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还是莫要说笑了,落竹,落梅,我们走吧。”
许问珺话音一落,落竹便和“落梅”一人一边,颔首搀扶着许问珺离开了这里。
玉棠跟在后面,仍旧不动声色的微微挡着沈温凉的身形。
而顾言墨则是看着许问珺离去的背影剑眉紧锁,他单薄的双唇紧紧的抿着,心头的疑惑愈加明显。xǐυmь.℃òm
舞阳今日,似乎在躲着他?
那个女人又是谁?
周围围观的百姓早已在太子殿下发怒之时散去,这会儿许问珺与沈温凉她们一走,首饰铺子前就只剩下苏慕瑶和顾言墨两人了。
看着顾言墨的神色,苏慕瑶笑着揶揄道:“怎么了?舞阳郡主一离开,太子哥哥这是舍不得了?”
顾言墨斜睨了苏慕瑶一眼,语气故作不善道:“以后不可如此唐突于人。”
苏慕瑶点头点的极快,应声道:“知道了太子哥哥,不过....…”
她绕着顾言墨周身慢悠悠的走了一圈,而后在他身前倾身勾唇道:“慕瑶就想知道,太子哥哥到底是不是开了窍了?”
“…”
顾言墨无声遁走。
而沈温凉则是一路亲自护送许问珺回到了文王府。
或许是听到了外面的风声,在车夫将马车停到王府门口的时候,沈温凉听见车夫道了声:参见文王殿下。
随后便是文王爷的声音。
马车里,沈温凉看向许问珺,柔声道:“文王殿下应当是出来接你了。”
突然想起这一世她的父亲沈宴,沈温凉的心头蓦地涌上一股酸楚。
这种突如其来不舒服的感觉让她不由得眉头紧紧一皱。
沈温凉自然清楚自己对沈宴是没有什么真感情的,那么这一阵突如其来的心酸之感,想必是这具身体的原主所遗留下来的心结。
魂灵已逝,这一股虚无缥缈的执念却还能残存至今,看来,你是真的很在意沈宴。
思及此,沈温凉的眸中又飞快的闪过了一抹几不可察的同情。
她在心里默默地道:放心吧,我会解开你的心结的。
果然,随着脑海中最后的一个尾音落下,盘踞在她心口的异样也渐渐消失。
然而,一旁看着沈温凉面上神色变化的许问珺,却想当然的以为是她想到了那些将军府里不好的事情。
她伸出柔夷,轻轻的握了握沈温凉的右手:“随我去见见父王吧,他人很好的。”
沈温凉看着许问珺认真的神色,心间一时被暖意填满。
“好。”她轻声道。
二人下了马车,沈温凉抬首的第一眼便瞧见了正焦急的等待在石阶之上的文王殿下。
说起来,之前虽然经常同别人说起,但这却实打实是她来到这里之后第一次见到文王。
而这一见,她才发现这文王殿下与自己想象之中的文质彬彬实在是相去甚远。
许廷文本就生的眉目肃然,此刻又是一袭锦黄王侯官袍加身,如此之下,他只消站在那里就已经让人有了一种不可亵渎的感觉,举手投足之间皆是矜贵与清明。
“舞阳见过父王。”
“镇国将军府沈温凉,见过文王殿下。”
二人躬身行礼。
之后直到她们随着文王进了王府的会客厅,许问珺都一直没有松开她握着沈温凉的手。
虽然自己其实并不需要别人安慰,但此刻不断从自己掌心传过来的暖意,还是让沈温凉不禁有些心口发热。
“本王近些日子常听舞阳说你有万般好,今日一见……果然是所言非虚啊。”
说话间,文王探寻的目光就正好缓缓地落在了二人“交握”着的手上。
他的目光甫一触及许问珺的手,许问珺就好似被什么烫到一般飞快地将手缩回了袖子里。
听得文王的话中意有所指,沈温凉偏头看向正有些不知所措的许问珺,心里不禁思量着:这文王殿下不会是误会什么了吧?
这个朝代也有女子与女子相爱的先例吗?
“父王,舞阳知晓在人前与他人拉扯不合礼节,但是……”
“?”原来是拉拉扯扯不合礼节……
沈温凉一噎,都怪文王他说的不清不楚的,害自己误会。
但随后又见许问珺半天支支吾吾解释不明白,沈温凉便接话道:“是因为郡主今日受了惊吓,这才失了礼数,还望王爷莫怪。”
文王闻言扫了二人一眼:“今日之事本王都听说了,改日本王会亲自去拜谢太子殿下。”
见文王没有要怪罪沈温凉的意思,许问珺心里一喜:“那舞阳与父王同去。”
文王晓她心意,只淡淡的嗯了一声。
三人落座,王府的下人很快就替她们看了茶。
文王呷了一口,缓缓道:“温凉,是个好名字。”
人常说声如其人,果然这文王殿下不仅看起来声势摄人,就连说起话来也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谢王爷。”虽然自己自前世起就叫着这个名字,也一直都没觉得这个名字哪里好,但自古都有一个不变的道理叫人不能给脸不要……或许文王对温凉这两个字有些自己独到的见解也说不准,沈温凉这般想着。
在许问珺的助攻之下,沈温凉与文王只寥寥说了几句话就被拉去了她的洗墨院里,美其名曰:挑选衣服。
“说吧,什么事。”
沈温凉斜靠在洗墨院的拱门之上,懒懒的看着许问珺。
许问珺咬了咬嘴唇,似乎是有些难以启齿。
落竹看着她家小姐笑道:“我们郡主平日里可是最怕同王爷说话了。”
“那是为何?”
落竹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转着看了看周围,确定四下无人之后,这才倾身低声说道:“因为王爷总是同郡主说不了几句就会开始说教,郡主说,这些年她的耳朵都快生茧子了。”
沈温凉轻笑,她看向许问珺:“原来郡主在王爷面前都是装的乖顺。”
“快不要说了。”许问珺面色通红急得跺脚:“要是被父王听见了怎么办?”
“不会的,就算来了你就说是落竹瞎说的。”沈温凉和落竹对视一眼,而后双双失笑。
许问珺恼的拽着沈温凉就向着院子里而去:“快走快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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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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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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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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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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