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面色淡漠,双手抱胸,毫不在意,道:“老太婆,有什么花招就尽管使出来,别藏着掖着故弄玄虚。”
“牙尖嘴利的黄毛小儿。”青花婆婆冷哼一声,单手掐诀,嘴上念着晦涩咒语,昏黄的灯火突然一黑,伸手不见五指,青花婆婆整个人随之消失不见,连带着四周的纸人一齐沉没在了黑夜之中。
忽然之间。
只觉得身后阴风阵阵吹拂而来,我猛的一回头,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瓮,那个瓮浑身红色,瓮面的中间,写着一个大大的寿字。
红瓮在地上左右滚动着,发出咚咚咚的声音,来回翻滚几圈之后,突然直线往我的脚边滚过来。
我吓了一跳,顺势一脚踢了过去,将之踢到远处,只听红瓮里面“哎呀”了一声,带着细微哭声又咚咚咚的滚回来。xǐυmь.℃òm
“瓮仔鬼。”王爷爷小声道:“青花这个老妖婆,不但对招魂驱灵精通无比,对于养小鬼之术也颇有研究。”
所谓养鬼仔,其实也是道教之下的一种控灵术,属降蛊派尤为擅长的一种黑巫术,在灵异界里,凡是有良心和公德之人皆不修习这种术法,其一有损阴德,其二养小鬼容易噬主,若主人功力不到,极有可能会被小鬼反噬。
现在养小鬼的方法有很多,千变万化,各门各派都有自己独到的秘法,但其中最为流传的还是降蛊一派的黑巫术手法。
首先小鬼的来源,必须拘留一个冤死的童魂才能驱使,一经拘留的童魂,再也不能轮回。
其中,来源分为两类,一个是没满三岁就夭折的小孩,另一个则是胎死腹中,不见天日的胎儿。
取其中一种,在小孩死后的七天之内,用镇魂咒封住他的魂魄,并使其附身在柳木之上。
到一天的阴时,即午夜子时阴阳交汇之刻,将柳木雕刻成孩童的模样,最后,再用死人身上烤制出来的尸油,每天喂养小鬼一次,直到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成形,主人再以自己的精血每日定时喂养,小鬼便会对主人唯命是从。
一般容纳小鬼的地方,会选择自己的睡房,方便随时掌控的情况,通常最多人养的,一般是棺木鬼,鬼仔布,鬼仔油,铜仔像,降头鬼仔,鬼仔坠,疆尸鬼,瓮仔鬼,还有最厉害魔鬼仔,尸鬼魂,露水鬼,棺木精灵,及西洋之小精灵等等。
仿佛是为了验证王爷爷的猜想,那红色的瓮下一刻,突然自己直立了起来,就像是不倒翁一样,左右摇摆着。
只见那瓮口,缓缓的钻出来一个头颅,脸上的肉已经腐烂了一大半,血肉模糊中,几条蛆虫不断的蠕动,头颅下面,两只眼睛黑幽幽的,一张嘴没了血色,张开了大嘴,冲着我们怪叫了几声,溃烂的舌头下立即掉出来了几只蛆虫。
这还不是最为惊人的,那瓮仔鬼狰狞着面目,接着四肢便从瓮里面钻了出来,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那一刻,瓮仔鬼四肢猛地一缩,头颅着地,一轱辘的就朝我滚了过来,速度宛若闪电一般。
“快闪开!”王爷爷喊了一声,立马拉过我的胳膊,将我一把扯了过去,就在我离开原地的那一刹那,瓮仔鬼呼啦一声滚过,速度快到让人花了眼睛。
王嘉砸舌道:“别小看这瓮仔鬼个子小小的,但是力气大的惊人,若是不小心被他压过去,只怕全身都会被碾压成肉酱啊。”
我心有余悸,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据说,瓮仔鬼比一般的鬼仔鬼婴冤死更厉害,他们三岁左右夭折,便被人用来打断了四肢,塞进瓮里,因为魂魄被人控制,所以只能任别人操控,冤气极其大。
一口气还未顺,惊魂的声音再次响起。
咕噜咕噜……
黑暗中,一道快若闪电的红影朝着张凡飞去,张凡反应的速度极快,几乎一闪避,那道红光和他擦肩而过。
不过张凡的一个避让,却让红光击中了我,我只觉得胸前一疼,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倒退,一直撞到了后面的墙上,浑身像是被车碾压过去一般疼痛,只觉得一阵天昏地暗,我便晕厥过去,不省人事。
后面的事,我便再不知道。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待我醒来的时候,周围一片黑暗,我刚想起身叫唤,猛地嘴巴被人捂住,我吓了一跳,慌忙地左右挣脱。
“小悦师妹,别出声,我是王嘉。”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我立马回头一看,蒙蒙的黑夜中,我看到了王嘉一张熟悉的脸,顿时安心下来。“嘉哥,我昏迷了多久?中途发生了什么?”
“你被那瓮鬼仔击中了,按道理来说,当场就应该重伤身亡,但是万幸你命大,胸前的那块玉替你化去了大部分的冲击力,你只是承受了一小部分的力,不然你当场就被撞得四分五裂了,哪里可能只是昏迷了一晚上而已。”
“我昏迷了一晚上?”我心下猛地一惊,“不对,如果我昏迷了一晚上,现在应该天亮才对。”
“小悦,我们被困在这里了,出不去了,只要被困在这个阵法里,我们就只能永远待在这个黑夜之中了。”王嘉垂头丧气道。
“王爷爷和张凡师兄呢?”我问道。
“你昏迷的那一阵子,张凡已经把瓮仔鬼给收拾了,现在已经去破阵找出口去了,我爷爷被青花婆婆掳走了,两个人应该在斗法,所以就留下我来看着你了。”王嘉似是不耐烦的解释一声,眼睛忽然直勾勾的盯着我脖子处看,道:“这次多亏了你的玉,不然我现在可就看不到你了,小师妹,你脖子上的玉也太神奇了,·能摘下来给我看看吗?”
我点点头,刚想把阴阳血兰玉取下来,猛地又想起师父的叮嘱,阴阳血兰玉是我身上最后一块保命符,在危急的时候,无论是什么情况,是谁让我取下来,都不能轻易将之取下,但是王嘉是师兄的好朋友,又帮过我们几次,按道理来说我不应该对他生疑。
只是他现在的眼神,在我看起来有些不对劲,那一双眸子没有了往日的风采,取而代之的是一眼的贪婪和暴戾。
“怎么了,快取下来给我看看啊。”王嘉更加不耐烦,一阵催促道。
虽然和王嘉才刚认识不久,但是这个王嘉简直是判若两人,让我觉得分外陌生。“嘉哥,你和我师兄认识多少年了?”
“干嘛忽然问这个?”王嘉脸上的表情一沉,道:“你先把你的玉给我看看,我就告诉你。”
我听他这么一说,心里疑惑更重,将手心里的阴阳玉握的更紧,道:“嘉哥,你一般都叫我师兄什么?”
“就叫他名字啊,夏川,我和他是从小到大的朋友,铁哥们,都是直来直往的叫名字。”王嘉不耐烦的罢了罢手,几乎想要上来抢夺血兰玉,却又不敢直接上来明目张胆的抢,仿佛有些忌惮。
“你不是王嘉,你到底是谁?”我连连后退了几步道。
印象中,王嘉一见面就叫师兄为小夏子,从不叫师兄名字,而且王嘉也绝对不是贪婪之人,否则师兄又怎么会和他交好?
就在我这句话说出来之后,面前的王嘉脸上一阵扭曲,五官在扭曲中变得极其狰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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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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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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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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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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