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初晴正拆纸团呢就听见了乔之洛那高亢的嗓门儿冲楼上喊着,真的怀疑乔之洛对淼淼有那种方面的想法了。
“你帮我捎几个真知棒的棒棒糖就行了。”
棒棒糖?不是我喜欢吃的吗?路初晴想着。
她打开了那个纸团,几个工工整整的黑字映入眼帘:加油!把握好机会!
她浅笑。
风吹过树梢,几片金色叶子落在看台上,路初晴看到黎潇拿着笤帚向她走来之时连忙垂下了脑袋,假装若无其事地扫着看台上的几片落叶。
她身上的味道逐渐靠近,路初晴握着笤帚的手不自觉加大了力道,因过于紧张掌心间已经冒出了一层薄汗,抿着双唇嘴角都有些控制不住得抽搐。
“初晴,你高一和童羽一个班吗?”
她摇头:“不是。”
“你是真的不喜欢他吗?”
黎潇又问。
路初晴的眼神开始慌了,摇头。
“那你刚才为什么一直看他?”
她像是被戳中了心事般局促不安,肢体有那么一刻的僵硬,随后手上的动作慢了许多。
“你看错了,我没有。”
路初晴逃避了黎潇的问题,把刚才奚淼写的字条忘得一干二净。
“那你知道他有没有喜欢的人吗?”
“他没有,他说过不早恋的。”
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话,说完之后就后悔了,她也没有说什么啊,用得着这么激动吗?抬头撞见黎潇如炬的眼神,顿时手足无措起来,心跳止不住的加快,还好他们几个在卫生区,离看台一个操场的距离,看不到也听不到她们的对话。
很快,一节课已经过去了大半,路初晴蓦然抬眸就看到颜初阳和一个看着比他年长一点的男生带着红袖章在不远处拿着本子记着什么。
“北教学楼南边的石板路……篮球场…”
颜初阳低着头在本子上该文字所属行列的后面打个勾。
他们的位置离她们越来越近,路初晴手足无措地逃离了黎潇的身旁,跑到看台上最上面的一层低着头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扫着地上的纸屑。
“你们还有多少?”
“就上面了。”
黎潇指指上面一层。
颜初阳直接越过了黎潇,走到最上面一层路初晴的对面,低下头看了一眼这一层的地面,随后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无情开口:“你出什么神,这儿就两片纸屑和几片落叶而已,直接捡起来不就好了,用得着拿笤帚扫吗?”
“啊……噢噢!”她突然被这轻轻一击吓得如梦初醒,抬首仰望话者短短几秒连忙弯下身子将那几片纸屑与落叶捡起:“马上,马上就好。”
路初晴的这反常举动实在是另颜初阳费解,按照她以前对他的作风一定会还手打回来的,怎么这会儿这么乖乖听话了?吃错药了?
走到教学楼下面的时候黎潇注意到了旁边路初晴从刚才就一直心不在焉的,低眉浅笑,打趣道:“别那么紧张,我又不会说出去。”
不知道她说的这句话只是对路初晴的慰藉,还是真的没有喜欢童羽的意思。
回到教室时已经有不少学生坐在自己座位上,在那儿埋头苦学的,几人坐一起聊天的,路初晴抬头看了眼墙上的表,还有几分钟第二节课就下课了,在一片玩闹声中看到了埋头认真学习的童羽。
“愣什么神啊,找他问题去啊!下节课可是数学课,”不知道什么时候路初晴身后的黎潇换成了奚淼,她拍了下路初晴的肩膀,用下颌指了指座位上的童羽:“你别忘了第三节数学课上老师是随意抽列提问的。”
那种感觉又来了,心跳加速,步子沉重。
路初晴的视线落在他的周围,他的身旁多了一个人,不是他的同桌,长头发梳着马尾,他们并肩而坐,两个看着如此般配的背影,哪里会有插入第三个人的空隙。
原来即便过了一年,路初晴还是没有勇气在教室里,当着众多同学的面靠近他,跟他说话,就连问个题都不敢。
“还是算了吧,他不正跟别人讲题呢吗?我就不打扰他们了。”
话音一落就低下头慢步走到自己座位上坐了下来,他还是那么热心肠,不管是谁寻求帮助,他总会没有怨言地伸出援手,可自己不正是因为这点才对他如此念念不忘吗?
由于第一节课就把大扫除的任务完成了所以第二节课理所应当的变成了自习,说是自习,只不过就是在不离开座位的前提下,一个变相的课间。
自习课刚上没几分钟路初晴的桌上就多了一本数学练习册,扭过身一看,只见颜初阳面无表情地做出扔东西的动作:“抄完给我拿过来。”
“诶?你查完卫生了?”
颜初阳点点头
“我去!颜初阳你丫的,您给她抄不给我抄,还有没有同……”说到此不知道是刻意还是无意,看了斜前方的孟畅一眼,孟畅的神情倒也没有什么明显波澜,只是有几秒的失神,南少博见此遂而慌乱改口:“还有没有爱了?”
“你又不是没站过,你脸皮那么厚还嫌丢人吗?”
颜初阳丢下一句没等南少博开口就走回座位上坐着了。
南少博只得在原地倒枕捶床,暗骂一句:“重色轻友!”
“颜初阳,我也抄抄啊!”
他摆摆手,算是答应了。
……
“来,后面,第五道题!”
“选C。”
“对,后面。”
路初晴的坐下的那一瞬间紧绷的身子一下子放松了下来,连连庆幸这道选择题并不需要讲解如何做的,要不然又尴尬了。
后面坐的是南少博,可身后并没有什么动静,猜测可能又是睡着了。
路初晴微微侧身看到南少博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隐约可以听到均匀的呼吸声,奚淼见此直接上手摇晃着他伸出来的手掌:“醒醒,醒醒。”
数学老师耐不下性子随便找了个桌子在那儿靠着,双臂交叉,铁青着脸,能感觉到老岳真的生气了:“站着!”
丢下一句话,没有给他任何一个眼神,走到讲台上开始讲解前五道选择题。
下午最后两节课风平浪静,像平常一样。
放学铃响起,路初晴终于找到机会走到童羽旁边,声音极轻:“谢谢。”
在这个时间点,走廊里,教室里各种声音嘈杂得很,如果不仔细听还真是听不出来。
“什么?”他似是没听清一般,侧过头,眼里有些困惑。
路初晴没有说话,童羽这才意识到这声‘谢谢’源于何处。
“没事,别这么在意了。”笑了笑:“你要再这么说谢谢,以后你有事拜托我的时候我可不会帮你了。
夕阳下的落日余晖,穿透薄云,气温和白天相差的较大,清爽的凉风从窗户缝隙吹进教室里。童羽刚好站在了余晖横斜交错之处,晚霞照在他的背影上,镀上薄薄的一层橘色,显得慵懒极了。
路初晴抬脚正准备跟上去,却被黎潇抢先一步走到了童羽跟前,脚底下像生了根,挪不动脚步。m.χIùmЬ.CǒM
走廊里乱糟糟得玩闹声使她听不清黎潇和童羽之间的对话,看他们的样子好像聊的很开心,心里的某个地方被某个东西牵扯着,很疼。
他们不知道说了什么,童羽侧过头斜眸看了一眼身后的路初晴,却也只是一瞬,没有在她身上过多停留。
早该料到的,想是这么想,可心却还是被狠狠地刺痛了一下,看着他们并肩而行的背影,鼻子有些发酸,身体如麻木了一般。
看吧,你和他明明是两个世界的人,他像星星那么耀眼,而你最多也只能算是泥土里那颗细小的沙砾,一有风吹草动便被吹得连渣儿都不剩。
是啊,我就是这么一个胆小怯弱的人,甚至连对别人说我喜欢童羽的勇气都没有。
倏地,眼前便陷入了一片黑暗,颜初阳的胳膊一伸,手掌从她的后面绕过,遮住了她的双眼。
“别云游了,走吧,回家吧!”温润的声音传入路初晴的耳朵里,让她紧绷的心弦松懈下来。
动作虽然有那么一点鲁莽,却让路初晴心里一暖。
这时正值下班高峰期,经过拥挤路段,行人的交谈声,汽车鸣笛声,路边小摊贩的叫卖声,甚至还有行人之间的吵架声。
两个人走过拐角时路过一家卖棉花糖的,五彩缤纷的棉花糖吸引了路初晴的注意,路初晴不禁停下了脚步,颜初阳也跟着停下了,垂眸狐疑地看着路初晴,问:“怎么突然不走了?”
路初晴没有理会,一直盯着路旁的棉花糖摊位,良久,伸手轻轻拽了一下他的衣角:“带钱了吗?给我买个棉花糖。”
颜初阳闻言,顺着路初晴的目光看去,干咳一声,假装正经:“你要知道糖在人体内表现为较强的有机酸,它促使胃酸增多,加重胃病患者的疼痛,造成胃溃疡等疾病的发生,减低胃肠的蠕动,造成便秘。在肾脏中产生高浓度的草酸,草酸与钙产生化学作用,生成草酸钙沉淀,就是niaodao结石和肾结石的成分。”
“你怎么一到这种时候话就这么多,你到底买不买?”
颜初阳转过身低眸面无表情地看着路初晴,继续说:“经常吃糖可为口腔的细菌提供生长繁殖的良好条件。这些细菌和残糖在一起,牙齿经常受酸性侵蚀,就容易引起龋齿和口腔溃疡……”
“你太啰嗦了,我不吃了行了吧!”路初晴本就被童羽和黎潇之间的谈话弄得有些烦躁,现在又被颜初阳这么啰嗦,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甩甩手大步流星锤往前走着。
颜初阳看到她这个样子,没有忍住轻笑出声,这姑娘还真是可爱,真拿你没办法。
单挑眉峰,甚是无奈,他还是去买了。
“给你,别到时候牙坏了还得怪我!”
路初晴斜眼看了一眼旁边的颜初阳,一抹浅笑转瞬即逝,双手叉腰脑袋撇向一边,故作生气没有理他,假装什么都没看见地继续往前走。
“不吃了?”
安静。
“行吧,既然不吃就扔了吧,反正也一两块钱,浪费就浪费吧。”颜初阳忍住笑意的嘴角,正准备拿着棉花糖朝垃圾桶的方向走去,步子缓慢,动作迟缓,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路初晴余光瞥见颜初阳转身就走,也不管刚才的态度二话不说直接小跑过去想要拦住他的动作:“诶诶诶!别扔啊,扔了多浪费啊,我吃,我吃,别浪费国家粮食。”
颜初阳似乎早就料到了她后面的动作,利用自己身高的优势把棉花糖举的老高,让她够不到。
“你刚才的态度不是还挺坚决的吗?不是不吃吗?是谁刚才说什么‘你太啰嗦了,我不吃了行了吧’”颜初阳学路初晴的那句话的时候,还不忘模仿着路初晴的细微表情,小模样学的倒挺有模有样,毫无形象可言。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原本样子:“怎么现在又要吃了?”最新网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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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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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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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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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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