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它来到此地,在此吸收了很多阴煞之气,变得越来越凶戾。然后陷入沉寂,在此蛰伏数年之久,今日却被人类吵醒。
在它的世界里,从来没有见过人类会逃。因为从未有过人类能看到它。
它就悬浮于此,如同空气一般,等待着人类靠近,一击必杀!
可他们跑了!
他们为何会跑?
它用着滞塞的思维,沉思片刻,脑内一片混乱。思考是它变成鬼物所剩的最后一丝人的本能。
他张开无人可见的嘴巴,嘶吼一声。一片肉眼可见的雾气,从它的嘴前溢散一圈,升腾而起。
然后一阵怪异的音波四散...
前方逃命的三人,听到这怪异犹如哑巴挤破喉咙的声音,听着这低沉与尖啸混杂的怪异声音。他们的心脏犹如划过一张磨砂纸,砂纸上又直刺着好几根针!
他们浑身的灵魂仿佛都战栗了一下,这深入灵魂的恐惧,顿时让他们肾上腺素飙升!
他们不顾一切地逃着!
“这踏马的是个什么鬼东西?”孟道忍不住吼道:“宽叔,你不是没有鬼吗?这是什么?啊?会隐身的皮卡丘吗?”
“额...少爷,方才确无鬼物啊!”宽叔尴尬回应。
“这鬼东西哪儿来的?我在此地待了这么长时间也没见过啊!”梁智也疑惑说道:“我在此前,从未感到有任何异样。”
孟道:“你在此地待了多久?”
梁智:“连续三天夜晚,我都来此地炼器!”
“怪哉!怪哉!”
孟道再次脑洞大开:“这该不会是因为,我这个主角来到此地图,自动刷新的怪物吧?亦或是自动传送来的怪物。”
宽叔和梁智已经在尽全力御器逃跑了。
他们听到此话,都是忍不住,竭力翻了个白眼。
梁智咆哮道:“是不是你们带来的鬼啊???我在这里这么长时间都没事,偏偏你们一来就出事了?”
宽叔:“休得胡言!我二人自城中而来,一路平安来此,无有一丝异样。”
孟道也说:“是啊,我都好几年没来此地了。也从未见过如此怪异之事。这样阴煞的鬼物,只能出自这里。你没事,完全是你运气好。”
“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道又朝宽叔问道:“宽叔,你打不过他吗?”
“打不过。”
孟道疑惑:“不试试,又如何知道打不过?”
“这,此则修士之密。
我为辟谷期。
所谓胎息筑台通灵旦,辟谷融魂福祸知。
如若我遇敌之时,灵台将有三鸣。一鸣者,战而可胜;二鸣者,战之险胜;三鸣者,战之必败...”
孟道了然:“所以,你的灵台响了三声,然后你知道你打不过?”
“不,”宽叔否定,面色极为难看地说道:“我之灵台无响也!由此情况,如今相较之,其道有二。一则遇魂极弱,二则此鬼物可径杀我。显然,此鬼阴煞之力极强。”
孟道表情凝滞:“那就是说,我们被追上的话,必将死路一条?”
孟道回头,远处隐隐有白雾升腾,寒意森森,却丝毫没动静。不由松了一口气。
他又胡言乱语起来道:“这鬼物也不行啊!跟个木桩似的杵着,都不带动的。这是在学稻草人,准备读条跳大呢?”
“你可特么闭嘴吧!”
“竖子住口!”
...
鬼物动了!
眼看三人已逃出数十丈距离,鬼物终于动了。
那鬼魅的身形,那诡异得令人咋舌的速度,瞬间就距离三人近了一分。要知道三人可是在全力奔跑!
很明显的追击问题,倘若追击者速度较快,奔逃者如何逃跑,也总会被追上的。
宽叔回头看到鬼物动了,移动得是真特么的快,他的心跳不由得加速。
梁智丝毫也看到了此情景,吼道:“靠!你个乌鸦嘴。”
宽叔心底却泛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多少年了,终于又感受到这种生死之间的刺激,那种极度恐惧、极度兴奋、极端冷静所交织的感觉。
或许这才是修士啊!
年轻时,作为修士的他,在外游历,时常历经刀尖舔血的日子。在那段峥嵘岁月之中,他无数次历经这种游走于生死边缘的刺激。
修道路如行险峰,每一步可离天更近一步,却也可能顷刻之间跌入深渊、粉身碎骨。
可年轻的他,每时每刻都在向上攀爬,誓要逆天!
可惜,如今,完全没有年轻之时的锐气与冲劲了。
英雄最怕迟暮,美人最怕白头。
或许再过十数年,自己就出海去探险吧。要么向前更近一步,要么就粉身碎骨。
但孟道曾经听到宽叔的经历,却为他的这段经历做出如下总结:
大概就是闲逛、被人追杀、修炼、追杀别人、继续闲逛。真是良性循环啊,哈哈哈,这大概就是蛋疼的修士吧。琇書網
...
看见宽叔来到大路,要转向东侧下山之时,孟道喊道:“宽叔,我们上山!”
“少爷!如此不妥!逃命要紧哟!”
孟道坚定说道:“上山!”
孟道觉得没有说服力,然后瞎胡扯地说道:“山上有我们逃命的契机。”
宽叔没法拒绝孟道,更不能把他丢下啊。
宽叔掉头,也操控着孟道脚下的刺空梭掉头,然后向山上冲去。
梁智目瞪狗呆。
宽叔?你就信了?他这不明显是胡说八道吗?
梁智忽然就有点不确定了。
他一咬牙,也调头向山上冲去。
...
看到梁智也追着过来了,孟道翻了个白眼:“你跟过来干嘛啊?”
梁智脸色微怔,问道;“什么意思?”
孟道急道:“分开走啊,分开走,就有人可以活命啊!”
梁智问道:“那另一方?”
“淦!另一方当然是躺在原地,等收尸啊。”
额...,梁智看着此人,虽然他话说的没错吧,但他总觉得此人有什么大病。
短短几刻钟的相处,他越来越有一种原始的好奇的冲动。那就是-很想为这位少年开开脑洞,看看里边装的都是什么东西。
梁智回头却发现鬼物已然又近了几分。
他没有勇气,回头向下山的方向逃去。因为很明显,那将大大缩短他与鬼物之间的距离。
他不敢赌!
孟道也无奈。你要是能聪明一丢丢,我们之中至少能活一两个人吧。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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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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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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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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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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