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和小叔争着要成为麦氏当家人,亲戚们都想分一杯羹。
麦小米找着麦穗,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爸爸说过要你替他管理公司,我会遵从爸爸的意愿。”
经过这次风波,麦穗算是真正见识什么叫做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她有些忧伤地看向麦小米:“你不担心我有异心,毕竟我已经嫁出去。”
麦小米眼睛红得跟只小兔子,趴在麦穗的肩膀:“我只知道你是我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会把欺负我的人狠狠地胖揍一顿,我只信你。”
麦穗抬手轻揉麦小米的头:“好,从今以后,我会替爸爸守护好麦氏,以及我们的家。”
于是,两姐弟一起去帮父亲办理好死亡证明,继承父亲名下所有的资产。
等两人从律师所出来,遇到匆匆赶来的二叔和小叔。
二叔指着麦穗的鼻尖破口大骂:“麦家收养了你,你非但没有感恩,竟然还要夺走我们的财产,你就是一只白眼狼。”
旁边的小叔语气稍微温和点:“麦穗,你都是傅家少奶奶,没必要和我们抢娘家这点资产。”
麦小米想要帮忙说话。
麦穗拉住麦小米的手,示意自己能够处理。
她垂眸,寒目射向二叔:“什么叫你们的财产,那是我和麦小米爸爸的资产。原本你只是不入流的厨师,我爸提拔你,让你成为管理十家分店。
结果你在公司危难时闹分家,害怕殃及自己,气得我爸进了急救室,我们之间谁才是白眼狼?”
二叔被麦穗怼得臊得慌,脸色很不好看。
麦穗缓缓地侧身,再犀利地看向小叔:“我是嫁入傅家,但我继不继承财产是我的权利。我是没有麦家的血液,但我爸宁愿把公司交给我管理,足以看得出他对你们有多失望。”
小叔一改温和的面孔,嚣张地威胁:“你只是个黄毛丫头也想管理公司,你信不信只要我说一声,能把手底下的员工都带走,下面的店不能再运转。”
“你想以此来威胁我?”
麦穗勾唇冷笑:“我正想把公司的蝗虫都赶出去。”
二叔和小叔纷纷撂下狠话,骂骂咧咧地走人。
麦小米担忧地问麦穗:“姐,事情很棘手吧?”
麦穗抬手撩了撩头发,故作潇洒地安慰麦小米:“没事,这个世界离了谁都能活。你先回学校上学,家里的事交给我。”
麦穗狠话倒是说得轻巧,可麦氏的处境堪忧。
小叔带走一大批人去开公司,英东银行那边要对麦氏展开调研会。
也就是说,后面的款项要看情况拨发,银行又不傻,自然不想填个没底的窟窿。
麦穗急得额头都冒出好几个痘痘。
她边往额头摸芦荟膏,边和夏天吐槽:“我就是个只懂坐吃等死的饭桶,我懂管理什么公司?”
夏天随口回道:“你不会,你家那个会啊!圈里谁不知道他傅聿修是个经商天才。”
傅聿修不爱应酬,可人家脑袋瓜子聪明,目光长远。
他在09年就懂得拿压岁钱投资比特币,今年初抛出去,直接涨了971万倍。
971万倍,这是多么可怕的数字。
那个时候的麦穗只懂得玩芭比娃娃,过家家,以及欺负麦小米。
投资界的很多人都对傅聿修趋之若鹜,甚至有人把他的话当作圣旨。
麦穗心里直发愁,把前几天得罪傅聿修的事说出来。
夏天在那边恨铁不成钢地骂道:“麦穗,我真是服了你,你可以骂男人是个穷逼,长得丑,但不能骂男人不行,还当他妈的面说他。
你分明是上赶着送死嘛?”
麦穗后悔莫及:“那时,我心里有气嘛,你说怎办呢?”
她知道傅聿修是个宝贝,没想到他那么宝贝,那么稀罕啊!
早知道,她就不惹怒他,把他当作祖宗来供养好了。
夏天相当无奈:“你去证明他行,证明他棒啊!”
麦穗觉得夏天说了废话。
话里话外叫她去睡傅聿修。
她正在守孝要禁色,要过了七七四十九天,通俗点来说就是49天。
眼下都不到半个月,再说了,她能不能扑倒傅聿修都是一回事。
麦穗和夏天正说着话,门外传来开门声。
她心中窃喜不已,傅聿修终于回到婚房睡觉。
“夏天,我不和你说了。傅聿修,回来了。”
挂完电话后,麦穗喜滋滋地飞奔出浴室,看见傅聿修拿起床头的文件正准备走人。
她瞬间化作闪电人冲到傅聿修的面前,嬉皮笑脸地问:“你回来了。”
傅聿修那张面瘫的脸,仍是非常面瘫。
麦穗厚着脸皮说好话:“你知道我说话不经大脑,经常说错话。人家孔子说了,君子不与小女子一般计较。阿修,你别生气嘛?”
傅聿修没应答,寒着脸往外疾步走去。
麦穗紧紧地抱住傅聿修的腰,死皮赖脸地接着说:“阿修,真的对不起。你当我是傻逼,二货行不行?”
傅聿修垂眸淡淡地扫了麦穗一眼,语气冰冷:“麦穗,你已经是成年人,你要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任。”
她不能每次信誓旦旦地承诺,转身忘得一干二净。
每次说完伤人的话,说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就可以解决。
傅聿修无情地甩开麦穗的手,带着冰彻入骨的寒意离开。
眼看着傅聿修要走出门槛,麦穗下了狠心抬手重重地甩了自己一巴掌。
啪!
肉与肉相互撞击发出刺耳的响声。
麦穗的脸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就跟辣椒水摸到脸颊似的。
她忍着疼仰头注视傅聿修:“这样可以了吗?”
傅聿修阴沉着脸回过头,厉声质问:“麦穗,你在干什么?”
麦穗误以为傅聿觉得还不够狠。
于是,她扬手又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巴掌:“你说的没错,人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任。我说错了话,确实该打嘴巴子。”
打完后,麦穗心疼极了自己的小脸蛋。
往日里,她可没少往脸上砸钱,好不容易才养出水嫩嫩的皮肤。
这两大巴掌估摸着要肿好几天。
傅聿修微微蹙眉,鹰隼般直盯着麦穗:“说吧,你又要我做什么?”
麦穗对上傅聿修那双过分犀利的眼睛,打心底发憷。
同时,她有种深深的愧疚感。
最近,她总是利用傅聿修,求着他向英东银行说好话,求着他给麦家借款......
现在,她又来求傅聿修帮助自己管理麦氏。
怪不得傅聿修会讨厌她,他是个极其聪明的人,一眼便能看得出她耍的小手段。
他知道她在利用自己。
此时,麦穗应该可怜巴巴地向傅聿修说明情况,乞求他的同情,他的怜悯。
但内心善存的那丁点良知告诉她:你不能再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傅聿修。
最终,麦穗冲着傅聿修尴尬地笑:“没什么,我只是想为上次说过的话向你道歉,还有感谢你喂我喝粥。当时我情绪不好,我不该向你发脾气。”
“仅仅这个?”
傅聿修面色平静无波地反问。
麦穗不安地揪着睡衣的下摆,努力地克制住自己,尽量维持甜美的笑容。
她舔着唇角柔声叮嘱:“夜深了,你早点睡,不要总是熬夜工作。”
门缓缓地关上。
麦穗无力地紧贴着冰冷又僵硬的木门。
其实,她很想告诉傅聿修:“阿修,我妈妈已经成为植物人,麦氏一团糟,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我希望你能帮一帮我,我能依靠的人只有你了。”
可麦穗不敢。
因为她没有说这些话的资格。
她和傅聿修并不是正常的夫妻关系。
傅聿修不爱她,她也不想再表现得那么可怜,想在他的面前保留那丁点可怜的自尊心。
m.χIùmЬ.Cǒ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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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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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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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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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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