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言被诡异的一幕给震了一下，但是随即就反应了过来。金色的气流随着一声利喝扩散开来，一瞬间，楼道的钢材料扶手直接化作了齑粉，那只眼睛也瞬间消失不见。
不过，牧言却是察觉到了一丝细微的监视之感从皮肤之下溜走。
“姒鄍倥！”
“天。”
面对牧言的利喝，姒鄍倥只是很平静地说了一个字，这个字说完，他的气息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了下来，原本偏向玉质的白脸，很快就变成了白瓷一般。
他的神色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是他蹙起的眉头却是告诉牧言，此刻的他内心必然是不平静的。
而另外两人听到牧言忽然叫了姒鄍倥一声，脸上瞬间就浮现出了紧张的神色，但是发现没有任何问题的时候，愠怒顿时出现在了他们的脸上。
但是看到姒鄍倥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之时，他们脸上的表情便重新回归平静，或者说，死人脸。
他们四人之中，只有牧言和姒鄍倥看到了那枚眼睛，姒鄍倥说了一个“天”字，这个字落在牧言耳里可就不是什么天空或者是别的。
姒鄍倥深受唯物主义的教育，说出的天也绝对不可能是天庭或者天帝一类的东西，他说出来的天，大概率指的就是规则。
笼罩九州乃至蓝星的强大规则。
刚刚的那只眼睛从规则中而来，这已经可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看样子，那位还是在盯着我们啊……一个棋手对自己手上的棋子这么在意还真是少见呢……”
牧言在心底嘀咕了几句，同时手上金色的光辉涌动，无形的巨力从空间之中传来，而后笼罩了那个被牧言捏住脑袋的人的身躯。
“咔咔咔咔……”
骨骼爆裂的声音响起，速度很快，快到那人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就已经被碾成一堆血肉了。
“速战速决吧。”
牧言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身形站在那里停顿了几秒，意思是给姒鄍倥一个考虑的机会。
“一切看你。”
“轰！”
姒鄍倥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也没有什么停顿，直接就说出了这句话。在他话音落下的一瞬间，金色的光辉从牧言身体中炸出，一个走神的瞬间，原本漆黑无比的楼道瞬间变成了金色的建筑。
姒鄍倥抬头看了一眼，随即低头看了一眼，就在离自己等人几个阶梯的位置，就站着一个半蹲着的金色人形雕像。
雕像手中拿着匕首，左手已经扣住了扳机的位置，他的下一步就是摁下扳机，发射子弹了，不过很可惜，他已经没有下一步了。
从牧言身体里爆发出来的金色涂满了整个楼道，除了他们四个人之外，此时此刻还站在楼道里的人都已经化作金色的雕塑了。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牧言，却是化作了白色，像是被抽光了所有的色素一样。
“全部击杀完了吗？”
“没有，还剩一个，是一个天赋者，躲过了我刚刚的那一下。”
白色的牧言开口说道，而他的声音并不是之前那种青年人清朗且清澈的声音，而是透露出一股苍老的气息，好像他在一瞬间就老去了许多年岁一般。
“天赋者……是掌管硬化的一位天赋者，他是负责监视我的，我离开的时候就感受到他的气息一直若隐若现地跟着我。”
“……”
牧言没有说话，只是对着楼顶的位置遥遥一指，一道温和的白光从他的指尖飞出，年华和单马尾女生都没有感受到什么不对，但是姒鄍倥的脸色却是瞬间变了变。
看着牧言的眼神之中透露出了一丝忌惮和一丝庆幸。
刚刚的那一束光辉让他仿佛看到了另外一个武器启动时的模样，重离子激光。普通的激光武器会被现在的年华的“隔断”给挡下，而重离子激光则是会直接打穿年华的场域。
不过重离子激光出现的时候，即使是他身后单马尾女生这类反应迟钝的人都能感受到其中的危险，可是这道柔和的光辉出现的时候，年华和单马尾女生都没有感受到任何危险，感受到危险的只有他。
这个牧言，很危险！
他忌惮他的危险，同时也庆幸自己与他大概率一直是盟友以及合作伙伴，不用担心牧言背刺的危险出现。
“走吧，很快就会有人来这里收尸的。”
牧言收回自己的手，转过身来面对姒鄍倥。而在他转身的同时，附着在楼道之中的金色像是潮水一般退去，回归到牧言的身上，而牧言也开始有了颜色。
“噗！”
“噗！”
“噗！”
“……”
接连的沙尘落地的声音响起，几人扫视了一眼，借着金光的余晖，就发现了那些人原来的地方上只剩下灰白色的尘沙物。
很显然，那些雕塑在金光消失后就化作了这一地的灰尘。
“可以解开你的隔绝了，保留下体力。”
牧言恢复了颜色，出口让年华停下了隔绝的领域。随着隔绝领域的消失，牧言再次隔绝到了自己被规则所包围的感觉，而那股被规则所注视的感觉倒是不再出现过了。
20分钟后，牧言点了3两的鲜肉生煎、一份猪排、两份年糕，一瓶2升的家庭装冰可乐，吃相让李子幽的下巴都有些不稳定。
“牧言，你是在游戏里做了很多运动吗？”
“……”
……
“老王，你怎么有空跟我打电话……”
“哎呦，你还有这种好东西，我看看……”
李安国的家中，五十多岁的李安国穿着睡衣窝在沙发上，手上的redmi滑动几下，电视上的屏幕顿时就切换了，变成了一个类似于监控的画面。
那画面里，正是牧言一行人在楼道之中的遭遇。
李安国本来是带着笑容点开这段视频的，但是在看到牧言出现的一瞬间，他的表情就收了起来，笑容消失的一干二净。
随着视频进度的逐渐推进，他脸上的惆怅与愠怒是越发的浓厚。
“艹！”
看到最后，李安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直接将自己旁边的一个靠枕丢了出去，脸上的皱纹都感觉多了不少。
“牧言啊，牧言……你这是要做些什么啊！”
李安国在客厅里来回踱步，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原因，他那些仅有的黑色头发，此时也化作的斑白。
琇書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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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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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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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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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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