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玄幻小说>凡道十二宫>第004章 壕放心
  黄道雪山山脉西面,有一条蜿蜒万余里的安格斯山脉,俯瞰这方天地,与高耸和险峻两个词语无关的她,如同一位温柔的妻子趴伏在黄道雪山身边,这是一座母山。

  然而就是这样温柔的她,却以她那富饶丰盛产出,给格尔王廷带来了一千多年的国祚久安,山脉中部平原上,耸立有一座气势恢宏的王城,这就是格尔王廷的都城安格尔城。

  在奢华无比的王宫中,有一位睿智的老者正和默罕默德十四世对坐着,是一种非常平等地对坐,先知在格尔王廷一直是受人尊崇的。

  “陛下,昨夜我夜观星象,东方那团星云似乎更加璀璨了。”

  “萨德冕下,我已按您的意愿,调遣神罚之鞭军团过去了,现在他们应该行至神陨草原中部。”

  “陛下,我最近总觉得惶惶不安,呼吸有时候感觉都很困难,这也许是我的年纪大了吧。”

  “哎,没有办法啊,王国的南面正在对垒摩尔帝国,北方又要抵御北蛮侵袭,神临之剑和神降之锤实在是抽调不出。”

  面对萨德先知的隐隐不满,默罕默德十四世以王廷力量不足作为借口,对于神陨草原那边的血字传说,他认为有神罚之鞭军团就足够了,何况还有猎骑军团在那边辅战。

  “陛下,哈洛德的猎骑军团有点单薄。”

  “嗯,作为减丁策的执行军团,他们的规模是有点小,也才二十万左右,扩军之议提过几次,朝臣们认为对付雪山那些流离失所的牧羊人,似乎不需要那么多将士。”

  “那就在黄道雪山的西峡口建一座军事要塞吧。”

  西峡口是黄道雪山和安格斯山脉的地脉交接处,是安格斯平原和神陨草原唯一可以行军的通道,是一处兵家必争之地,但由于格尔王廷的一直强势,这里也就一直处于空置状态。

  “这样的耗费是不是太多了?难道神罚之鞭都不能驱散那团星云么?”

  “陛下,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国事有时也当未雨绸缪。”

  “嗯!明白了。”

  ……

  没有人喜欢被人说教,何况一位掌控着三千多万子民的王朝统治者,萨德先知很快就离开了王宫。

  他有点悲凉地回望身后那金碧辉煌的王宫,那是一座奢华无比的王宫,他就不明白十四世什么时候开始安逸了。

  战争固然不为人所喜,但忘战或者轻敌终将结出覆亡恶果,三百多年前白狼汗国是那样强大,最终还是被格尔王廷借机挑起内乱一举摧毁。

  要在雪山山顶搭建祭台,那难度是可想而知的,没有劲境修为连登顶的资格都没有,何况还要搭建祭台,好在姜尚只要求木制祭台就好,他认为心诚则灵,后羿对此也没有太大指望,就有着他们折腾吧。

  开朝祭礼,是归来的鬥军将士第一次全员行动,共计二十五人,每个人基本上是劲境初阶修为,后羿是鬥军老大,自然也必须是最强的,他的修为已经步入劲境中阶,到目前为止,是没有一位兄弟姐妹能跟他正面刚一次。

  哪怕是自认巾帼无双的旱魃也只能跟他打个平手,这还是后羿手下留了那么一点情,当然是被旱魃看在眼里,对此旱魃很不服气,所以在建祭台时就拼命使力气,似乎是要向后羿展示她女强人的威风,妇好在一旁看到就掩嘴而笑:

  “旱魃姐你被羿哥忽悠了,他什么心思你还不知道,别尽使傻力气,歇歇啊。”

  “早干晚干都得干,你们几个也别磨磨唧唧,都快点干,别让瓜儿们瞧不起。”

  旱魃放下刚伐来的圆木,指了指其他五位姐妹,上古传说中赤地千里的她,一开口就火气十足,大姐头当得是有模有样。

  “谁敢瞧不起奴家?封豨你敢么?”

  “嘿嘿,不敢不敢,打死我都不敢。”

  黄道之巅这么高冷,都冻不住来自妲己的风情,当然她也只能拿捏封豨了。

  “旱魃姐,姜神棍哥哥只让我负责最后点火,你看我这小胳膊小腿的,也干不了啥事,你说是不?”

  妺喜年龄小也最得宠,鬥军中那些哥啊姐的都没少照顾她,可旱魃是少数不惯着她的,一听这话就气不打一处来。

  “那你还不滚一边去,站在这边碍手碍脚的。”

  “好嘞,那你让我滚哪里,我就滚哪里去,好不?”

  “那你滚山下去吧。”

  “啊?你!哼!我告诉羿哥去,让他回头狠狠揍你一顿。”

  “怕他,谁揍谁还不知道呢!但我现在就要揍你!”

  “啊啊啊!旱魃姐要打我了。旱魃姐要打我了……”

  “咯咯……哈哈……”

  妺喜一边跑一边喊地闹腾着,一时间山顶上的雪被这人间烟火气给融化些,大伙也不觉得那么冷了。

  “尚弟,在这么高的地方行祭礼,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羿哥,放心啦,立国祭礼所选祭台越高越好,我在这里主祭天,张良回头去山腰主祭人,刘基到时去山脚处主祭地,这种三才祭礼会很适合盘古新天地的口味。”

  “那你们悠着点,可不要搞大发了,黄道雪山这么陡峭,跟锥型天柱差不多,这要是发生雪崩,那可就麻烦了。”

  “嘿嘿,应该不会吧?这方天地的元灵神力应该不会这么给力吧?”

  “你最好把应该两个字去掉。”

  “得令,您就放心吧!相信我!我可是封神过的存在!”

  “行!你办事我放心。”

  后羿放心地去猎捕祭牲,姜尚经这么一提醒,他有点不放心了,俯瞰神陨草原,又看看黄道雪山的山体,这应该两个字到底能不能去掉,他心里顿时没底气。

  “良弟,基弟,你们过来下。”

  “尚哥,啥事?”

  “你们回头祭礼时,要这样……”

  “知道了,哎哟,放心啦,咱们仨又不是第一次合作,啥时候出篓子过。”

  “尚哥,放心吧,这不还有我们呢。”m.χIùmЬ.CǒM

  张良听得就有点不耐烦,不就是一个立朝祭礼么?这不是手到擒来的事,至于搞那么复杂。

  “再说两百多万人,牲口足足有三千多万头,一时间哪里去找那么大的高地?你别被羿哥几句话就给唬到了,没事!”

  后羿觉得哪里不对劲,回头刚好看到奇遁三谋在嘀嘀咕咕着什么,于是他就招来旱魃和九婴,对他们交待到:

  “祭礼时,旱魃你保护赫娜拉,九婴你保护阿爷,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别啊,大哥啊,今天可是立国,千万别说不吉利的话,天地有灵,请不要怪羿哥童言无忌,呸!呸!呸!”

  “童言你妹啊!快去干活,差不多你们就下山去。”

  九婴被后羿的话唬得一愣,赶紧跟盘古天地打了个圆场,那神神叨叨的样子,让后羿飞起就是一脚。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在后羿带四卫猎捕到十八头蛮兽,旱魃她们捕到十八只荒禽后,祭礼的主要祭牲总算是够格了,上档次了。

  祭牲是有讲究的,需要在行祭礼附近祭上最强禽兽,三道祭牲分别是,祭天道需九蛮九禽,祭人道需三蛮三禽,祭地道需六蛮六禽。

  普通的三牲自然也是必须的,而且数量越多越好,这些事姜尚和保利老爹说过,他早已干劲十足地安排得妥妥的。

  “九儿,你不在山顶帮忙,下来干嘛?”

  “嘿嘿,阿爷,羿哥说怕行祭时人多到时冲撞到您,让我过来看护您周全。”

  “瓜儿啊,我还没老到不能走吧。”

  “没事,羿哥这不是关心您么。”

  “呵呵,那行,你站远点,别在这碍手碍脚的。”

  “嘿嘿,知道了。”

  九婴出现在保利老爹身边,旱魃则直接把赫娜拉往肩膀一放,她心里想这下总安全了吧,顺便还来气地拍了下赫娜拉屁股。

  搞得赫娜拉一直撅着嘴,想哭又不好哭出来,旱魃的火爆凶名,在短短不到半个月里,就名扬部落在各个孩子的脑海。

  “羿哥,吉时到了,开干不?”

  “开干!妺喜点烽火知会山腰山脚的张良、刘基。”

  “得令!姜哥!”

  喜妹兴奋地开始点火了,这是她来山上唯一动手的机会。

  山顶人比较少,除司祭姜尚外,只有主祭后羿,以及随祭六神将和祸国三人,这个人数是姜尚安排的,他说这是有讲究的。

  山腰人就多了很多,有六千位至少血境修为的武者,还有司祭张良,以及随祭的白泽、獬豸、妇好,赫娜拉紧紧拽着旱魃的衣角,作为羿哥的小迷妹,她一直很听话,也很认真去做。

  山脚人那就多了去,除了司祭刘基,随祭四卫、旱魃、女艾,其他的鬥军将士和两百多万部民都站在一处地势偏高的地方。

  三处烽火几乎同时燃起,神陨王朝的立国祭礼就这样如期开始了,按姜尚的意思这样已经足够了,只要能够祭之所合,礼之所至,得到天地馈赠应该是问题不大。

  后羿不管应该还是不应该,都到这个份上了,扯这些有啥用?只有开干!就看他们和盘古天地的缘分了。

  祭礼的服饰也有讲究,姜尚穿着代表祭天道的白色道袍,张良穿着代表祭人道的红色道袍,而刘基穿着代表祭地道的黄色道袍,三人按着由上而下的顺序开启祭礼。

  “羿哥请上前上三炷香,以报禀天您将率部族开神陨王朝!随祭跟上!”

  后羿很虔诚地点了三炷香,走到祭台前的香案上,姜尚在一旁喊到:

  “跪…叩…平…再叩…平…三叩…平…起…”

  他进入了神棍,不,是司祭的角色,开始带起节奏了,后羿他们跟着他的节奏,三跪九叩六平起来。

  山上风大,他的节奏也带得不咋样,不过这是立朝祭礼!人数少但都很虔诚。

  还真别说,随着上三炷香后,山顶上的云似乎有了点动静,有灵啊,姜尚顿时眉开不敢笑,他对妺喜说:

  “燃第二堆烽火,让张良开始上香报禀人道开神陨王朝。”

  山腰一收到烽火信号,张良立即上香报禀,然后也带起节奏,众人纷纷虔诚地三跪九叩首六平身起来。

  人多力量大,山顶的云又有了动静,有点凝聚的趋势,姜尚知道这是好兆头,这才哪到哪呢,这才多少人的信仰之力,他开始期待山脚的地道报禀了。

  果然不出所料,随着两百多万族人的虔诚跪拜,山顶上的那团云居然凝聚成带有淡淡金黄的祥云!姜尚不由叨叨着:

  “这还得了!这还得了!……”

  后羿不会向姜尚那样神棍,他是不干就不干,一干起来就非常专注虔诚。

  叨叨着的姜尚有点担心,这祭礼才刚刚开始啊,盘古大大啊,咱们能矜持点不,若按这个节奏可能真的会搞大发了,算了,赶紧开启下个祭程吧。

  “主颂祭文!”

  后羿从随祭褒姒手上接过祭文,朗声高颂,认真拍起天地人三道的伟大,随着第三堆烽火点起,山上山下的众人又是一番上香跪拜了。

  这次的人间信仰之力,让山顶上的祥云渐渐变大,颜色也渐渐变金色,而且那祥云居然翻涌起来。

  盘古新天地真是有灵!这些区区歌功颂德几句,居然能祂们这么受用,这是姜尚万万没想到的。

  其实这也很正常的,经历三万三千多年的复苏,那些新生的万灵哪里懂得如此规范精致的上古祭礼。

  接下来是最重要的一个祭程,有鸡之谈和无稽之谈差距太多了,好话说完,就该送礼了,要不那都是废话。

  “献上祭牲!随祭协助!妺喜点火!”

  妺喜又燃起第四堆烽火,后羿在六将和三祸国的协助下,快速枭首了九头蛮兽和九只荒禽,兽首和禽首被恭恭敬敬地摆放在祭天台上,兽血和禽血注入祭鼎中后,妲己和褒姒点燃堆在祭鼎下的柴火。

  山腰山下也都这样做,山腰还多了六千多头三牲,而山下的祭牲那就夸张了,在保利老爹的大手笔下,这次的祭牲达到两百多万头,基本上是人手一头,姜尚知道保利老爹的手笔后,只说了一个字:

  “壕!”

  那场面真是万分雄壮,那血气冲得连在山顶的姜尚都察觉到了,祥云的变幻已经不是以动静来形容,简直是一种轰然翻滚无限扩张的态势。

  无数血气不断被燃烧升空,伴随着虔诚跪拜祈福的信仰之力,整个黄道雪山弥漫在一股神圣之中。

  姜尚担心地看了看山体上的雪,还好没有啥大动静,不过他的心纠结起来了,这动静永远超出了他想象,神鸡的味道都已经煮熟了。

  柴火依旧熊熊燃烧着,虔诚地跪拜依旧在持续着,伴随着无数美好的祈福,天空除了祥云还在不断变深不断扩张外,已经没有一丝浮云。

  突然!后羿发现了不对劲,地上的冰雪怎么消融了,不对,那不是消融,那是在汽化升空!

  而且汽化的速度越来越快,有些地方都已经露出岩石面,他冷冷看了下姜尚,姜尚一脸苍白,看来应该是搞大发了!

  再专业的人也难免误判,毕竟人才是天地中的最大变数,有了万灵之长,天地才能够日新月异蒸蒸日上,何况当一群堪称天地宠儿的人聚集在一起搞事,那不搞大发才怪了!

  一场看似平凡的立朝祭礼,居然让奇遁三谋整出了翻天覆地的大场面,冰雪汽化带来了很多问题,雪山渐渐发出轰隆声,山响沉闷而有节奏,还持续不断变响,积雪坚冰散得越快,山体岩石裸露得越多,整个雪山如同一位脱去新装的皇帝。

  柴火还在不断熊熊燃烧着,祭鼎中牲血也在不断沸腾升空着,神陨部落两百多万部民的信仰之力越发凝实,保利老爹周边甚至都化为肉眼可见的金茫飞天入云。

  活了大半辈子的老人家,他们的想法都很简单,只要对后嗣有利的事,他们连生命都愿意付出,何况本应该虔诚敬仰这方养育他们的天地。

  祥云扩张到无边无际,渐渐笼罩了整个黄道雪山,笼罩了整个神陨草原,笼罩了草原牧民能及的地方,当然也笼罩到猎骑军团和神罚之鞭等外来者。

  祥云颜色从核心处的赤金色,到最边际的淡金色,整个神陨草原的天地之间都笼罩着一股神圣。

  感悟到神圣的每一个人都放下了手中的事情,不管是正在给牲口喂草,还是在驱赶放牧牲口,或者在行军干架途中……

  他们都虔诚地对着黄道雪山方向跪拜祈福着,这些额外出现的上亿道信仰之力,无疑大大地给祥云增添了许多神圣味道。

  渐渐的有一些人一边祈福着,一边脱离了自己的部落,从四面八方向黄道雪山跃马飞奔,似乎那里有什么在牵引着他们。

  神陨草原的变幻有点大,连远在万里之外安格尔城中的先知萨德,他都能隐约感觉到东方天地的异常,但他赶到王宫时,终于吃了闭门羹。

  姜尚兴奋不已,却又惶惶不安,这次立朝祭礼如他所愿,可也永超他所控,他能感知到祥云中心的喜悦,这种喜悦还有点极乐逍遥的悸动,他内心虔诚地祈福着,希望不要乐极生悲,希望不要让那应该出现。

  山腰的张良已经开始关注起众人的位置安全与否,原本他对于姜尚的交待还有点不顾一屑,现在只觉得尚哥交待得还不够,永远不够。

  山脚的刘基倒是一副坦然,反正他已经按尚哥交待的办了,再说他们在山脚下,真要发生什么大事,肯定能及时跑开。

  心情非常愉悦的他,隐隐希望场面来得更大点,他甚至还低吟半阙诗: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是啊,还是人间真好。

  他就不考虑山上众人的安危了么?答案当然不是,武者在雪山上自保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

  此刻,他只有满满的成就感,至于那应该还是不应该,他哪里会管,也管不着,只能默默念叨着,老大们,各安天命,自求多福吧。

  祭鼎中祭牲血液终于被烤干了,天空中的祥云快要凝实了,黄道雪山山体的冰雪奇迹般地消失了,坦诚地露出祂的伟岸真身。

  姜尚觉得这方天地的盛筵,到这时也应该差不多接近尾声了,是时候号令族人以祭舞献上祝福了,然后就是准备接受天地的馈赠。

  “羿哥,要不我下去一趟,通知他们可以开始起舞祝福天地?”

  “你敢!事情没整完,谁也不可以提前下山!怎么场面搞大发了,你这个时候还想撂挑子啊!”

  “你这话说的,什么场面我没见过,想当年封神那场面还小么?羿哥,您可不能小看我啊!”

  “别扯这些没用的,妺喜,点火!”

  “好嘞!”

  面对姜尚的急公好义,后羿几句话就无情地撕开他的伪装,相比较姜尚准备临阵脱逃的架势,妺喜却笑眯眯地上前点燃了第五堆烽火,看着她这个样子,姜尚内心不由想到一句话,无知者无畏!

  祭血干,祭舞起,凡人尽情起舞着自己的肢体,武者会以规范套路的肢体运动,即武学起武,人道血气在不断起舞中升腾,这是对天地最真诚祝福。

  赫娜拉自然也不例外,童手童脚地跟着旱魃起武,渐渐的也有那么点架势,渐渐的拳脚生风起来,渐渐的和旱魃一样熟稔,似乎她脑中的某些禁制,在起武中冲开了。

  旱魃看到有点惊愕,日月星三武可不是简单的武学,这丫儿这么快就学会了,看来她的天姿非常不错,不由地关注起她。

  众人的起舞在继续着,无数道血气在冲霄着,终于在一道血气,是后羿起武的血气直接冲破了祥云,接着一道道血气跟着往上直冲。

  突然!天空之上,祥云之上,九霄云外一道霹雳雷霆下来了,不过被祥云一下子吞没了,化为一道紫光闪烁云中。

  雷霆霹雳哪里会就此罢休,一道接着一道地劈下,祂就不信霹不散那团祥云,连续吞噬雷霆后,祥云颜色渐渐变得紫金色,最后完全成了紫金色。

  当第九十五道雷霆劈下时,紫金熠熠的祥云终于不堪重荷了,发出一道惊天动地的轰隆巨响,祂终于散了,这方天地的赐福降临了。

  就当后羿他们以为这方天地赐福要降临时,九霄之上又降下两道雷霆,那是一道紫阳神雷和一道黄泉神霆,这天地至阳至阴生死雷霆,边罗璇着边交融着向后羿劈去。

  “羿哥,小心!”

  “别过来!都离我远点!”

  姜尚奋不顾身地冲过去,准备一把推开后羿,但后羿高呼制止了,后羿感觉到左掌心鬥军魂界的渴望,对,是一种追求极致完美的苛求。

  有些人平时看似孬怂样,但关键时候总能挺身而出,就比如刚才还是一副怂趴趴样子的姜尚,此刻他却有着一副英雄无畏的大气魄。

  有道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将熊熊一窝,兵熊熊一个。鬥军三百六十将是后羿亲自聚集的,没有宗门指派的,品性天姿自然是以他自己为模板,再差还能差到哪里?

  雷霆果然劈向后羿掌中,滋滋冒响后就穿入鬥军魂界,瞬息就和金乌神血、月桂精萃融为一体,然后魂界化为一个紫金色相融的鬥子!

  大道至简,一鬥字即为一界,掌中鬥界在诞衍了,不断演化,后羿翻掌擎天,掌中鬥界发出雷霆之光,如同太阳的光芒,足足有三百六十道,每一道都牵扯着一线羁绊。

  在草原中正在飞驰的勇士,一个个突然消失在马背上,在山腰山下的鬥军将士也一个个消失在原地,还有那个赫娜拉,她居然也消失在半山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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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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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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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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