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我放弃了其中较远的那个红点,没办法,从红衣厉鬼出现的情况来看,那红点离自己起码有上千公里,这么远的距离,立马去找并不现实。
倒是另一个红点,有部分和代表自己的绿点重合,距离应该不远。
看了一眼通幽录,上面鬼魅的排名并没有改变。
想来这红点恐怕和小乖一样,需要一些特殊的手段才能上通幽录。
咦,我现在有些嚣张啊,通幽录之下的鬼都看不起了。
简单收拾,出门,我边走边观察脑海中的红点。
当走到一个公交车站的时候,代表自己的绿点和红点完全重合。
“礼眀站。”
这里我知道,已经是新城的最边缘,再出去就是一片片平整起来的土地,那是未来要盖高楼大厦的地方,只是现在,全是空地。
此时是下午,公交站人不多,各自玩着手机等待着公交车。
看不出谁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是因为还没天黑,鬼还没出来?”
抢在一个中年人前面,将座位占了,我便和其他人一样,低头玩起了手机。
每一次来公交车的时候,我都会关注下脑海中的红点。
红点也一直没动。
直到晚上10点的时候,一辆公交车缓缓驶入,我习惯性的看了一眼,201路。
有些熟悉,此时我才想起201路算是老路线了,父亲在工地的时候,都是坐201路前往工地。自己被父亲的同事带走后,对方也曾经带自己坐过201。
对于年幼的自己,每次坐201到工地的时候,都是开心的,那是父亲的那位同事不会再打我,会让我穿上新衣服出现在一群工友面前,表现自己对我的好。
我在他家里住了整整六年,从五岁到11岁。
而这六年中,他失去了自己的父母,妻子,两个儿女,最后自己也上吊自杀。
虽然他对我不好,但付出了如此之多的代价,还是让我觉得有些歉意。
毕竟,他在那六年中,养活了我。
201停靠了一会儿,开始缓缓移动。
我收回思绪,观察脑海中的红点,红点竟在移动,他上了201。
我急忙追了上去,一边挥手一边大叫。
公交车缓缓停下,我几步上车就听到司机有些不满的说道:“刚才就看你在玩手机,还以为你不走呢,要不是最后一班车了,我都不会停。”
我急忙道歉,向着车厢走去,目光掠过车上的众人。
很正常,起码我没有发现什么。
坐到最后一排,我看着窗外不再熟悉的风景,时不时扫一眼车厢中的人。
每一次停车,都会站起,将注意力牢牢放在脑海中的红点上。琇書蛧
红点没有动静,司机倒是有些不满:“我说,小伙子,你下不下啊,每次都站起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认识路,所以看看站牌。”
司机嗯了一声:“你要去哪?”
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当下拿出手机:“我看看。”
公交车缓缓起步,司机问了好几次,我借口信息不小心删除了,正在询问,搪塞了过去。
11点。公交车再次停下,司机有些无奈:“小伙子,终点了。”
我‘看’了一眼脑海,果然,红点开始移动,急忙道:“我就在这下。”
说完,快步下车。
司机想要叫住我,可我的动作太快,晚了一步,只好嘟囔道:“这里,这里什么都没有啊。”
说完,摇摇头,开车调头离开。
下了车,周围很是安静,这里已经到了郊外的郊外,要不是有个大厂,公交车根本不会经过。
不过晚上,厂子中除了保安,在已经没人了
我本以为红点会进入厂子,即便走上什么小路,我也不会意外。
可没想到红点再次不动了。
这是啥情况?
我仔细‘看着’红点,才发现红点不是没动,只是动的距离太短,被我忽略了。
“这边,这边有什么?”
我向着红点的位置走了走,绕过一个小土坯,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下方的凹地中有六座坟,呈现出一个奇怪的造型。
中间一座墓碑断裂,坟头几乎要和地面齐平,周围的五座坟倒是很正常,可他们却如同梅花一般将中间的坟围着。
没有人会这样下葬,坟对坟本就是大忌,现在还不仅仅是坟对坟,简直是坟围坟。
这是有多大的仇啊。
我举步向前,当看到第一个墓碑上的名字和照片的时候,浑身一颤。
“阿姨?”
脑海里出现了一个胖胖的女人,她拿着鸡毛掸子,对我怒目而视:“这是你吃的,谁让你吃香蕉的。”
我靠近几步确认,随即立马看向旁边的墓碑,我的脚步不自觉的后退,感觉到后脚跟踩到了什么,低头一看。
在自己脚下是一块墓碑的残片,上面的照片中是一个我很熟悉的人。
“陈叔叔。”
是的,陈叔叔,陈胜,也就是那个将我带回家的,父亲的同事。
这里,埋着他们一家。
我有些颤抖,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11点59分的时候,周围有了淡淡的薄雾,雾气中,隐隐传来的声音仿佛就在我耳边。
那是陈胜老婆的咒骂,他父母的唠叨,他儿女的哭泣,声音不断响起,12点正,一声大哭从我身后传来。
我回头看去,只见陈胜跪在自己的坟头放声大哭,鲜血不断从他垂下的眼睛中滴落,哭声中夹杂着痛苦的嘶吼。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贪心的,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贪心的。”
他不断重复着,哭声,嘶吼声依旧,头却缓缓抬了起来,带着两行血泪的脸就这么正对着我。
薄雾中,他的脸在不断的变化,偶尔是他哭泣的脸,偶尔是他妻子咒骂的模样,仿佛他一家人在彼此争抢。
“嗬嗬嗬,你.....”时男时女,时高时低的声音响起,带着同样的痛苦:“你,为什么?为什么?”
随着他的话语,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轻轻摩擦着我的头发,抬头一看,竟然是一根带血的麻绳。
还不等我反应,那麻绳猛地下落,套住我的脖子,将我悬在半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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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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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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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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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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