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挑眉,冷笑一声:“哦?是吗?”
然后一把扯下萍儿嘴里的布。
终于能说话,萍儿顾不得其他,失声尖叫道:“你才是胡说——分明是你叫我一起,我根本不想推她,是你非要害人!”
这两人一时间都只想将脏水往对方身上泼,一时间滚了满身泥,一个都不能好。
现在情况明了了,再没人说平安一句不好。
一开始铁了心要为丽雪讨回公道的村民们面面相觑,尴尬的立在原地。
“我看她们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没一个清白!当日我楚妹被这贱妇污蔑医死了人,你们追着要烧死她,如今你们自己人做出这种事,你们又待如何?”
齐老太脸上疮痍可怖,满脸眼泪,更是让她看起来形容恐怖。
她倒在地上爬不起来,只好哀哀痛哭。
萍儿也哭得不成样子,凄惨的眼神求助的望着在场的村民,最后看向自己的娘亲,母女对望,俱是一片伤情。
村民们看着这样的母女俩,一时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毕竟是乡里相邻的老邻居,年长些的也算是看着萍儿长大的,若是跟平安所说,将萍儿烧死,他们也很难下得去手。
正难办时,一个老人出现在院外。
原本围做一圈的村民自觉的为他分开来路。
齐老太婆更像是看见了救星一般,奋力爬行着抓住老人的衣摆。
说不出话,只好用希冀的眼神看着他,又不停的比划,指着萍儿哭起来。
这个老人就是严老,他身后一个汉子出来将齐老太婆扶了起来,这人是严老的儿子。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严老对着齐老太婆说道。
齐老太如闻赦令,急急松了口气。
平安冷笑一声,“怎么,这么急着来保人?你们村的人真是相亲相爱的一家子!”
平安就差没明着骂他们蛇鼠一窝互相包庇了,村民们听出来意思的都羞愧的别开头,脸上的红连被晒黑的皮肤都遮不住。
严老摇摇头,“我不会包庇有罪之人。”
平安瞬间接上他的话,“那就把这两个女人烧死!”
前娘凄苦的哭出了声,顾不上肚子跪倒在地,“严老!丽雪还小,她不懂事,你叫她怎么认错,给楚大夫赔罪都行,烧死她是万万不能啊!”
凌峰木着脸,呆愣的扶着前娘,他实在是难以理解,为什么自己的妹妹会做出这种事。
丽雪眼泪鼻涕脏了一张脸,“我不是你们村里的人,你们凭什么烧死我?不是我推的!是这个女人莫名其妙的找我,要我跟她一起给那个女人下绊子,到了河边,我也没动手,都是她推的人!”
萍儿胸腔起伏,几乎眼前发昏,“你个不要脸的小蹄子,我只跟你说了楚贱人脚踩两只船,是你拉着我非要跟着她!这时候倒是想撇清干系了?我告诉你,没门儿!”
两人急红了眼,生怕自己真的被村民烧死,到后来就演变成了无尽的谩骂,什么脏话都脱出了口。
丽雪年纪轻,又被家里保护得很好,骂不过萍儿最后只好大声哀嚎起来,萍儿更是气盛,仿佛要把这些天来的苦闷全在临死前发泄干净一般。
初时还只是骂丽雪,最后萍儿连着楚梦斓,平安,陆宁远都挨着骂。
连猎户李远峰都被她说成跟楚梦斓有一腿。
每一句都让在场的众人震惊,严老终于忍不下去,将拐杖提起,重重砸在地上。
“够了!”
他这一声,仿佛把呆立在地的众人给惊醒了。
平安一巴掌就打上了萍儿的脸,将她打的埋头在地,半天爬不起来,在地上抽搐着,不知道情况如何。
齐老太婆一声嚎叫,扑上去查看萍儿伤势。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话来。
“这萍儿是失心疯了吧?”
“她之前还给村里人下毒,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个女伢子也不是个好的,小小年纪就敢害人。”
“还不是萍儿挑唆的,我们都被骗了,最毒妇人心!”
“李二牛,怎么说话呢你?她们两个坏,跟妇人有啥关系?”
“柱子婶儿,你急什么,又没说你,哦,对了,你之前跟齐老太婆走的最近了,谁知道你有没有跟着在水里下毒……”
“别说啦,这都扯到哪儿去了?”
“真要把这两个伢子烧死?”
“老把我们当猴儿耍,我真不敢让她们留在村里了,两个祸害。”
“真是祸害,我现在生病都只能喝些板蓝根水,都没脸找陆大夫看病!”
……
众人七嘴八舌的,整个院中都闹腾得很。
严老敲了好几下拐杖,却被掩盖在吵嚷声中,平安皱起了眉头,脸上一片不耐。
看起来像是一只即将发怒的狼,看着阴狠又戾气。
“都给我闭嘴,要吵滚出去吵!”
众人被他吓得收了声,这么多人的院子里,安静的鸦雀无声。
“老头儿,你说吧,这事儿怎么办,结果我要是不满意,你们都别想走!”
严老脸上庄重沉毅,“平安小子,我之前生病没出来,让村民们冒失了,险些伤了楚姑娘,这事儿我对不起大家,也对不起楚姑娘,我向你们道歉。”
他说完,毅然决然的弯下腰,鞠了一躬。
平安嘲讽地勾起唇角,却也没有出声打断他。
这句道歉,本就是他们该楚妹的!
严老的儿子几步上前,想扶起自己的老父亲,却被严老推开来。琇書蛧
“这话,我早就该说,还该对楚姑娘说,只我身体不好,近来更是缠绵病榻,怕陆大夫觉得我是病急求医,才迟迟没去。”
“这话,你跟我说不着。”平安盯着严老,目光还是带着嘲意。
严老的儿子苦着脸,看向平安的目光隐隐有些不服气。
却也没有上前再说些什么。
严老直起身子,脸上有些愧疚的神色,“若是当时我身体能动,必然不会让楚姑娘陷入那般地步。”
平安烦躁的开口,“你到底想说什么?”
“将这两个孩子烧死,我们实在是做不到,但我会给楚姑娘一个交代,今日起,将这两人逐出村子,再也不准踏进村子半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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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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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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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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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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