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衙役明显是将她当成了自己人,所以小声的说道:“白兄弟你有所不知了,近日有几宗命案十分离奇,受害人皆是溺水而亡,除此之外全身上下竟然没有被强迫的痕迹,这些受害人的家人一早发现之后便来报关了,短短一个星期时间内已经死了超过十几人了,我们府尹大人自然是焦躁不安,这几日都宿夜在衙门内。”

  女子恍然大悟,突然就听到又一声醒木拍堂,随即威严的男子声音传了过来:“何人在堂外喧哗!”

  那名衙役立即带着苏紫烟快步上前:“大人,这就是咱们新来的仵作。”

  苏紫烟抬起头,与眼前的男人目光对峙。

  男人一身蓝色官服,看上去30多岁左右的年纪,留着一抹八字胡,样貌看起来很是严肃。

  苏紫烟已经听盖伦同他说过,如今的顺天府尹是几大世家当中的刘家幼子,刘罗锅,为人刚正不阿。

  “在下白凤。”苏紫烟躬身说道。

  “我顺天府从不要废人,想要留下的话就拿出些真本事,这里恰有一具尸体你来查验一番。”刘罗锅沉生说道。

  苏紫烟点了点头蹲下,掀开架子上盖着的白布。

  受害人是女性,看上去年纪差不多二十岁上下,容貌较好,发丝显得稍有些凌乱,双眼乌黑,嘴唇发紫,一切都是溺水的迹象。

  随后苏紫烟掀开女子的双手和双脚,微微的掰开她的衣襟,触摸着上面的皮肤,神情显得有些迟疑。

  “可看出些什么?”刘罗锅沉声问道。

  “启禀大人,在下有几个问题不知能不能问一下这二位。”苏紫烟指着在一旁哭的伤心的一位妇人和十岁左右的孩子。

  得到肯定之后,苏紫烟首先看向了妇人“敢问这位大妈,您家是做何种生意的?您的女儿又是何时不见的。”

  老夫人泣不成声:“老身的夫君是在五年前感染了风寒,掏空了所有家底,最后只剩下几亩良田,如今正是忙中时候,前天平儿说要去镇上做长工补贴家用,随之今天早上官府就派人来说我们家平儿没了。”说着又是一声忐忑天地的痛哭声。

  苏紫烟又看了看平儿的妹妹,蹲着身子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温声问道:“小妹妹,你告诉哥哥你姐姐离开的时候有没有同你说过什么?”

  可能是苏紫烟的声音比较温和,眉目中带着一丝笑意比其他人都比较好亲近,小姑娘也没有了之前的那么紧张,听着她的话仔细的想了想,然后便开口说道:“有。”

  “那是什么事情?”说出来给我听听。

  “姐姐对我说她接到了一个很轻松就能赚到一大笔钱的活,然后就可以每天都给我买好看的头花,每天都买鸡蛋给我吃了。”

  闻言就算是高台上的刘罗锅的神情都跟着有些恍惚。

  这样的人除非遇到什么过不去的坎,要不然怎么可能会自杀!

  女子摸了摸她的头,随后站起来与刘罗锅说道:“大人,现在查验完毕了。”

  “来……”刘罗锅正要说话就见一个背着大箱子从外面走了过来。

  看上去四十岁上下,身材矮小,相貌粗犷,进来之后将箱子放下最后行了个礼。

  刘罗锅说到:“江仵作速速查验一番这名女子,随后又对着苏紫烟说道:“你继续报告你的查验结果。”

  苏紫烟听了这话忍不住嘴角抽了抽,这句话听着怎么那么感觉奇怪呢?

  她清了清嗓子:“启禀大人,验尸的结果是这名女子并非自杀,而是被人他杀。”

  此话一出,正堂上的刘罗锅还没反应,倒是在旁边的江仵作一下子跳了起来,气得脸色通红:“哪里来的黄口小儿?净胡言乱语,这位姑娘分明就是跳河自杀,怎么可能是会被谋杀的。”

  苏紫烟看着他笑着说道:“看来这十几具尸体都是江武作您给验的了?”

  “不错!”江仵作捋了捋自己的胡子,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老朽自从做了仵作这行以来,验尸上百,怎么可能看不出如此简单的溺水情况。”

  “那敢问老先生,您是如何判断是失足溺水还是有意溺水的?”

  江仵作一听,满脸鄙视地看着苏紫烟不断的摇头:“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心浮气躁,不好好学东西就敢跑来当仵作,哪里知道就算你面对的是一具尸体也需要保持自己的敬业之心,哪能如此怠慢,你给我听好了,这二者之间是有根本差异的,若是失足坠河那泥沙便会进入肺部,如果是自杀的话那么泥沙只会进入鼻腔和血常规当中,这是常识罢了!”

  苏紫烟又点了点头,开始谦虚的问道:“哦,那请问您,若是泥沙的量很小,无法去判断呢?”

  江仵作冷哼一声,俨然已经将苏紫烟当成了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你给我听好了,如果是溺水不光需要注意人体里的泥沙,还有死者身上被水泡发的痕迹,体内腐败程度以及事发的具体地点。”

  苏紫烟笑着说道:“那若是死者在生前被人强制在水中长期浸泡,而后又晕厥在水里溺水而亡的呢?”

  老仵作闻言一惊,脑中快速的划过这个场景,可想到自己刚刚说的话也只能硬着头皮:“这只是你的猜想而已,当仵作的岂能随随便便便去预测,我们的任务只能是根据实际上的情况来反映和分析结果。”

  苏紫烟闻言拧着眉毛:“所以哪怕你已经察觉出来有哪里不对,却还是直接将那十几条人命算作是自杀?这就是你检验过成千上万具尸体得来的经验?你也不怕你验错了的那些人半夜跑过来找你吗?”

  苏紫烟说的越是大声江仵作心里越是心虚,闻言后更是不敢与其对视。

  刘罗锅一听着二人的对话,此刻也是拧着眉毛:“白仵作,你继续说你的结果。”

  苏紫烟点了点头,这一次直接简洁明了:“此女是被谋杀,身上并无淤青,死前曾经在冰冷的水中被浸泡超过五个时辰以上,发现她的地方并不是第一现场。”琇書網

  “绝对不可能!此女应该是今日凌晨身亡的,看浸泡的程度,时间最多不超过两个时辰,而且发现她的那条河日夜经常会有人经过,不可能这么长时间没有被人发现的。”江仵作立刻反驳苏紫烟的话。

  苏紫烟闻言直接一掌对着平儿的胸口拍去,在场的众人瞪大了眼睛正欲斥责,就见苏紫烟指着平儿微微张开的口腔:“大人请看这位姑娘的口中咽下了一丝苔藓以及泥沙,这明显是长期置于阴暗之地的,多是水井或池塘之类,可那发现的河道中人来人往,怎么可能会有这些东西。”

  说着又指了指女子的四肢:“大家都知道,就算是洗澡的时候长期浸泡在水中皮肤也会变皱的,而且会越发的白,更何况是死人呢?这名女子却是手指脚趾被泡肿,然而身体和四肢却没有肿胀的痕迹,这说明了什么?”

  “不知道江仵作有没有在女子的身上闻到一丝淡淡的清香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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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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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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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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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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