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等待出发的时候,两家也都站一块,生怕分开了,回头被分到不同的地方去开荒。
集合的时候是早晨,可等出发的时候却已经是中午了。
苏晚歌特别留意了一下队伍里的人,基本上都是以家为单位,零散灾民的不多。
从徐州城内到荒山,距离不短,走过去还得两天时间。
不过大家都很是淡定,毕竟他们逃荒走了好久的路,也不差这两天时间。
主要是,这路上徐州官府还负责吃的,虽然每个人就一碗稀粥和一个煮红薯,但总比没得吃要好。
而且看着路上还能看到花花草草和葱郁的树林,大家心态就更加平稳。
徐州城内和城外,像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城内百姓们生活还算稳定,不缺水,也有吃的填饱肚子。
虽然物价飞涨,可到底比那些不得不举家逃荒的要强。
可城外,土地干得都快冒烟了,要不是前两天下过一场雨,还不知道要渴死多少人。
和苏晚歌他们一起出发的人,约莫有百来个,十多户人家。
护送他们去荒山的,有专门的衙役。
其实说是护送,但实际上也有看管的成分,在没到荒山之前,外乡进徐州城的灾民,是不允许单独脱离队伍的。
对于这条规则,苏晚歌一家倒是无所谓,之前在安置房住的时候,他们也不是可以随意在城内走动,得经过衙役的允许,而且每家人不能同时出门。
苏晚歌猜着徐州官府怕灾民趁机逃出他们的掌控,为祸百姓。
一路有人护送,路上也安全些。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发出很不满的抗议。
“凭什么非要我跟着大家一块走,我就想和他们分开走不行吗,我又不是犯人,你们凭什么这样对待我。”
循着声音望过去,苏晚歌就看到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那人看上去十分狼狈,衣衫褴褛不说,都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脸上手上也都脏兮兮的,和其他人格格不入。
看样子也没有家人,就背了一个不大的包,与队伍远远分开。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嫌弃队伍的人呢。
护送的衙役一看就知道这人打的是什么主意,直接戳穿了他。
“你别想着自己逃走,你就算逃到城内,每天会有人查无业游民地路引与户籍,一旦是外来人就直接被驱逐出城,到时候,你连选择来开荒的机会也没了。”
徐州现在虽然愿意接收灾民进来去开荒,但并不代表是可以接纳所以灾民,像这种借着来开荒,实际想在途中逃跑的,那一旦发现就直接送出城了。
那男人原本还在队伍后面慢悠悠走的。
结果听得衙役的话,突然间撒腿就跑。
不过,那人还没跑多远,就直接被衙役追上按倒在地,然后直接给上了脚链和手链。
这事情来得很突然,队伍里的人都看愣了,有人忍不住小声议论,“咱们去开荒,不会也会给我们上链子,防止我们逃跑吧。”
有这担忧的,明显不止一两人,人群中开始有些骚动。
苏晚歌一家倒是淡定,总归到了荒山什么都清楚了。
要是真想做点什么,这个时候动作倒不明智的。
那些衙役大概也猜到大家的担忧,有人就高声安抚道,“大家放心,你们不想着乱跑那就没事。”ωωω.χΙυΜЬ.Cǒm
“到时候去了荒山,大家开垦出来了自己的地,就可以申请徐州的户籍,户籍下来了,以后你们就是徐州子民,那就可以自由出入徐州了。”
这话一出,苏立国就先忍不住开口道,“这个落户政策倒是不错。”
许翠兰也跟着开口,“嗯,到时候希望咱们可以跟苏家彻底划分清楚,往后我们是徐州苏家,与平安县无关。”
苏晚歌听出许翠兰言外的担忧,问道,“那新的户籍上会不会提到咱们是从平安县过来的呀?”
“我到时候打听一下,不行咱们给点银子,肯定有办法办妥这事。”
虽然已经跟苏家其他两房分家了,但苏立国一家都觉得要彻底没关系才安全。
他们也猜着新安村的人一旦投奔宁州失败,大概率也会折返绕道来徐州。
说不定到时候又遇到。
一想到这个可能,苏晚歌一家都觉得还是要撇清关系。
不过,落户的事,还得等开荒出来地,达到落户条件后才行。
这一路,除了逃跑的男人外,也没其他事,大部队顺顺利利就到了荒山。
荒山入口,有好些人看守,看到这个场景,别说其他人,就是苏晚歌一家都有些担忧。
胡长顺更是眉头紧皱地找过来。
“苏老弟,咱们这一进去怕是想出来就难了。”
苏立国面露苦笑,道,“既然都选择来了,咱们就先别急着出来,要是开出地了,那咱们就能安安心心在这安顿下来,总比在外头露宿荒郊野岭要好。”
听得苏立国这话,胡长顺点了点头,神色缓了不少,顿时觉得安心下来了。
进荒山,却也不是随随便便能进的,得出示非徐州户籍的资料,确定是外来逃灾的才可以进去。
而且每家进荒山开荒的面积,也是根据人口来,官差会划分好地方,每个人可以分得五亩荒地,而且不管男女老少。
苏晚歌一家现在是五口人,分到了二十五亩荒地,如果全部都开坑出来了,他们自己就可以得其中三成,有七亩五分地。
因着胡家和苏家是一块来的,两家分到的荒地也正好挨着。
分好了地方后,大家之前的担忧反倒是消退了不少。
因为进到荒山里边,徐州官府已经提前搭盖好了给开荒灾民住的临时房子。
而且房子有大有小,可以根据人口申请大小适合的房子,还是非常人性化。
不仅如此,开荒需要的工具,官府给每家免费提供一套,不够的可以租赁。
提前到荒山开荒的人,正干得热火朝天,也没有他们想象的被人挥着鞭子监管,也没戴脚链之类的。
苏家却没急着去开荒,而是找人打听林仲远和柳强的下落。
不过,让他们没料到的是,柳强和林仲远竟然也在打听他们的情况,然后找到了他们。
“叔,婶,晚妹妹!”
听得柳强的声音,苏晚歌一家都有些激动了,看到林仲远也还好好的,一家人也松了一口气。
林仲远找到苏晚歌一家后,一开口就先问苏立国,“苏大哥,我和强子能跟你们一块不?”
“怎么不行,只要你们愿意。”
“我愿意的。”林仲远眼底带笑,言语间还有些激动。
“我也愿意。”柳强整个人都蹦起来了,很是雀跃。
进荒山的第一天,苏晚歌一家就与林仲远和柳强重聚,这对他们家而言,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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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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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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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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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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