也不会因为损失了一些无形的“道”而去害人性命。
比赛,棍火无眼,误伤在所难免。
“那个徐渊……”仙藤岔开话题,相比之前,语气带了几分认真,显然做过一番思考。
肖雨脸色一凝,听出仙藤这次不是在开玩笑,恐怕真存了赶尽杀绝的意思,他刚想说几句,就听到仙藤又开口了:“找个机会见见,探探口风。”
肖雨微微错愕,话到嘴边,咽了下去,随后拖了一个长音,“好。”
对于徐渊,肖雨也曾做过思想斗争,徐渊一手“锁灵诀”,直接猜出了他的秘密,他打着凭借呼吸法不用灵力的幌子,暂时将徐渊骗过,可谎言总有被拆穿的一天,徐渊就是一个不知何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
至于何人能保守秘密,那无疑是死人。
可他连鸡都没杀过,更何况是杀人呢,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动手。
肖雨的错愕,仙藤的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不过他也不屑去点破。
妇人之仁没关心,后果需自负。
“肖雨在吗?”
听声音有些耳熟,是个女子,应该在院子里。
肖雨起身,快速擦干身子,换上了衣服,出门前犹豫了一会,转身拿了条毛巾将脑袋裹上,然后才拉开了木门,踏过门槛,向庭院走去。
刚泡完澡,头发湿漉,拿毛巾裹上,很正常。
此时,阮烟正挎着药箱,站在院子里,郝富贵三人从屋内出来,对阮烟道明肖雨洗漱去了,问过之后,他们才知道阮烟是来给肖雨诊治的。
肖雨和云浩一战,甚为惊人,云浩伤势不重,但也进入了沉睡,她想着肖雨应该也会有些伤势,所以特地来此一趟。
三人就要领阮烟进屋一坐,肖雨到了。
四人见肖雨出现,一身挺拔身材,普通的面孔,令人女儿家羡慕的白皙光滑皮肤,看上去没什么伤势,只是头上的那顶帽子很是碍眼,褐色,不伦不类,仔细看,好像就是一条毛巾。
“雨哥,你头上戴的是什么?”郝富贵哪壶不开提哪壶。
肖雨嘴角抽搐,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先向阮烟道了声好,然后没好气地对郝富贵说道:“年龄大了,得保暖,这样才不会感染风寒。”
郝富贵“哦”了一声,又要说些什么,肖雨立马岔开话题,看向阮烟,微笑道:“阮烟姑娘,里面请。”
阮烟轻轻点头,肖雨在前头领路,趁阮烟不注意的时候,他回头瞪了郝富贵一眼。
郝富贵愣在原地,挠了挠脑袋,扭头向身边的张评生和陆商二人,憨憨道:“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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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心情不太好。”
张评生没有搭话,看了他一眼,然后也进了屋。
郝富贵一脸疑惑,雨哥这样,张评生怎么也这样?他可怜兮兮地看向了还未离去的陆商。
好像在说,陆商,你知道原因吗,快告诉我。
陆商接触到郝富贵的求救眼神,狡黠笑了笑,高深莫测道:“少说。”
然后也如张评生一样,进了屋,只留郝富贵一人留在院子里,他双手不断挠着头,脸上疑惑不减反增,抬头望着天,委屈巴巴道:“富贵,不懂啊!”
屋内
阮烟正在给肖雨号脉,肖雨感受着从阮烟的玉手传来的丝丝冰凉,好不惬意,比起之前的凉水浴,就如同琼浆玉液比粗制劣酒。
闻着带着几分药材味的淡淡香味,男儿的血气方刚,在这时也是突然地有了些许反应,他赶紧将脑袋撇向他处。琇書蛧
只不过被姑娘碰了一下就这样,真没出息!
张评生入屋后,看到阮烟正在给肖雨号脉,没有靠近,自顾自地走到了一边,随后是陆商,与张评生如出一撤。
肖雨没有理会三人为何少了一个,在门口院子里,能有何事?
此时的屋内,多了两人,肖雨顿感轻松了不少,他见阮烟的葱白细手还搭在右手腕,已经持续了好一会了,也没个收手的迹象,他便微笑打趣道:“阮烟姑娘,我都说了没有受伤了,难不成你还非得给我查出个问题才安心吗?”
他开着玩笑,可却没有逗笑阮烟,也不知道是不是肖雨这局玩笑有了作用,她收回了手,抬起头,看向肖雨,脸上带着几分凝重,同时又有几分凝重。
肖雨见状,微微错愕,随后露出一副差点被你吓到了模样,佯装没好气道:“阮烟姑娘,你这副模样差点吓到我了,我还真以为我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呢?”
可之后见阮烟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而且她好像欲言又止,肖雨心头一沉,收起玩笑心思,语气带着几分沉重,问道:“阮烟姑娘,有话还请直说,我能承受住,是不是我的身体真出现了什么问题?”
阮烟的医术,他也见过,葛温韦的断手,宋集的断腿,她都能治好,可谓是医术精湛。
被人号脉,就怕对方一脸严肃,什么也不说,现在,阮烟的表情也真的令肖雨有些心头一凉。
阮烟摇了摇头,带着几分疑惑说道:“肖师弟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而且不仅没问题,相反,异常的...厉害,我还从来没有把过像肖师弟的这种脉搏,铿锵有力,就像打鼓一样。”
肖雨本来已经做好最坏的结果,可听着阮烟的话,怎么也不像是恶疾傍身的样子,
“这难道不好吗?”
阮烟沉默,犹豫了一会,随后抬起头,清亮的双眸看着肖雨,认真说道:“好,却好过了。”
“此话何解?”
阮烟没有犹豫,直接回道:“你的身体就好像一面鼓,鼓面绷的越紧,音色越高,可当鼓面绷到了极限,就容易造成损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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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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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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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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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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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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