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琼只记得自己还没说完话,一个大锤子狠狠地捶向她的腰,即使做了防御也没法躲过去,当时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一辆大卡车撞飞了一样,天旋地转,撞到什么东西后她整个人像是老旧机器被砸到地上一样,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疼痛,然后就断片了。
不会是扭到了吧……
冉琼倒吸着凉气捂着腰慢慢坐起身。
“你醒了?太好了!”
臧皓越的声音从冉琼头顶传来,她抬头往上看去,发现臧皓越被负能裹成了一个粽子,只露出了一个头,倒吊在天花板上。
这时冉琼才发现他们在一个房间里。
“你怎么被绑起来了,你别动,我先把你放下来。”冉琼右手比作枪的样子,瞄准吊着臧皓越的负能绳索,指尖凝聚天能后直接把绳索打断,她还贴心地用天能给臧皓越弄了个小软垫,让他掉下来的时候不至于摔得很疼。
过了几分钟,经过冉琼和臧皓越不懈的努力,他终于从“粽子”里挣脱出来了。
“我昏迷了之后发生了什么?”冉琼看向狼狈的臧皓越,递给他挣扎时掉落的皮筋。
“谢了。”臧皓越接过皮筋盘腿坐在地上,深深地叹了口气,“说来话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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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臧皓越被吊走的时候,他刚交代完就直接被扔到了这个房间里。
为了保证冉琼的安全,臧皓越先是一直抱着她,他一口气扯断了绳索,然后将冉琼放了下来,使用传承技试图将这个房间的墙壁打破。
可惜这个房间的墙不是一般的厚,臧皓越用尽力气也只能在墙上留下一些传承技的痕迹。
就在臧皓越准备用别的方法打破房间的时候,他就被偷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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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讲武德!”臧皓越绑好头发后气急败坏地踹了几脚墙壁。
冉琼竟然觉得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就好像臧皓越不干这种事就不正常了一样。
“我被傻子同化了吗……”冉琼对自己的未来感到深深的担忧。
“什么?”
“没什么。”
冉琼咳了几下,看向了墙壁上的痕迹,试探性地问,“要不,你再试试?”
臧皓越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他夸张地摇着头,说道:“别别别,那种脱力的感觉我可不想再体会一遍了!”
“……你去试试我就请你吃五行街最好的甜品店里的草莓蛋糕。”
“俺这就去。”
唉,还是得贿赂一下才行。实践出真知,电视剧里那些安慰人的方式都是骗人的。
冉琼看着撸起袖子准备继续努力的臧皓越,让他一个人来尝试实在是有点于心不忍,于是她改口说:“我也来帮忙吧,这样你会轻松点。”
片刻,绿色和金色的天能一齐撞上墙壁并炸开,待两人看清后,发现墙上不过是又添了些痕迹罢了。
“现在怎么办,要是不能及时出去的话救不出公孙洛希不说,连自保都要做不到了。”臧皓越叉着腰看着墙,头疼地不断叹气。
冉琼观察了一下地形,发现他们俩所在的地方似乎只是一个普通的用来关押负魔的房间。她思考了一下,对臧皓越说,“找门,这里是魇魔创造的空间,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由负能构成的,只要我们用足够强大的天能抵消掉负能就能出去了。”
“没问题。”臧皓越用【战神之躯】强化视力,在一片昏暗中寻找门的踪影,他看了一圈,终于找到了门把手,“在那!”
臧皓越指着门的方向并率先跑了过去,冉琼紧跟其后。臧皓越试图用蛮力拉开这扇门,可别说门了,连门把手都不带动的。
“别用蛮力了,我们把所有天能打在这门上试试。”冉琼担心强行开门会引发陷阱,连忙拉着臧皓越的衣服阻止了他。
按照冉琼的安排,两个人站得离门稍远了些,他们彼此对视了一下,互相点点头,然后【传承技·狮吼】伴随着金色的天能狠狠撞上这扇门,如同被净化了一般,门一下子就消失了。
“成功了!冉琼你这办法太妙了!”臧皓越说完就先出了房间查看情况。
冉琼倒没有表现出很兴奋的样子,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若有所思。不知道为什么,冉琼在自己的天能打在门上的时候感受到了一股诡异的熟悉感,就好像自己曾经与这个地囚的主人有过战斗一般。
“冉琼,你没事吧?”臧皓越回头发现冉琼神色凝重,有些担心地看着她。m.χIùmЬ.CǒM
“……没事。”冉琼摇摇头让自己不要再在意这种奇怪事情,她看向了走廊的右侧,隐约感受到了些许负能,但是负能太过微弱,实在无法确定那边究竟是魇魔还是公孙洛希,“右边有股负能,要去看看吗。”
“先去看看吧,就目前来看这魇魔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会使些小把戏。”臧皓越活动了一下筋骨,一个晚上下来他都在拆墙,都没做过什么正经的事,他早就为此生气好久,现在急需一个能够用来出气的家伙。
两个人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负魔,臧皓越还试着打开两旁的房门查看,结果里面什么也没有,冉琼朝四周看了看,这里明明和被分开前的景色别无二致,负能也没有那么浓烈,可就是一只负魔都没有,周围安静得过于诡异了。
“小心,遇到危险你就直接逃,我来扛。”臧皓越挡在冉琼前面,他也察觉到这里的不对劲。
“要抗也是我们一起抗,我也是天能者,更何况我还是你的队长。”冉琼推了推臧皓越从他身侧挤了出来,坚持和臧皓越并排走。
臧皓越惊讶地看向冉琼,没想到这么一个娇小的女生竟然会有如此强大的意志,他笑着说:“好,我们的队长。”
目的地是走廊深处的一扇门,门背后就是传出负能的房间。
臧皓越即使在门外也能感受到危险,他不再嘻嘻哈哈,而是侧身靠在门边,手握住门把手,看向冉琼。
冉琼点点头,躲在门的另一侧。
臧皓越用手从一比到三,然后迅速打开门冲了进去。
房间中央蜷缩着一个看着与他们年龄相仿的男生。
“魇魔……还是,人类?”臧皓越看着男生,丝毫不敢放松。
冉琼发现安全后,也走了进来。她轻轻碰了一下男生的手,等她的天能覆盖整个男生的身体后,冉琼回过头说道:“有负能,但确实是人类。”
魇魔在不使用负能的时候,人类发现其真实身份的几率非常小,发现魇魔后能存活下来的几率就更小了,所以关于魇魔的记载少之又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魇魔是一种与负魔相似,但比负魔还要强大百倍的存在。负魔并不是生命体,所以大部分人都理所当然地认为魇魔也不是生命体。
臧皓越和冉琼当然也很自然地把殷特当成人类了。
“不管了先救人。”臧皓越说着就开始半跪在殷特面前,抓起他的手给他把脉。
“没有脉搏?!”臧皓越一下子有些慌了,他又去探殷特的鼻息,发现也没有呼吸,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冉琼,“死、死了?!”
冉琼不会医术,她只能用天能检查一遍殷特的身体,发现眼前这个灰白色头发的男生真的没有任何生命迹象了。
“怎么会……”冉琼跪坐在地板上,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死人,害怕得说不出话。她捂住嘴,豆大的眼泪不停地往下落。
臧皓越愤怒地一拳砸在地上,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连个普通人都守护不了。他狠狠闭上眼睛,心中全是愤怒和悔恨,“可恶……可恶!如果我早点来的话,如果我没那么谨慎的话……”
“唔……你们是谁?”殷特突然坐了起来,挠了挠自己的头发,不明所以地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两个人。
臧皓越和冉琼也万万没想到,他们面面相觑,用眼神快速地交流。
怎么回事?!
大概是这个人的天能之力?
我问问。
使完眼色,臧皓越问道:“这……这是你的能力吗?”
“?”殷特有点摸不着头脑。
殷特移交公孙洛希的时候还是被揍了一顿,好不容易费劲八叉地回到自己的地囚里,疲惫地走到了地囚最深处想要睡一觉来恢复些负能,休眠期间地囚里的一切活动都由潜意识驱动,结果一醒来就发现两个人类围着自己。
现在其中一个人类还问这是不是自己的能力。
“是。”殷特飞速地思考了一下,判断他们是来救人的。
加上他感受到地囚里进了不止这两人,心想应该是【救世】的人打算分头行动抓捕自己,结果其中两人正好被发现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既然遇见了天能者就要做好开打的准备了,殷特绷紧身子做好先手突袭的准备。
没想到臧皓越一把抱住了殷特,全然没有战斗前夕的紧张感,还开心地说道,“太好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什么?”殷特愣住了,甚至不知道该不该趁机攻击臧皓越。
要知道魇魔本来就是死而未忘亡之人,拥有人类的体态但又没有生命体征很正常,如今被一个人类开心地抱住然后大声宣布自己没死才是有点奇怪。
冉琼看臧皓越这么开心,甚至要来一个举高高,连忙打断他说:“臧皓越,现在还是赶紧带他离开吧,虽然他有假死的能力,但是继续在这里逗留保不准会遇到什么危险。”
“噢噢,对。”臧皓越把殷特放了下来,先一步跑去门口,“冉琼你照顾他,我给你们探路。”
……嗯?
殷特感觉就算自己能云计算都不够想通这句话了。
有假死的能力?我什么时候活过吗,为什么要假死?要把我带出去?要把我带出我的地囚?危险?我的家会伤害我?
殷特觉得自己要短路了。
这两个人类真奇怪,我突然好想看看他们要做什么。
殷特第一次出现这种想法,以前他从不会做出命令以外的举动。
反正这里是他的地囚,没有邀请函任何魇魔都不能随便进入,就跟着他们玩玩吧。
殷特心里想着,竟然还有点期待。殷特自己都不知道,他其实很喜欢人类,虽然在睡眠期间把臧皓越他们分别关在了不同的地方,但一直没有下杀手。
殷特的内心一直渴望能与人类和平相处,只可惜自己与人类的立场不同,他只能被迫攻击人类,强迫自己讨厌人类。
冉琼一脸疑惑地看着殷特,“你怎么了吗?”
“嗯?”殷特回过神来看向冉琼,脸上的表情也有皮笑肉不笑变成了面无表情,“我怎么了?”
“……没什么。”冉琼撇过头不和殷特对视,她还是觉得殷特不太对劲,在心里默默记住了他的奇怪行为。
臧皓越见两人一直没从房间里出来,就走了回来一探究竟,结果发现两个人表情都很怪异,又谁也不看谁,便连忙跑过来劝架,“诶诶怎么了,再怎么样也不能现在闹矛盾啊。”
“臧皓越你不去探路你来这里干什么,快去探路。”冉琼不明所以,打掉了臧皓越想把两人搂在一起劝和的手,催促着他去到门外。
“我,我这不是见你们半天不来嘛,我就以为你们吵架了嘛……”臧皓越委屈巴巴地解释,不情不愿地走向门外。
“好了好了,我们马上就去,你快去外面戒备。”冉琼实在是搞不懂这个将近一米八的人是怎么做到顶着一张凶巴巴的脸撒娇的。
臧皓越刚扒着门框露出了个头,一块大石头就擦着他的耳朵飞了过去。臧皓越心有余悸地捂着受伤了的耳朵看向石头飞来的方向,走廊尽头站着一只大猩猩模样的负魔。
“臧皓越,你怎么了?!”冉琼听到石头砸地的巨响,惊慌地往门口跑去。
“别过来,危险!”臧皓越手往后一摆拦住冉琼,他紧紧盯着那只负魔,随时准备反击。
那负魔拿着碎石像棒球投球手一样又朝着臧皓越扔了过去,臧皓越用天能包裹着拳头化作拳套,一拳打碎了飞来的石头。
“还敢打过来,【传承技·狮吼】!”狮子状的天能被臧皓越迅速打出,负魔惨叫一声就消散在空中。
“……哇哦。”殷特探出了个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看着臧皓越在自己的地囚里大打出手,还看着臧皓越打在墙上的凹槽赞赏地拍着手夸赞说,“好厉害啊。”
“哈哈,一般般啦,我姐更——”
“还聊!”冉琼立刻把臧皓越和殷特拽了回来,像个家长一样训着话,“闹出这么大声响,万一被魇魔发现了怎么办!”
“对不起……”臧皓越低下头,像一只可怜的小狗。
殷特面无表情地憋着笑,他特别想跟冉琼说,“没关系,我挺喜欢这样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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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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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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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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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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