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娘,奴婢是钟粹殿的,我家昭容娘娘派奴婢送来一些补品。”一个面善的中年女官笑着走上前。
“回婕妤娘娘,奴婢是翰宛宫的,我家修媛娘娘派奴婢送来一些玩具给二皇子。”另一女官也笑着解释。
沈知雨一听就迷糊了,这两人素来与她没什么交集,今日怎么送礼来了。这事还要从月美人被发现说起。
后宫在短短几天时间里就死了两个人,而且都是有孩子的妃嫔。这让生育公主的钱昭容和孙修媛心悸不已,毕竟兔死狐悲,这宫里头能抚养自己亲生孩子的人就只有他们两个了。
大公主和二公主还不知道自家母亲愁什么,还在为丝带抢来抢去。孙修媛愁眉苦脸地对钱昭容道:“月美人的死,你认为是谁做的。”
钱昭容看了一眼自己的孩子眼中透着担忧,她道:“还能是谁,除了上头那四尊菩萨,谁敢这么大胆,就是不知道是哪一尊菩萨了。”
孙修媛苦笑一声不过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其实对蓉婕妤动手不是更好么,那家伙暂时抚养的可是二皇子。”
钱昭容亦是一脸苦笑,只听她说:“马上就不是蓉婕妤了,那家伙抱上了贵妃娘娘的大腿,想来很快就要与我们平起平坐了。你可不要忘了,如今这九夫人的位置还缺了两个呢。那贵妃现在是要抬举她,其余几尊菩萨就算是想要动她也要掂量一下贵妃的分量。”
孙修媛自然也明白这一道理,只不过心头还是不舒服,毕竟坐上九夫人位置的女子虽然不是一流世家出身可是也是二流的正经人家,偏偏这个位置还让一个出生贱籍的女子坐上了,这种滋味当真是难受。
孙修媛仔细思索了最近那些位置的变化,她似乎看出了一些什么。她道:“你有没有发现,今日宫中这风向不对,陛下更留恋平民女子,对于世家出生的女子似乎不感兴趣了。”
钱昭容是九夫人之首,仅次于四妃的存在。能坐上这个位置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傻子呢,孙修媛能够看出来的事情,她自然也能看出,只不过不愿意承认而已。皇后一殁,这陛下就变本加厉,不过看着架势摆明了就是想要摆脱世家的阴影,不然那出身极好的三位娘娘怎么一个一个都落了孩子。
钱昭容也算是明白了,皇后之死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一尸两命,只不过其中的事情不足为外人道罢了。钱昭容叹息一声:“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如今我们可是站在风口上了。”
孙修媛原本愁苦的脸现在更是皱成了包子,他们这些高位妃嫔已经不年轻了,圣宠是已经没指望了,若是这孩子还要被人夺去那日子就真的没法过了。
钱昭容拉过孙修媛的手在她的手上写了几个字,孙修媛的眼睛微微瞪大了:“是她,怎么可能,要是那两位还可能,可是这一位不就是做着一尊聋哑的菩萨么?”
“会咬人的狗不叫,那一位是在陛下身边待着最久的,说不得这一次并非是她的意思呢。”钱昭容低声道,“说不得是更上头的意思。”
孙修媛的心一下子坠入了冰窖之中:“这可怎么办?”
钱昭容按住了孙修媛准备站起来的身子:“你且安心,说不得只是我瞎猜而已。你我的家族并不是京都中的一流世家,我们家族大都是由外放官员组成,而且都是清流一派,绝对不会惹出太大的乱子。我们现在要担心的事情是如何避开来,毕竟女孩子家离了亲娘,就真的活不成了。”
孙修媛抿了抿唇:“好,你如何办,我就随你怎么办。”
钱昭容苦叹一声,她也不知道如何办呢。这两个娃娃并非是男娃只是女娃,可是就算如此这女娃亦是后妃的保障不是么?如今三公主的养母人选还在悬着,若不是那两妃,自己的孩子可就危险了。ωωω.χΙυΜЬ.Cǒm
其实钱昭容更寄希望于那些年轻的嫔妃能够孕育出一儿半女来,这样好转移一些压力,可是后宫的嫔妃或多或少都被融雪丸害过。新进的几位妃嫔中,宛宝林不过是昙花一现,杨郑两家的女儿仅有云美人一个硕果,至于刚出生的三皇子,刚一出来就被云贵妃抱养了。而那蓉桃二人,身子早就在花楼被掏干净了,指望她们能开花,还不若指望老蚌怀珠呢。
孙修媛见钱昭容亦是愁眉苦脸的模样就知道这家伙也想不出来什么好法子,只能苦叹道:“真希望明年的选秀快点来,不然那几尊菩萨就要将我们的肉给嚼了。”
钱昭容犹疑之间就见两个公主已经扭在一团,孙修媛顺着钱昭容的目光望过去,她皱紧了眉头:“嘉儿莫要闹你姐姐,将丝带还回去。”
大公主咯咯直笑:“妹妹,别挠痒痒小心我用丝带绕你脖子。”
孙修媛见大公主胡闹,别嗔道:“瞎说什么呢?”
“丝带绕脖子。”大公主笑着已经喘不过气来了。孙修媛将二公主抱了起来,钱昭容则抱起了自家孩子:“惠儿你刚才说什么?”
“上一次三妹妹拿二妹妹的丝带玩差点出事了。”大公主见钱昭容这般严肃声音也笑了:“皇娘,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钱昭容与孙修媛对视了一眼,这样大的事情怎么没有听人提起过?钱昭容连忙哄道:“惠儿,乖,能不能说这是何事发生的?”
大公主疑惑地看了一眼钱昭容便努力回想,将那时三公主满周岁时的事情说了一通,她有一些忐忑地看着钱昭容:“娘,儿妹妹真的是不小心,她只是想逗三妹玩。”
钱昭容却想到了月美人的死状,仵作说是勒死的,可是线人说得更加详细是被人勒死的。钱昭容连忙问:“那时候还有谁么?是谁发现的?”
“月姨娘,她当时解开了丝带,不过嘴里说了一句话。”大公主皱着浅浅的眉毛想着。
孙修媛急了:“说了什么话?”
“你怎么就不死呢,死是什么意思啊,孙母妃?”大公主的声音奶声奶气地响起。
钱昭容和孙修媛齐齐变了脸色,孙修媛忍住了心中的惊涛骇浪,她笑道:“旁边还有人么?”
“有,那时候淑母妃正好送长命锁过来。”大公主叫道,她欢喜地拍着巴掌,“我真聪明,这么久的事情还记着呢。”
钱昭容勉强笑出声来,夸了大公主几句。她将两个公主交给宫人让他们去带着俩小孩吃点心,孙修媛见孩子走了才说:“看来这动手的未必不是那位最会闹腾的。”
“我们要站队了。”钱昭容吐出了一口浊气,“学聪明点吧。”
“站哪一头呢?”孙修媛连忙问,“这差了一步都是万丈深渊啊。”
“自然是副后了,看陛下干净利落地收拾了两个最有希望夺得后位的女人,我们就该警醒点了。”钱昭容无奈道,“你也入宫这么久了,那蓉婕妤就是一个好例子不是么?”
孙修媛有一些不甘心:“那个女人的出身实在是太低了,她还是元后的陪嫁呢。”
钱昭容发出了一声短促的讽笑:“这后宫只有得宠与不得宠,有子和无子,不要将自己看得太重了,你我的家族还有很多姑娘呢。”
孙修媛听到这话只好暗自认命了,她道:“我们现在就去讨好那位么?”
“不!”钱昭容摇着头说,“先和那蓉婕妤打好关系,三皇子还没有长成不知道什么章法,可是二皇子是一个机灵的。”
“也对!”孙修媛连忙点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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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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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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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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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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