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接通视频通话,莫玄渊就挤到了摄像头的最前面,一张大脸就这么出现在了臧皓越面前,看得他眼睛疼。
臧皓越赶紧把立体画面调小点,揉揉眉心回答说:“我啥问题都没有,好的很呢。”
“可是你——”
莫玄渊还没说完就被冉琼挤开了。
“臧皓越,找一下——”
冉琼也没说完,黄槿淇就打断了她的话。
“臧皓越,让洛希或者洛沄接电话。”
李梓辛又推开了黄槿淇凑到电子屏幕前对臧皓越说:“你去喊炎旭来……”
臧皓越看着视频那边混乱得讲不明白事情还非要七嘴八舌地讲的四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他还是很听话地找来了提到的所有人。
第三场比赛已经结束,公孙洛希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为了获得优胜,他把整个比赛场地都给破坏了,第四组的比赛也因此晚了半小时。
休息室里,刚找完白炎旭的臧皓越飞奔进来,一把抓住刚换好衣服的公孙洛希就跑了出去。
“你干什么?!”公孙洛希被这架势吓了一跳,还以为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发生了。
“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总之现在黄槿淇让我找到你和公孙洛沄就是了。”臧皓越说着还不忘四处寻找公孙洛沄的休息室。
公孙洛希听臧皓越这么一说,就觉得黄槿淇应该是有什么重要信息要说,连忙拽着臧皓越往反方向走:“错了!这边是欧阳家,那边才是我们公孙家的休息区。”Χiυmъ.cοΜ
臧皓越和公孙洛希找到公孙洛沄的时候,她正在热身,听到有事找她时,公孙洛沄停了下来喝了几口水。
“怎么啦?我马上就要上场了。”公孙洛沄揉了揉胳膊,看向两个气喘吁吁的男生。
“一时半会我也说不清,总之就是黄槿淇他们有事要确认,我就带着公孙洛希来找你了,你们俩看看他们想问什么吧。”臧皓越到处奔走,跑得汗流浃背,他把夹克给脱了拿在手里,点开小雅给公孙洛沄看。
“洛沄洛希,那负魔身上的负能有没有异常?”黄槿淇看着小雅的电子屏,从负魔出现的时候就开始觉得很不对劲,心想会不会是跟劫走并控制公孙洛希的魇魔是一伙的。
公孙洛希耸了耸肩,他的感知力没有公孙洛沄那么敏锐,判断天能负能是否一样就如同辨别味道一样,需要很强的感知力才能做到。
公孙洛沄看了黄槿淇一眼,又看了眼站在他身后的冉琼。冉琼严肃地点点头,公孙洛沄叹了口气,“本来不想告诉你们的。那只魇魔的身上有之前洛希身上的负能,但是那负能波动实在是太微弱了,我才察觉到了一下就不见了。”
在场所有人听到这个回答后都陷入了沉思。
冉琼知道公孙洛希被附身时身上的负能和他们闯入地囚时的负能不一样。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那个地囚的主人对人类无害,控制公孙洛希的魇魔才会害人,公孙洛沄的说法让冉琼更加坚定了她的想法。
她开口说道:“所以说不定这次那魇魔就是冲洛希学长来的,你们一定要小心!”
“我知道,【救世】和家主们已经开始行动了,我们也会更加注意的。”公孙洛希知道那魇魔的恐怖之处,它不仅会控制人类,还会控制负魔,这更说明了那魇魔的强大。万一那魇魔出现在周年祭,一定会造成无可挽回的后果。
[请第四组选手入场!]
“时间到了,我得先走了。”公孙洛沄别好号码牌走出了休息室。
“你们都小心点啊!”莫玄渊挂断电话前还十分担心地提醒他们,“要是发生了什么事,记得给我们打电话!”
“放心,有事还有大人们呢,你们不用在那瞎操心。”臧皓越笑嘻嘻地关掉了小雅的通讯界面。
“傻子!这叫未雨绸缪!”莫玄渊骂骂咧咧地收起了小雅。
莫玄渊他们的担忧不是没有原因的,自从发生了负魔出现的事情后,几乎所有留在学校的老师都接到了紧急前往五岳的通知,已经严重到连校长都出发了,整个学校正剩下一些不会战斗的老师留守,为的就是确保在五岳看周年祭的人们能平安无事。
幸运的是,一直到第一天比赛全部结束,连孔伦都把初赛结束的演讲说完了,负魔也没有再出现,也不知道那负能波动是巧合还是魇魔刻意而为之。
第一天的初赛就这么告一段落。
晚上,臧皓越在四位家主发完言后就以身体不适早早地离开了晚宴。
五岳会面和周年祭已经被默认为是四大家的五个社交季,所有有办法接受到四大家邀请的名流贵族都会想办法与他们合作。
四大家有一定的财力和权力,但他们一直被【救世】打压,许多资源都会被【救世】以各种名义收缴。
那些富翁一向看不惯【救世】的做法,他们在运输货物的时候很容易被负魔或者劫匪袭击,雇佣【救世】的天能者花费很大,而且【救世】通常都会要求额外收取一些货物,这让富商们和【救世】的关系更加恶化。
为了能让自己不依靠【救世】也能抵抗负魔和劫匪,他们会选择与四大家合作,只要不违背四大家的原则,合作通常都能十分顺利。
有些富豪为了能得到免费的劳动力和更高的地位,他们会让自己的子女和四大家的子弟们联姻,随着时间的发展,社交季也渐渐变成了光明正大巴结四大家的时刻。
臧皓越刚出了餐厅,就遇到了一群想打听消息的记者,他只能无可奈何地用【战神之躯】一跃而起,连蹦带跑地去到了旋峰山的湖泊旁。
“唉,真是累人……”臧皓越捶捶腰,抱怨了几句刚要走,就听到身后有动静。他还以为又是八卦记者,于是迅速转过身大喊,“谁?!”
“你爹我!”臧寺浒从大树后面走了出来,一把搂住臧皓越使劲挠他,“臭小子去上了几天学连你老爸都敢吼了!”
“诶老爸你别挠了哈哈哈哈!”臧皓越飞速挣脱臧寺浒的桎梏,又像个小屁孩一样重新梳了一遍高马尾,“真是的,发型都给你弄乱了!”
“好好好,不逗你了,学校生活怎么样啊,听说你们刚入学没多久就闯祸了。”臧寺浒捡了几块石头用来打水漂,石子迅速飞过水面,在上面点了好几下,引起阵阵涟漪。
臧皓越也加入其中,他边打水漂边说:“那会确实很危险,当时我队友差点死了。”说完,他停了下来看向臧寺浒,有些急迫地问,“说到这个,老爸,【虎啸】到底要怎么才能用出来,白炎旭都学会【擎天诀】了。”
臧寺浒看着臧皓越不说话。
四大家崇尚实力,要想获得所有人的尊重与爱戴,就必须要学会最强的传承技。然而,四大家的传承技不是一下子就能全部学会的,能不能学会传承技也不是家主教了就能成功。
臧寺浒知道臧皓越想要尽快赶上各家主继承人,但是能不能学会不是他说了算,就算再怎么希望儿子能学习新的传承技,臧皓越没领悟到真谛就是学不会。
臧寺浒安慰着说:“皓越啊,你别灰心,你爸我就算能进试炼也是到了二三十岁才学到【龙吟】的,你只要耐心——”
“可是萤姐已经学会【凤鸣】了,她说她这次放假就能开始学【龙吟】了!”臧皓越满脸写着不服和不开心,他欲言又止,想了想只觉得再说下去也没有用,只好叹了口气,草草结束了对话,“我只是不想落后太多而已。”
“儿子啊,我也只是想让你别在意而已……”臧寺浒看着失落离开的臧皓越说道:“我是不是太不会说话了。”
“你可总算察觉了,老爹。”一名女子出现在臧寺浒身后,她双手环抱调侃着说,“当年我失意那会你说的比这还糟,什么'学不会传承技也没事,还有皓越在',天,想想就难受。”说完,她假装被冷到了一样摸了摸双臂。
“哎,你爸我不就这样嘛,也该习惯了吧。”
“这可不是你伤害我俩的理由!”女子生气地叉着腰。
“你不去看看他?皓越这小子可想你了。”
“不了,这次是因为任务紧急召回的,需要我秘密保护在场的观众和普通人,不能被别人发现。”
“老爸我不是人啊?”
“你又不是别人,更不可能是普通人,再说了,我看看我爹咋了。”
“行行行,女儿大了,说不过喽。”
“切,每次都只会卖惨。”
.
臧皓越回到了房间怎么想都难受,他练了会体术和拳法,等出了点薄汗就去草草冲了个澡,洗完后他头发都没怎么吹就躺床上睡了。
睡梦中,他似乎站在岩浆上,火红的岩浆热却不烫,臧皓越踩在上面像软软的果冻。
“哎我真服了你,你难道就不知道进步吗?”一个欠揍的女孩子的声音在臧皓越耳边响起,而且还像是生怕他不会聋似的,音量又尖锐又刺耳,仿佛要把臧皓越的头盖骨掀飞。
“你想贬低我可以,能不能小点声?!”臧皓越耳朵生疼,他捂着耳朵揉了揉,不满地说。
“啊?”那声音又响了一次,然后换成了成熟的御姐音,“怎么搞的……啊,现在好点没,刚才是个意外。”
“……你就是朱雀?我们朱雀领域的佑神?”臧皓越无语又无奈,他能接受这是佑神托梦,但这个佑神也太不靠谱了吧?!
“没错,我就是朱雀。”那声音轻快地回答,“我本来想着把你作为我继承者的,但是你实在是太蠢了,我受不了了只好提醒你一下。”
“……我可不想被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骂。”臧皓越可没朱雀这么高兴,虽然槽点众多,但他还是抓住了重点,“什么叫把我作为你的继承者?”
“嗯……字面意思。你现在还到不了我们这个层次,所以只能告诉你这么多。”
我们这个阶层?意思是等我变强了就能知道?
臧皓越挑了挑眉,没有多问。
“言归正传,我是来提醒你,要想获得资格,就别只想着自己,你连你的职责都没履行,还想着变强,怎么可能。”
“职责?我有什么职责?”臧皓越这次真的不能理解了,“我又不是家主继承人,有什么必须担负的使命和职责吗?”
“啧啧啧,你看看。”那声音立马变得万分嫌弃,“你不是家主继承人,可你好歹也是家主的亲儿子吧,你总得为了臧家的荣誉做点什么吧,或者说要为了保护别人而做出点努力吧,你整天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还天天想着变强,你连为什么要变强都不知道,连个目标都没有,你要怎么努力?”
“呃……”臧皓越被堵得说不出话,他也确实无话可说。
他以前确实没有目标,变强也只是为了自己。他从不关心家族的事,因为是最小的一个,所以什么都不用管。从小被宠到大的臧皓越根本不知道要怎么管理家族,要怎么领导族人,更别说要守护别人了。
这就导致了他一直不知道自己努力的意义,哪怕是遇见了冉琼和莫玄渊,他也没有想着要为他们俩努力变强,他觉得自己已经够强了,要变得更强只是单纯地不想被白炎旭和姐姐落下罢了。
“回去好好想想吧。”
那声音说完,臧皓越就觉得自己好像被狠狠地弹了一下脑门,一下子给痛醒了。
房外的光透过窗帘照到了房内的地板上,外面的小麻雀开始觅食了,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臧皓越盯着天花板发呆,他正在回想梦里和佑神的谈话。
要找到自己的职责吗……
“有点难啊,我可是找了十七年都没找到的人。”臧皓越打了个哈欠,他擦掉挂在眼角的眼泪花,走向卫生间开始洗漱。
洗漱时他就在想,如果说没有变强的理由的话,那么随便找一个不就好了。
想到这,臧皓越满意地冲着镜子笑了一下。
“那就先把保护好队友作为暂时的目标好了,我真聪明。”臧皓越自言自语,还颇为开心地翻出剃须刀,一边哼着小调一边把长出来的胡子挂掉。
臧皓越房间窗外,一棵大树后面站着一名女子。女子默默听完臧皓越自言自语后摇了摇头,说:“这娃果然还是只会耍点小聪明。”她似乎在对谁说话,但她的周围没有一个人。
“可没什么人是能为了当上家主和保护全人类就能凭一己之力爬到我们这一层次的哦,你对你弟的要求太高了。”朱雀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这次她是在和女子说话。
神秘女子从椰树背后偷偷露出一个脑袋观察着臧皓越,她看着不靠谱的弟弟皱着眉头说:“哼,他本来就有这个能力,只不过不知道努力和目标罢了。”
“等他意识到的时候你应该都已经提前继承家主了吧,有什么好担心的。”朱雀不解地说。
“这叫未雨绸缪,不知道了吧。”女子轻轻地摇了摇头,悄声说,“要快点变强啊,臭弟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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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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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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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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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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