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说咱这天天在这儿蹲着,这童文华也不能把钱还上啊,万一他一直不出来难道咱就一直在这儿守着啊?这样下去还不如直接上门要来的直接。”
到二楼楼梯的拐角处,闻言眸色稍动,他瞥眸看了一眼楼道口的几个人,沉重的脚步缓步上楼幽深的眼眸里是这个年纪不该有的东西,他恨那个男人恨到只要有关童文华的他始终波澜不惊。
被叫做老大的男人食指轻掸烟灰,扔在地上踩在脚下,目泛冷色:“家里的食材总会有用完的时候的,我看他能躲到什么时候,只要看见他下来了哥几个就上去要钱,要不给的话,咱就只能采取非法手段了。”
“老大,可这样的话,万一被警察发现,咱岂不是亏大发了,几十万可不是个小数目。”
“你TM是不是傻,是他童文华欠咱的钱,咱怕什么……”
随着离他们越来越远,他们的声音逐渐消失在耳畔,几十万,你可真能造。整个楼道黑漆漆的,每个楼梯转角处都会有垃圾道,空气中尽是垃圾的臭味,令人作呕。
这是一条大通道,每家每户只有一间屋子,在这里居住的人基本上都是从外乡来这附近菜市场谋生的小贩,破旧阴暗潮湿的楼道,时不时就会出现墙皮脱落的声响。
童羽停在了左边第五户的家门口,抬手敲了几下门也没有人回应,看着锈迹斑斑的铁门,烦躁叹气:真的是,来自己亲爹家竟然还要敲门。
这个点其他住户都还在菜市场出摊,整个楼道安静极了,他又敲了几下,童羽在这个黑漆漆的楼道里孤零零站了有十分钟左右,这个门终于开了,那人面露惊讶之色:“怎么是你?”
“我奶奶让我给你送包子过来,要不是她苦口婆心,说的我乐意来找你一样。”
童羽没有看那人一眼,自顾自地走了进去,刚进去的时候就被满屋子的烟味呛了一下,把包子放在了屋子的桌子上。
“有你这么跟我说话的吗?别忘了,我可是你老子。”
那人闻言气哄哄地走过去,铺天盖地就给了童羽两句难听话,童羽不以为然,没有退避三舍,直视他从眼骨凹进去的眼球:“我可没有承认,麻烦你仔细回想一下你做的哪件事是一个父亲该做的。”
童羽言罢,从他身旁走过之时,特意狠狠地撞了一下那人肩膀,他身上的烟味真是难闻,跟他的人一样,让人恶心。
童羽从他的屋子里出来后,背后就传来响亮的关门声,下了楼,那几个人还在,可真是执着啊。
白驹过隙,短短的国庆七天假就在弹指一挥间稍纵即逝,转眼之间已到了开学之期,陆陆续续的学生背着厚重书包接踵而至向学校里走去。
国庆开学就意味着月考来临,对于部分的学生将会是迎接地狱般的生活。卞海一中每次考试都是插班坐,年级排名靠前的都在一班,靠后的则是在四班,而路初晴这种地一般都在二班与三班之间游走。
不知为何,初秋的天气总是阴晴不定,时不时有凉风吹过,路初晴恰好坐在靠窗的位置,吹得有些发冷,缩紧了身子。
……
“鹰击长空,鱼翔浅底,……。怅寥廓,……,谁主沉浮。”
路初晴见此凭借自己的记忆笔锋在卷子上写下工整的黑色印记:万类霜天竞自由……问苍茫大地。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很快便开始写作文了。路初晴手肘支着桌边倚着下颌,笔头在卷子上有节奏的点着,看着卷子上的作文题目已经发了懵,因为这预示着又要胡编乱造了。
眼看着时间离考试结束越来越近,心跳逐渐加速,紧张得心跳声让握着笔尖的手都有些颤抖,一直低着头奋笔疾书。
……
“人在每一阶段的成长中都是充满遗憾的旅程,从年少时的满腔热血,到懵懂无知的情窦初开,再到出嫁娶妻,为人父母,走得每一步都不可能是圆满的,总会因某些不得已的原因而留下遗憾,这才是人生。”
尾笔落下终于写完了这篇作文,瞬间感觉一身轻松。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想到她这一段不经意写下的结尾,会出现在她的身上。
路初晴习惯性地把卷子整整齐齐地摆在桌上,握着笔的手此时竟不知应该在草稿纸写什么,离结束铃响还有几分钟,索性什么也没有写。
她抬头望着窗外的雨景,思绪万千,唇角挂笑,铃声响起,静静等待着最后一排的同学将卷子收走。
刚想起身,坐在身后的赵书涵就迎了上来。
“路初晴,下一场的化学给我传答案呗?”
路初晴想开口拒绝,但看到赵书涵充满期待的目光,又听说过她总跟外面那些不良少年混在一起,有些害怕,瞳孔微缩,表情有些微妙的变化,在心底犹豫许久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她的要求。
化学属于路初晴的弱项,只好去一班寻求帮助了。刚到一班门口,里面没有闹腾的人,几乎都坐在自己座位上,只有窸窸窣窣小声说话的声音,不禁感叹:不愧是学霸考试的考场,安生多了。
颜初阳的位置很好找,就在靠窗户第二排的位置,那是年级第二的位置,毫无疑问第一是童羽的。
路初晴本就想借着来找颜初阳的锲机看看童羽,低头学习的样子很是认真,压低了走路的声音悄然走过去,在人肩上轻轻一拍,说:“阳子,下场化学课有小抄没?”
坐在前面的童羽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来了,并没有回过头,本在认真温习着知识点的他此时此刻竟看书上的的笔记失了神,没有心思温习了。
颜初阳低头复习着化学题,对路初晴说的话并没有过多理会,低头不语。
路初晴又拍了一下:“颜初阳,我知道你是不会见死不救的对吧?”
“我国庆不是教你了吗?难不成你就着昨晚的饭给吃进去了?”颜初阳终是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路初晴。
路初晴委屈嘟嘴,颜初阳每次见到路初晴的这副模样,心底的防线总会崩塌,无奈,从书中抽出一张小纸条,嘴角微微勾起弧度,说:“这是必备化学方程式和主要气体的特征。”
路初晴笑了起来,拿上纸条满心欢喜地出了一班,临转角时忍不住回过头看向窗边的低头‘认真’学习的那个身影,看了许久,才满意地回了隔壁。
童羽感觉那道视线已经消失在了转角,抬颌向门外看了一眼。颜初阳如此细心的人怎能没有发现他这小小的动作,书的一角在颜初阳的掌心间变得有些褶皱。
考试铃声响起。
路初晴如坐针毡,背后的触感如约而来,低着脑袋抬眉,看到监考老师严厉的眼神一直在盯着她,心卡到了嗓子眼,身后的那种被触碰的感觉又一次而来,掌心已经冒出冷汗。
许久,老师的视线终于从她的身上移开,路初晴终于找到机会背过手,把手中的纸条揉成球悄无声息地放在身后的桌子上。
本以为如释重负的路初晴,背后的触感再一次袭来,路初晴满是心虚地左右看了看,身体轻轻向后靠了一下,只闻那人蚊咛般的声音,很轻很轻说道:“我不要这个,我要答案,你做完了把你的卷子给我。”
路初晴闻言心里一颤,紧抿双唇,吞咽一口唾沫,更是紧张地不行。
默默前倾坐直了身子,无奈之下只得低下头认真起来。
眼看着时钟指针慢慢转动着,越到后面越是紧张,预料之中的触感果然来了,路初晴趁老师垂首想事时把答案纸从背后偷偷放在赵书涵的桌子上。
路初晴虽把答案放在了她的桌子上,却比刚才还要紧张,拿起笔在草稿纸上胡乱地写着,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已经把童羽的名字写满了整张纸。ωωω.χΙυΜЬ.Cǒm
夕阳西下,两天的考试已经结束。路初晴走过楼梯转角地时候,身后的领子莫名其妙地被人拎住,伴随着尖锐的声音传来:“路初晴,你胆子大了,不就是让你传个答案吗?”
下午的物理考试路初晴拒绝了给赵书涵传答案,惹恼了她,路初晴看到赵书涵凌厉的目光,紧张到汗毛立起,说话都有些磕巴:“我那时候……跟……跟你说了……我……我不会……物理。”
“我让你传答案是看得起你,你是不是看我不搭理你你就以为我不动你是吗?我告诉你,这学校的学生可没人敢反抗我,你就不怕我找人围你吗?”赵书涵的声音又高了几分,惹得周围的人都纷纷扭过身子看着这场闹剧,但并没有人上前帮忙。
“我说这位同学,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持心如衡,以理为平’这句话?你动她一下试试!”颜初阳刚下楼梯便看到了被人欺负的路初晴,心里一紧,大步走过去,将她护在身后,低眸紧盯着赵书涵,目泛冷色。
路初晴看到一个黑影出现在眼前,见是颜初阳,欣然大喜,差点忘了颜初阳是那种混于学霸之中的坏学生。
赵书涵一看竟有人当着她的面挺身而出护着路初晴,而且还公然对抗她,气不过,表情没有变化,昂首看着颜初阳,冷言:“你以为我不敢吗?”转而看向路初晴冷声道:“我告诉你路初晴,今晚八点北街西巷,你……”
话还没有说完纤细的手腕被颜初阳紧紧攥住,攥得很用力,赵书涵眉毛微蹙,试图从他的手中逃脱,赵书涵忍着怒意,言道:“你是谁,竟然阻挠我?”最新网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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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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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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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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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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