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散开,别围着挡住通风了。”
看热闹围观的人闻言,顺势也都散开了,到底是有些害怕张娘子继续哭着求他们给水。
而说这话的功夫,王郎中已经开始给张六郎解衣服了。ωωω.χΙυΜЬ.Cǒm
只是张六郎长得有些胖,王郎中一个人可抱不起来,还是张家人赶紧搭把手帮忙,很快张六郎身上被扒得只剩一条亵裤。
好在张六郎年纪也不大,又是男儿,身上只留着一条亵裤也无伤大雅。
张娘子见状,脑子也活跃起来,连吩咐家里人用床单木棍给张六郎躺的地方搭了个简易的凉棚。
弄完这些,张娘子竟还讨好地看向苏晚歌,道,“晚丫头,你还有什么法子没?”
这话一出,王郎中眉头微微皱了皱,觉得自己这是被张娘子嫌弃了还是质疑救人水平了呢?
不过救人要紧,王郎中倒也没计较,也开口问苏晚歌,“丫头,你还想到了什么?”
苏晚歌也没藏私,她本身就是来救人的,便开口道。
“现在水不够,不能泡澡,要是在张六郎身上洒些水呢,是不是也行?”
水蒸发的时候,也能顺带带走热量。
王郎中点了点头,对一旁的张娘子道,“你家水还有多少,能拿一些喷洒在六郎身上。”
张娘子闻言,都不带犹豫地就直奔家里储存水的木桶去,张家其他人见状,欲言又止,但到底什么话也没有说。
最后,张六郎的父亲张德生忍不住对其他几个儿子道,“咱们去打水去,不然救不了你弟弟,咱们一家也要没活路了。”
虽然没说去哪里打水,但张德生说完,却是看了一眼苏晚歌。
苏晚歌自然也猜到他的意思,这是要去贼人的老巢找水。
其实,别说张德生动了心思,今天温度一高,大家干渴程度更甚,原本不宽裕的水就更加捉襟见肘,不少人都想到了昨晚贼人说的水源。
苏晚歌可管不了这些人的念头,她眼下心思还在救人上。
为了让自己的救助行为不是那么的惹人怀疑,苏晚歌凑到王郎中身边,开口问道,“郎中爷爷,我想喂一点水给张六郎,他嘴唇都裂开了,行吗?”
苏晚歌这水,自然不是普通的水,而是从空间里花了6个生存经验值兑换的冰盐水。
中暑严重的人,当体外降温无效的时候,可以通过体内降温来缓解病症。
就张六郎现在的情况,体外降温是没法指望的,水都不够,所以苏晚歌打算利用冰盐水给张六郎洗胃,这样温度降下来了,他活命的机会也就有了。
王郎中闻言,看了一眼苏晚歌,然后问道,“你家水够不够?”
言下之意,是怕苏晚歌家里水不够,她却擅自用水,回头被家人里打骂。
要知道现在水可金贵得很,自己喝都小心着,哪家舍得给别人喝。
苏晚歌却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道,“我家水还够的,昨晚我爹爹用猪肉跟人换了好些水。”
苏立国昨天猎了一头野猪的事,可是整个山坳都知道的事,王郎中自然也晓得,便朝苏晚歌开口道,“那你给他喂点水吧。”
说这话的时候,王郎中颇为同情地看着张六郎。
才十一岁的年纪,眼看着就要命丧黄泉了。
王郎中在暗自感慨,而苏晚歌则给张六郎喂冰盐水。
张娘子看到其他人怕她要水都散了,苏晚歌却留下来给六郎喂水,眼眶顿时一热。
世间锦上添花的多,可雪中送炭的太少了。
张娘子一想起不久前她还跟着苏家大房的李氏笑话许翠兰生不出儿子,被苏老太嫌弃的事。
可眼下,跟她关系一向交好的李氏面都没露,她家苏三郎跟六郎是玩伴,刚还看到苏三郎从人群跑开,要说李氏不知道六郎出事,张娘子是不信的。
看着苏晚歌仔细喂水,张娘子面上一热,都觉得害臊。
到底是没忍住,张娘子对苏晚歌道,“晚晚,以前婶子私下还嫌弃你是个丫头,有对不住你家的地方,你别跟婶子计较,婶子那是被猪油蒙了心。”
听着张娘子这话,苏晚歌愣了愣,因着原主与这家并无私下来往,空间系统就只推送过张家的人口信息,并未提过两家恩怨。
明面上没恩怨,想来是张家娘子私下中伤原主一家。
苏晚歌见张娘子涨红着脸跟自己道歉,对她印象倒还不差,至少敢作敢当,而且还会道歉。
虽然张娘子是看在苏晚歌救她儿子的份上才反省自己的行为,但苏晚歌并不觉得张娘子是坏人,毕竟坏人不会认错道歉的。
苏晚歌冲张娘子笑道,“婶子,过去的事就不用提了,以后婶子别再说我家坏话,别嫌弃我是个丫头就行。”
说着,又给张六郎喂了几口冰盐水。
张娘子听得苏晚歌这话,眼泪完全忍不住,强忍着开口道,“放心,在婶子心底,晚晚你就是天下最好的丫头,以后谁说你坏话,我跟谁急。”
张娘子怕在小辈跟前落泪不好看,连转身走了。
听了全程的王郎中忍不住开口道,“你这丫头倒是好性子,真不生气,还给救她儿子呢?”
说一点不气那肯定有些假,但苏晚歌没有直接回,而是开口道,“我娘说了,医者仁心,救人可不能分他是好人还是坏人,更何况说坏话的是张婶子,跟张六郎没关系。”
医者仁心这话,自然不是许翠兰说的,不过苏晚歌却借她之口,只因许翠兰的原身娘家可是世代为医。
“好一个医者仁心,你娘也会医术?”
听得王郎中这问话,苏晚歌面上神情没波动,心底却一喜。
“我外祖家世代行医,我娘也会一些,我跟着也学了点,可惜我娘能教我的都教了,其他的她也不会了。”
苏晚歌说这话的时候,面露遗憾之色。
王郎中见状,眼底带着笑意,看向苏晚歌,问道,“你真想学呀?”
苏晚歌心底在呐喊,她当然想学呀,这样她以前学的医术才能过明路,往后救人,别人也不会起疑。
苏晚歌像小鸡啄米一般,对着王郎中拼命点头。
王郎中心想自己年岁也不小了,也没找到后继之人,还不知道逃荒能不能逃出去。
想得多了,便很是感伤,王郎中看到苏晚歌亮晶晶的眼眸,心下一动。
“要是救回来张六郎了,我就收你为徒如何,要是救不回就算了,家师原本也不让收女徒弟,咱们就看天意吧。”
苏晚歌闻言,立马回话道,“师父您放心,张六郎一定能吉人天相的。”
苏晚歌心想,且不说她特意过来就是为了救张六郎的,现在冲着王郎中这话,就更加要把张六郎给救了。
王郎中听得苏晚歌直接叫自己师父,他没有反驳,反而笑了笑,心想着,就这年头,能收个徒弟都不错了,师门规矩放一边也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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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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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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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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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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