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两人看见皮带里面的刻字,不屑地嘲笑她是个独守婚房的傻逼。
麦穗想到这里,感觉有无数的拳头朝着自己捶来,浑身都难受。
再转过身,傅聿修已经走进浴室洗澡,独留麦穗拿着皮带发愣。
果然是她一厢情愿,说不定傅聿修随手系上皮带,根本不知是她送的。
嘟嘟嘟~
包里的手机响起,麦穗接通电话。
那头传来妈妈喜悦的笑声:“穗穗,你爸醒了。”
“好,我马上去医院。”
麦穗开心地朝着医院赶去,同时,她内心深处有个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她不懂该怎样面对从浴室走出来的傅聿修,怕自己会像个怨妇质问他,诉说堆积已久的委屈。
那样她都会瞧不起自己。
约莫半个小时后,麦穗蹬着高跟鞋来到病床。
麦爸爸瞧见麦穗,皱着脸担忧地问:“大宝贝,你是多少天不睡觉,眼睛周围都是青灰色,跟个大熊猫似的。”
“爸,你就是个老古董,我这是烟熏妆,在年轻人里可流行了。”
麦穗听着爸爸中气十足的语调,知道老人家病情好得差不多。
麦爸爸确实不解。
他家女儿明明长了张粉嫩雪白的脸,干啥想不开尽是往脸上抹黑抹灰。
旁边的麦妈眼里闪动温柔的光芒,调侃道:“你年轻时,还不是经常穿能当扫帚的喇叭裤。我爸觉得你是个二流混子,都不让我和你耍朋友,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玩法,你管得太宽。”
麦爸满脸的羞愧难当,急忙转移话题:“公司怎样?供应商有没有上来闹事......”
麦穗拉住麦爸的手安慰:“爸,你安心养病,英东银行那边已经同意借款。”
麦妈附和:“当时麦穗是误会聿修,小两口和好了,傅氏那边答应解围。聿修说了,后天亲自来接你出院。”
两母女说了大半天,才打消麦爸的疑虑。
等麦爸睡着时,麦妈送麦穗出门,抱歉地解释:
“穗穗,我知道有点为难你,可你清楚你爸的性子,傅聿修不来,不能消除他的心结。”
麦穗了然地点头:“傅聿修已经答应去我们家吃饭。”
在父母的面前,麦穗装作底气十足的样子。
实际上,她心里发慌。
按照两人的约定,麦家是要等傅聿修有空才行的。
自从上大学,傅聿修逐步接手傅氏,他的行程总是密密麻麻的,估计古代的皇帝都没那么忙。
一旦挪档,后面的计划全都要变,而傅聿修最讨厌改变。xǐυmь.℃òm
为此,麦穗睡都没睡,凌晨三点特意去了趟24小时超市,拎着大包小包的食材回到家里。
她准备亲自做早餐,讨好傅聿修,毕竟吃人嘴短。
可能有些东西是基因自带的。
从小爸妈都舍不得麦穗下厨,也许他们大半辈子都在厨房操劳,清楚其中的辛苦。
他们盼着麦穗能嫁个好人家,铆足了劲送她去学小提琴,学伦巴,学礼仪。
但她起步太晚,全都学得半桶水。
结果刚结婚时,麦穗听说要拿下一个男人的心,就要拿下他的胃。
向来不沾阳春水的麦穗开始学做饭,做出来的食物爸妈都惊叹不已。
忙碌了快两个小时,麦穗端着盛满早餐的水晶托盘走进卧室。
傅聿修的闹钟恰好响起。
麦穗主动帮他关掉闹钟,轻拍他的肩膀柔声呼唤:“阿修,起床了。”
傅聿修缓缓地睁开密而柔的羽睫,可能刚睡醒的缘故,他眼神惺忪,人有些呆呆的。
在那么一瞬间,麦穗觉得傅聿修特别可爱呆萌。
像极希腊雕塑里面的天使,纯净得自带圣光。
可惜仅仅是几秒钟,傅聿修恢复公子哥惯有的肃冷疏离:“你起那么早?”
“昨晚,我爸醒了。我看完他回来,觉得自己作为妻子从未给你做过一顿饭,实在过意不去,就给你做了早餐。”
麦穗脸上挤满笑意。
“哼!”
傅聿修冷声出声,相当不给面子地戳破:“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一个无形的巴掌狠狠地打在麦穗的脸。
这个狗男人真精明,一眼看破她的小心思。
但她在傅聿修的面前向来都不要脸,嘿嘿地笑着回道:“谁敢得把你傅大公子当鸡,要是当鸡也是我当鸡,你当黄鼠狼。”
话说出来后,麦穗觉得不对劲。
呸呸,她不是骂自己是鸡吗?
傅聿修缓缓地掀起被子起身,懒得搭理麦穗。
麦穗的战术是使劲地磨傅聿修,毕竟好女怕缠郎,烈女怕闲夫。
道理也是一样,她缠多傅聿修,他烦了,总会答应的。
于是,麦穗屁颠颠地帮傅聿修挤牙膏,装温水,递毛巾。
服务周到得傅聿修走向马桶,她都要伸手去帮他脱裤子。
在傅聿修千年冰刃般锋利的目光下,麦穗识趣地收回手。
傅聿修指着浴室的门,板着脸呵斥:“我吃行了吧,你马上滚出去。”
麦穗高兴地翘起唇角,学着古代的妃子朝着傅聿修矫揉造作地行礼:“臣妾恭候皇上。”
然后,她像个吃着糖的小孩子一蹦一跳地走出浴室。
约莫五分钟后,傅聿修也走出浴室。
麦穗兴高采烈地打开保温盖,卧室飘荡着海鲜粥芬芳的香味。
她专门做了傅聿修喜欢吃的酱牛肉和奶黄包。
傅聿修施施然地坐下来,沉眉扫向面前精美的早餐:“真是你做的?”
语气显然是不信她这个好吃懒做的草包做得出来。
麦穗拍着胸脯,很是骄傲地自我介绍:“我可是麦稷的女儿,家里是祖传三代的厨师,我再怎样都不会差到哪里去。”
傅聿修瞥了一眼麦穗,目光凉凉的。
麦穗讨好地一个劲往傅聿修的碟子夹菜:“多吃牛肉,对男人好,能壮腰。”
“麦穗,别忘了,你是女人。”
傅聿修素来淡冷的语调染上几分怒意。
麦穗嘻嘻地笑着逗傅聿修:“原来在你的眼里,我是女人,我还以为你把我当哥们。我们都同床共枕好几晚,你都没半点动静。要不是看见你鼓大包,我都怀疑你不行......”
傅聿修喉头一紧,直接呛住:“咳咳咳~”
“你吃太急了吧,没人和你争着吃。话说,我发现你居然是公狗腰,要是告诉夏天,她肯定会更惊奇。”
麦穗边善解人意地轻拍傅聿修的后背,边念叨个不停。
她完全没注意傅聿修的眼底压着不悦,似寒冰覆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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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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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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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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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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