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金属指甲刺破唐烟暖的手套,宛如一道闪电从黑寡妇的眼前晃过。黑寡妇还没回过神来,闪电般的银光带出一道血色,她被唐烟暖被捏碎的手掌便再也感觉不到疼痛,取而代之的是手腕之上钻心的剧痛。
“啊!!!……”
女人惨烈惊悚的尖叫穿透黑夜,在静谧的黑暗中四处回荡。远处隐约闻得,仿如鬼哭狼嚎。
黑寡妇的左手直接脱落在地,失去手掌的手腕如同一根光秃秃的消防水管,只是那断口处喷涌出液体的不是救火的水,而是鲜红的血。
疼得在地上直打滚的黑寡妇凄厉地嚎着叫着,眼里全是惊恐与痛苦,她哀怨地冲着唐烟暖喊道:“你答应过会放过我的……你不守信用……”
吕智桐皱眉,掩鼻后退,生怕被溅上血迹。唐烟暖冷漠地拭干指甲上的血渍,阴沉沉地望着血流不止的黑寡妇,对血腥的一幕仿佛没有丝毫感觉。
“我只说过不要你的命,又何时答应过放过你?欠人的东西,难道不用还吗?”
“我很公道的啊,你欠什么我问你拿什么,不会要多余的。上次错断了你的右手,我很负责任地给你接上了。放心,这次我不会再弄错了。”
唐烟暖语调轻松,可眼中却满是杀意:“你仔细想想,除了左手,你还欠什么?”
黑寡妇面如死灰,顾不上断手的疼痛,一个劲地摇头:“你是……不可能……怎么会……”
语无伦次地说了一阵,黑寡妇浑身颤抖着朝唐烟暖狂吼一声:“你杀了我吧!”
唐烟暖收起了金属指甲,步步逼近黑寡妇,“杀你?不是太便宜你了吗?”
黑寡妇再也硬气不起来,转而求饶:“唐小姐,我当年在监狱里也是受人指使,伤害你也并不是我的本意。我也付出了代价啊!这些年我东躲西
藏也不好过……”
黑寡妇流着泪求饶,最擅长折磨人的她,自然知道被人折磨至死的痛苦。如果注定已是死路一条,她自然希望能死个痛快!
可唐烟暖说过,不会让她死,所以黑寡妇必须要活着经受这些痛苦与折磨。
“我知道你不好过啊,拜你们所赐,这些年我也不好过。”唐烟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桌上的一个啤酒瓶徒手撬开了瓶盖,阴森森地望着黑寡妇。
看着唐烟暖手中的玻璃酒瓶,黑寡妇惨白的面上皮肉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那是她的身体恐惧到极致的一种条件反射。
唐烟暖形如鬼魅,笑声在集装箱内放肆地回荡:“看起来,你很害怕?哈哈哈……你猜,这瓶子里装的是什么?”
黑寡妇生无可恋,瑟瑟发抖,却无处可逃。她绝望地祈求着:“唐小姐,求你杀了我吧,求你了!”
“想死?没那么容易!”唐烟暖一把揪住黑寡妇的头发,将手中酒瓶里的液体迎头淋下。
黑寡妇惊恐地捂着脸,开始杀猪般地哀嚎:“啊!!!啊……”
唐烟暖扔了酒瓶,不顾在地上扭曲翻滚的黑寡
妇,离开了集装箱。
回去的路上,车内的气氛很沉闷。吕智桐忍不住开口问她:“为什么要对黑寡妇手下留情?”
唐烟暖面无表情地扭头不肯承认:“我没有!”
没有?没有手下留情的话,那酒瓶里倒出的液体就不该是冰啤酒,而是强酸了!
只是这话吕智桐并没有说出口,唐烟暖既然不肯承认,他也没有必要去刨根究底。
沉默片刻,唐烟暖自顾自地说着:“黑寡妇固然可恨,可是她也是受人指使,我真正恨的是背后指使她的人。当年她剁了我的左手,现在我也砍了她的左手,我和她之间的恩怨就此了解了。至于那些泼在我身上的东西,我还是想直接还给那个她背后的人。”
她看看专心开车的吕智桐,继续说:“你要好好查一查,为什么秦家那边忽然加强了戒备,一定要盯紧。”
“我知道了。”吕智桐点头,飞速地扫了唐烟暖一眼,继续目视前方,“盛暮城的婚期马上就要到了,我们还是按计划行事吗?你现在这个样子,怕是不方便……”
唐烟暖的金属手掌指节微曲,慢慢地合拢捏紧在掌心,眼睛里头晦暗不明,令人看不出情绪,“按计划行事,放心,我会继续暗中接应你的。”
……
盛暮城立在落地玻璃前头,身旁的烟灰缸里堆满了横七竖八的烟头,桌子上的食物却未动分毫。
佣人轻手轻脚地进来,小心翼翼地撤去了之前送来的早餐,又换上了新鲜的点心。但盛暮城却一个劲地抽着烟,没有心情去看一眼那些吃的。
从楼上下来的佣人们窃窃私语:“少爷一直不肯吃东西,这样关下去,怕是到了婚礼那天,人都要饿没了……”
贾馨梅冷着脸出现:“谁让你们胡说八道的!”
佣人们大惊,连忙垂首噤声。
跟在贾馨梅身后的戴维戴着一副硕大的墨镜遮住了眼睛,但紧拧的眉心还是能让人感受到他的不安。ωωω.χΙυΜЬ.Cǒm
二人上楼走到门口,贾馨梅拉着戴维的手,言辞恳切:“小维,梅姨这样做也是没有办法。你暮城哥哥对那个女孩迷恋太深,这些年一直深受其害。要想他走出来,我们必须要拉他一把!”
“等结了婚,他和阳央相处下来有了孩子,他自然就不会再将精力拴在一个死人身上了。所以婚礼之前,不能再出什么岔子了。一定要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
“小维,你一定帮梅姨好好地劝劝你暮城哥哥,他已经一天一夜滴水未进,婚礼还有几天,他这样伤自个的身体,伤的也是梅姨的心呢!”
说到此处,贾馨梅的眼中躺下两滴清泪,戴维的眉头拧得更紧,心里头也很不好受,“梅姨,你也不用太伤心了,我会好好劝他的。只是不知道劝不劝的动。”
“暮城没有什么朋友,从小和你最要好,你劝他肯定会听的。只要他能好好吃饭,我就放心了。”
戴维点头应下,忐忑不安地推门而入。
盛暮城依旧立在落地玻璃前抽着烟,双目无神地隔着玻璃望着外头一览无遗的景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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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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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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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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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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