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文化人谈恋爱就是会说。他是不是也该去好好念念书了?
唉声叹气自斟自饮了一杯,赵欢歌又忍不住对江驯说:“你小子是比我硬气一点。”
他当年在椿叔的眼神震慑下,都没要人家动手,就对灯发誓绝不敢对岁岁有一毫米的非分之想!
“……”椿浚川见这天聊得有点死,又找了个很友善的话题,一本正经地对江驯说,“那个,江同学,你应该也知道我们川渝地区的男同胞他都得……”
“耙耳朵。”江驯同样很懂地接过了话头,人都坐得看上去乖巧了许多,两只手很认真地搁在膝盖上,脊背挺直,一脸淡笑仿佛在说“我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椿浚川:“……”行吧,这都会抢答了。他还能说什么?
“嚯,老椿同志,”椿岁回来的时候,远远就听到了江驯最后三个字,边往座位上坐边跟他开起了玩笑,“你还真是一点不见外,在跟江驯说你耙耳朵的光荣事迹呢?”
“……”抬手对着椿岁点了点,虽然很没面子却又无从反驳,椿浚川只好转头,一本正经地对江驯说,“待会儿吃完了上家里坐会儿。”
小伙子说想跟他聊下岁岁的事儿,他还没来得及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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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椿同志果然没意见!”椿岁抄着羊羔绒外套厚实的兜,蹦跶地身后的帽兜一跳跳。
江驯看着小姑娘发心里的小杂毛翘得,跟竹蜻蜓一样能带她飞上天似的兴奋劲,好笑地扯了扯她的帽子让她好好走路,又说:“回去吧。”
椿岁嗅了嗅鼻子,晚上的空气有点冷,吸进肺腔,却没消灭她半点快乐:“没事儿,这边路口挺难叫车,我陪你等一会儿。”
“你送我到路口?”江驯瞥了眼这一排排的楼房。
“啊。”椿岁乖乖点头。
江驯眉眼微挑,故意说:“那我待会儿还得再送你回来?”
椿岁抬着眼睫想了两秒,脑补出一幕偶像剧里送来送去的腻歪画面,故意缩了下脖子“咦”了一声,然后一本正经地拍了拍他的肩:“放心,这一片我熟。”
江驯好笑地弯唇,垂眼看她说:“行吧。”
刚刚赵欢歌抢着要一块儿送他下来,椿浚川一脸纳闷地问了句“那待会儿你俩遇上危险了,让岁岁先救谁合适呢”。足以可见小姑娘在这一片儿的地位。
“其实……”安静踱了两步,江驯看着她说,“我也不一定非得去首都。”
照他给椿岁定的学习进度和她这段时间的表现,如果高三选择江城本地春考的学校,是最稳妥的选择。不出意外,上个本科没有问题。但要是选择首都的大学,可能就没有那么多的选择余地了。
“不行。”椿岁第一时间否定了他的提议,佯装生气地斜眼瞥他,“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再说了,可以你上北大,”椿岁一本正经,“我上北大青鸟啊。”
“……”江驯偏头,唇角微撇的弧度只有无奈,满眼无言以对地看着她。
椿岁看着他乐,笑完了才正经地说:“主要是,陈老师也不可能为了我来江城定居,我去首都上学,肯定是比在江城好的,你就不要再想东想西啦。”m.χIùmЬ.CǒM
江驯垂睫,薄唇轻掀,还没开口,椿岁就蹦跶到了他面前。
小姑娘站定,仰着脑袋,很认真地低声对他说:“我们两个,谁也不许为了对方的梦想妥协。”
说完,又觉得这么个氛围太严肃,随即又摆出一副不务正业的样子,“我杂七杂八的念头可多了,难不成我想一出,你就要陪我闹一出啊?”
江驯闻言,呼吸深了一下,唇角弯起,低声叫她:“岁岁。”
椿岁看着他点点头,表示自己在。
“想做什么就去做,不用想着是不是合理,是不是有用,”江驯抬手,替她把咬进唇角的碎发勾出来,温声说,“我们岁岁的世界,可以有许多可能性。”
椿岁搁在兜里的指节蜷起来。少年微凉的指尖贴上她脸颊,很快暖起来,又有点儿痒,椿岁下意识问:“那你呢?”
椿岁明明是想问——那你能不能也这样,却看见少年唇角浅翘,很轻地说:“我的世界有你啊。”
心跳一滞,椿岁怀疑自己听错了。主要是,江驯这一句轻得像在说唇语。
小姑娘忍不住踮了踮脚,有点茫然地问:“啊?你说什么?”
“啧,”手收回来,江驯扬了扬眉眼,懒声懒气地嘲笑她,“醉成这样?”
看着江驯一脸“你醉得连话都听不清了”的表情,椿岁一秒奋然:“你才醉了呢,我酒量好得很!”
“你也就喝了那几杯吧?”江驯笑着问她。
后来和赵欢歌喝的都是草莓汁。
“不是,”椿岁最烦他看不起人的样子,一秒被他带跑偏,“我能喝,不代表我喝了没感觉啊!”
你懂什么是微醺!
“哦。”少年尾音拖得轻长,一脸“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不跟你争”的大度样。
“??”椿岁眯了眯眼睛,很严肃地问他,“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喝了酒胆子特别大?”
“这倒不用靠喝酒。”江驯唇角勾着笑意,垂眼逗她。
“!”哈!看不起谁呢这是?!
“江驯,”椿岁深呼吸的同时舔了舔唇,“我喜……”
少年倏地靠近,俯身抬手,掌心覆上她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半截话音。
椿岁:“……?”这特么,第二次了吧?还让不让人好好说话了?
关键是,这么个姿势,她还不敢动你说气不气人。
江驯垂睫,琥珀色瞳仁背着路灯深了几分,笑话她似的轻笑说:“小酒鬼。”
少年温热干净的气息压上来,椿岁也不知道,是自己喝多了脸上有点烫,还是他掌心贴上来的温度传染给了她。既不敢乱动,又不想把他的手扒拉开,只能压着心跳,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地下意识含糊反驳道:“你才小酒鬼,你全家都是小酒鬼!”
轻嚅的温软气息贴在江驯掌心里。
“嗯,”喉结轻滑,少年唇角弯着,视线落到她眼睛里,低声说,“我全家都是小酒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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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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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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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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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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