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海那边每年都会把红利送过来,在宫长夜刚登基那两年,基本上用的都是这一笔钱。要说这离国,她也可以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富商了。
她原本是打算在生下孩子之后,便把远东的金矿山和东南海那边的势力一起送给宫长夜以便于巩固他的地位,但是没想到……宫长夜竟然先动手,给了她“惊喜”。
沈知雨嘴角不由得嘲讽地笑了笑,眼底也带着极大的恨意。
见了她这般模样,喜娘更加难过了,早知道当初她说什么也要跟着沈知雨一起进宫了,也不至于让她被这般欺凌……
对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喜娘安慰地笑了笑后道:“远东那边可以开始秘密挖金矿了,东南海这段时间也把出海量和出海时间增加,不过不要引人注意,尽快地收集财富,我拿着这些钱有大用处。”
“男人么,都是靠不住的,钱才是最靠得住的。”
第二天一早喜娘便命人送来了沈知雨让阿寻去买的胭脂,阿寻把东西交给沈知雨的时候还一个劲的夸道:“姑娘,那镜花阁果然讲信用,今儿这么早就给咱们送胭脂来了。”
沈知雨知道喜娘昨日不给胭脂是不放心,毕竟这种胭脂是喜娘那几个丫头专门为她制的,不外售,昨夜确认是她自然就能给东西了。
她淡笑着道:“大店铺的办事效率自然不会低。”
阿寻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将胭脂盒放在沈知雨床头便出去做事了。
待确认阿寻出去,沈知雨方从胭脂盒底取出两张银票和一张纸条来,纸条上赫然写着:“办妥,安心。银钱傍身,小心谨慎。”
简单的一行字,却让沈知雨心里暖暖的。
昨天喜娘本想接她回镜花阁,道宫长夜如此残忍奸诈,宫雪墨定然也不是个好的,她待在宫雪墨身边太危险了,指不定哪天他就把她出卖了。
奈何沈知雨坚持要和宫雪墨合作,不能离开,喜娘气的直跳脚,又不能拿她怎么办,一气之下便走了,但她还是为自己办妥了一切事宜。
安排好了事情,身上有了钱也有了底气,沈知雨总算开始安心养起伤来。半个月一晃而过,沈知雨的身体也在阿寻的悉心照料下逐渐恢复,能够在院子里小步小步地走动了。
这天阳光正好,沈知雨正被阿寻搀着在院子里小心翼翼地散着步,却见宫雪墨从院外走了出来,身后跟着的墨一看着她的眼里有着淡淡的同情。
上次见宫雪墨还是两人谈合作那天,今天突然来了,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身旁的阿寻已经微微下蹲见礼了,沈知雨也低头唤了一声王爷。没想宫雪墨却一直没说话,沈知雨不由得抬头看向他。
宫雪墨精致得近乎完美的脸上不带有一丝情绪,撩动心弦的桃花眼此刻正冷然地看着她,仿佛带着致命的魔力。沈知雨被他看得微微失神,半晌方才听到宫雪墨道:“宫中传来消息,皇后因孕期急症病逝,皇上痛不欲生,身体抱恙,由云贵妃代为举行国丧。”
听完,沈知雨已是满身的冷汗,脸色也变得煞白。呵,好一个皇后因急症病逝,好一个皇上痛不欲生。明明已经告诉自己不要再在意,可当真正再听到这个消息时,沈知雨只觉有千万根针在扎她的心,吸她的血。
但是她不能软弱,她还要一步一步,慢慢地为她和她的孩子报仇,思及此,沈知雨不由得咬紧牙关,生生将心底的恨意和难过压制住。
“想去看看皇后的葬礼吗?”见证了沈知雨表情变化全过程的宫雪墨眼底不禁闪过一丝异色,但很快又恢复平静,只淡淡地道。
沈知雨深吸一口气,看向宫雪墨的眼里已经恢复了平静,“我去。”
让她去看看她自己的葬礼,那个曾经深爱着宫长夜的傻女人的葬礼。从此以后,她再也不要为那个男人难受半分。
长安街道的两侧此时站满了人,就连酒楼里也坐满了人,沈知雨和宫雪墨便易容过站在来福楼的二楼,看着熙熙攘攘的发丧队列从皇城中浩浩荡荡的走出来。
队伍的最前方正是凤柩,而宫长夜则站在龙辇上,紧跟在凤柩之后。他的脸上尽是憔悴和悲痛,忧伤的目光紧紧追随这凤柩,仿佛这就是他深爱着的人,仿佛他正强忍着多大的痛苦一般。
而他的身旁,赫然是此前一直称病的云彩灵。她一边轻轻地擦拭着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水,一边轻声安慰着身边的宫长夜,原本因为心疾而过度苍白的脸现下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红色,一颦一蹙间尽是娇态。xǐυmь.℃òm
沈知雨不由得握紧拳头,就连指甲几乎嵌进肉里都没有感觉。宫雪墨看着眼前已经气红了眼睛的女人不禁眯了眯眼,嘴角带着三分嘲讽地道:“皇后死了,你难过什么?莫非是被皇上的情深不寿感动了不成?”
然而还不待沈知雨回答,一旁的妇人听了这话便回过头来,看着沈知雨唏嘘道:“是啊,皇上对皇后娘娘真是深情,我还以为皇宫中尽像话本里说的那般,皇上都是薄情寡义的人呢。”
妇人这一说话,身边另一人也跟着道:“就是啊,连我们这种平民百姓家里都有几个姨娘糟心,我家那死人就盼着我哪天死在外头,他好给他那相好的扶正呢,像咱们皇上这种又俊又好的夫君真是难寻啊!皇后娘娘好命,就是福薄了,唉……”
看着街上那一对相依为命的璧人,听她们感叹她好命,沈知雨都给气笑了。你看,宫长夜是如此会做戏,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有多爱她,就连她都曾如此以为,若不是因为……
想到自己那可怜的孩子,再看到云彩灵因为服用了“药引”制成的补药之后变得绯红的脸色,看到他们俩的惺惺作态,沈知雨只觉气血一阵翻涌,恨不能立马将眼前这对狗男女剁了。
然而她也真的这样做了,但沈知雨刚将头上插着的簪子取下,宫长夜的目光已经投了过来。
沈知雨心里一惊,慌乱的想要躲避。
却被宫雪墨一把拉入了怀中,唇也被冰凉的柔软封住,她登时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宫雪墨那张放大的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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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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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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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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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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