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炎旭看公孙洛沄什么也没做,火气就这么上来了,他气得直跳脚,抱怨着说:“要不是你这么鲁莽地跑上去,我们至于被关在这里吗?!”
白炎旭越说越觉得自己亏了,他决定自己不仅要骂公孙洛沄,还要和她决斗。他不再执着于砸墙,而是跑去捶公孙洛沄的屏障,边捶还边说,“喂,快给我出来,我要和你决斗!你这种任性娇贵的大小姐根本不配当家主继承人!”
“吵死了给我闭嘴!”白炎旭的这番话直接戳中了公孙洛沄的痛点,她本来就没公孙洛希优秀,几个月前就已经开始纠结要不要继续坚持当家主继承人。现在倒好,白炎旭一语中的,直截了当地说她不配,气得公孙洛沄不顾形象地突然抬头对白炎旭破口大骂,“你再跟我发牢骚试试看,老娘第一个把你宰了!”wWW.ΧìǔΜЬ.CǒΜ
公孙洛沄的眼眶通红,虽然极力掩盖了情绪和语气,白炎旭还是从中听出了哭腔。
“你……哭了……?”白炎旭停下了动作,有些疑惑地皱起眉歪头看着公孙洛沄,“怎么了,该不会被我骂哭了吧?”
公孙洛沄没有说话,她吸了几下鼻子就又把头埋进臂弯里:“爱怎么想怎么想,你别搭理我,有多远滚多远。”她的声音闷闷的,威胁一样的话语在此刻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在白炎旭看来就像是受伤的小刺猬把自己团起来作为保护。
白炎旭不知所措,他不知道现在该做什么,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家里就他一个同辈的小孩,爷爷对自己特别严,唯一亲近的女生还是臧皓越的姐姐,那个姐姐可不是一般的小女生,白炎旭从来没见过她掉过一滴泪,反倒是每次去找臧皓越的时候瞅见他被姐姐教训得直掉眼泪。
“你、你别哭啊,家主继承人哪有你这样的,你还是不是家主继承人了……”白炎旭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用自己的办法安慰公孙洛沄
不安慰不要紧,这一安慰就直戳公孙洛沄的痛点,她干脆自暴自弃起来了,刚开始还是在拼命地忍住不哭,后来越哭越大声,哭还不够,还非得把屏障撤下来,揪着白炎旭的领子边哭边骂他:“你个大直男不会说话就算了,连句正经的安慰话都不会说吗?!我看你才不配当家主继承人呢!天天只会抱怨不懂得解决问题的大傻子,我看你还是趁早退学回去种棉花吧!”
白炎旭被骂懵了,他结结巴巴地跟公孙洛沄解释:“我、我这不是在安慰你吗……”
“你这算安慰?!你这是哪门子安慰啊,活该到现在还找不到女朋友!”公孙洛沄抹掉眼泪把白炎旭推开,“等老娘出去了第一个找你决斗,可恶的直男大傻子!”
白炎旭有苦说不出,他烦躁地大喊:“什么大傻子,我还不是为了你啊!”
公孙洛沄讽刺地笑道:“呵,那我谢谢你这么看重我啊白家家主继承人。”
白炎旭气得说不出话,两个人就这么僵在原地对峙了几分钟,最后还是白炎旭先受不了了,一屁股坐了下来背对着公孙洛沄生闷气。
“哟,我们厉害的白家继承人不砸墙啦,打算和我一起死在这里了吗?”公孙洛沄嘴下不饶人,之前受了多少委屈,现在就要还回多少。
白炎旭更生气了,他就是因为自己一个人凿不开墙壁才想让公孙洛沄来帮帮忙,现在别说出去了,连冷静下来都做不到。他口不择言地说了一句:“对啊,我就是为了跟你死在一起才来的。”
这话刚说出口,两人就都觉得不太对劲,他们默契地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公孙洛沄先站了起来打破僵局。
“好了,没时间伤心了,现在的首要目标是逃出去,洛希的事情先放后面吧,免得你个白家臭小子被我连累致死了。”公孙洛沄拍拍身上的灰尘,细细观察他们所处的地方。
之前被关进来的时候太过伤心,公孙洛沄都没来得及好好看看周围,现在仔细一看,他们是被关在了一个牢房一样的地方,三面都是墙,还有一边被铁栏杆拦住。铁栏杆看上去坚不可摧,公孙洛沄试着碰了一下,立刻被灼烧得收回了手。
“你别碰那边了,那铁栏杆由负能构成,我们的天能根本打不坏。”白炎旭用手撑着脑袋坐在地上说,“与其试着从铁栏杆那边出去,还不如和我一起合力把墙面打穿呢。”
公孙洛沄嫌弃地白了白炎旭一眼,她转身看向白炎旭刚才凿过的墙壁,发现墙壁毫发无损,除了上面留了一些剑痕,其他的看上去根本没有任何损坏的地方。
“你哪来的信心能打穿墙面?”公孙洛沄指着墙问,“你可真行啊,打了这么久,还说什么跟你一起打穿墙,我还以为能有点成效呢,就这啊?”
“那也总比什么都不做就在那哭好吧!”
公孙洛沄没话说了,她嗤地一声转过身,海蓝色的眼睛四处打量,想要借此转移些注意力。忽然,公孙洛沄发现天花板有个豁口,她把天能化成的鹰,蓝色的老鹰抓着她的肩把她带过去打量了一番。
“喂姓白的,天花板好像可以打破。”公孙洛沄转身对白炎旭说。
原来这些牢笼都是殷特用来抓负魔用的,负魔没什么智慧,只会想着从能看见外面景象的铁栏杆的位置逃出去,所以殷特设计的牢笼最为坚固的地方就是铁栏杆处,天花板反而没有做过多的防范。
白炎旭踩着黑剑飞到公孙洛沄身旁,他比划了一下豁口,对公孙洛沄说:“我们都使出威力最大的传承技打破它!”
“还用你说?”公孙洛沄翻了个白眼,她和白炎旭都往后退了些,然后动用体内的天能准备合力击破这面天花板。
“【传承技·凛空诀】!”
“【传承技·威慑】!”
一金一蓝的天能闪过,天花板轰然坍塌,公孙洛沄兴奋地凑过去想要先行一步,下一秒却被上面掉下来的东西吓破了胆。
也不知道楼上原本关着什么东西,被打通之后就掉下来了不少虫子。
什么样的虫子都有,毛毛虫、甲壳虫,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总之一窝蜂全都从楼上涌了下来。
公孙洛沄着急想出去,离破洞处最近,她看到这么多虫子在离自己这么近的地方掉下来之后整个人都被吓呆了,接着迅速退回去,也不管刚才的关系闹得有多僵了,一把抱住白炎旭就大声尖叫:“啊啊啊啊!把它们赶走!快赶走!”
白炎旭就没看到虫子,原本还在警戒周围是否会有陷阱,就听见公孙洛沄一声尖叫,他还以为公孙洛沄又中了陷阱,正想过去帮忙,就被迎面抱住了,紧接着就是震耳欲聋的女高音。
“干什么啊你?!”白炎旭想将公孙洛沄推开,奈何她被吓得嗖地一下躲到了自己身后,还一直把自己往洞口推。
“你快去把它们赶走!”公孙洛沄又往前推了推,发现白炎旭根本不动,就接着大喊:“快呀姓白的!”
“不就是几只虫子嘛,有什么恐怖的。哟,这不是蚕宝宝吗,也跟着掉下来了,你看看,白白嫩嫩的多可爱。”白炎旭飞过去看了一眼,见怪不怪地抓住掉在自己身上的一直蚕就想给公孙洛沄看。
公孙洛沄吓得赶紧闭上眼睛,白炎旭依依不饶,情急之下公孙洛沄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大天能,把白炎旭从剑上掀翻到地上。
“你有病啊?!”白炎旭坐起来破口大骂,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关系再次变得岌岌可危。
公孙洛沄飞在天上叉着腰回敬:“你才有病呢!看不出来我怕虫子吗,还非要给我看!”
白炎旭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本来就没占理,又被怼得哑口无言,只好指着公孙洛沄点了点,心想好男不跟女斗,重新爬起来站到剑上。白炎旭与公孙洛沄保持了一段距离,对她说:“行,咱们先出去,剩下的以后再说。”
公孙洛沄心想自己又没做错事,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昂着头对白炎旭说,“以后也没得说,你先去把那些虫子干净了再提出去的事吧。”
“凭什么?!”
“就凭我怕虫子,你还故意拿虫子吓我。”
“……行!”
白炎旭气得咬牙切齿,他把所有的怨念都集中在了虫子身上,一挥袖子,三剑并出对着破口就是一记【传承技·擒天诀】,雌雄双剑护着子剑冲向破口,一道金光闪过,虫子全都变成了粉末。
“满意了吗大小姐!”白炎旭站在黑色的母剑上,还故意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要不是他们的位置尚不安全,他早就想揪着公孙洛沄的领子揍她一顿了。
公孙洛沄倒是一下子就接受了大小姐的称呼,她点点头,背着手飞了上去,路过白炎旭的时候还不忘拍拍他的肩膀:“嗯,不错不错,做得很好,下次继续。”
白炎旭肺都快气炸了。
楼上的空间很特别,房间里全都是植物和石头,又黑又潮,似乎是专门为养各式各样的虫子而准备的。这间房间有一扇门,公孙洛沄哆哆嗦嗦又装作从容地走进那扇门,拧了拧发现打不开。
周围黑得看不清楚东西,耳边又是若隐若现的虫鸣声,脚底踩着的也不知是潮湿的泥土还是什么粘稠的东西,这些诡异又古怪的东西充斥着整个空间,公孙洛沄瞬间就绷不住了,她一边踹门一边哭喊:“混蛋魇魔抓了洛希就算了,还要搞这些虫子!这扇门还打不开,打不开你设个屁的门啊!”
听到公孙洛沄接近嘶吼的声音,白炎旭担心被魇魔发现,连忙赶到她身后拍拍她的肩膀说:“喂你小点声!”
“啊啊啊!”这一拍一说简直要把公孙洛沄吓半死,她一个激灵跳起来推到一边,好不容易反应出声音的主人是白炎旭后便缩在角落里哭:“呜呜呜呜,我想回家,我想洛希,我想黄槿淇!我要回家,我不要待在这里了!”
“不是,你怎么又哭了?!”白炎旭真心觉得女人是一种很难懂的生物,他手忙脚乱地跑到公孙洛沄跟前好声好气地哄她,“你别哭了我的姐姐啊,一会魇魔来了怎么办?!”
“来就来吧,我已经无所谓了,反正也救不回洛希了,还不如跟他一起死了算了呢!”公孙洛沄是真的已经万念俱灰了,她抱着双腿埋头痛哭,也不管周围有没有虫子了。
白炎旭拿她没办法,他着急地走来走去,最后实在受不了了,召唤出子母剑和雌雄剑对公孙洛沄说:“不就是出去嘛,看我的!”
说完,白炎旭动用全身的天能,将四把剑聚集在一块,紧接着又把天能全部注入剑里,四把剑发出了璀璨的金色光芒。
“【传承技·刺旋诀】!”
四把剑旋转着刺向那扇门,门受到攻击后立即被负能保护,白炎旭皱起眉头秉着一口气控制着剑往前推进。
“给我破!”
白炎旭铁了心要靠蛮力破门,天能和负能激烈碰撞,突然一声巨响,门应声倒塌,走廊的光照了进来,照亮了白炎旭脱力泛白的脸庞,也照进了公孙洛沄绝望的内心。
“上来!我带你出去!”白炎旭刚大量用完天能有些虚脱,但时间有限,他来不及调整呼吸就又召回漆黑的母剑并踩在上面,转身对公孙洛沄伸出手,走廊灰暗的灯光打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红色的眸子炯炯有神。
一瞬间,公孙洛沄竟然有些看呆了,没想到白炎旭还会有这么帅气的一面。
“愣着干什么,快上来!”
听到白炎旭的催促声,公孙洛沄如梦初醒般地回过神,她搭上白炎旭的手,紧接着就被白炎旭拉到了他的身后。
“搂着我的腰,我飞得太快你可能会摔下去。”白炎旭操控另三把剑围在他们俩周身,腾出一只手一直握着公孙洛沄的手,“我一定会救回你哥的,别哭了。”
“哦,好……”公孙洛沄懵懵懂懂地一手抱住白炎旭的腰,另一只手感受着白炎旭满是老茧却又无比温暖的大手,发烫的脸贴在白炎旭的衬衫上,一双好看的眼睛睁得老大。
怎么回事?
公孙洛沄眨眨眼,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样子。
这个姓白的臭小子好帅啊。
公孙洛沄无可救药地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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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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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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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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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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