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正院里已聚集了二三十家丁护院,直直的站着,目光投向站在台阶上的李进。
“你们分成四队,分四个方向出去找,找不到你们也不用回来了!”李进神色焦急,看着那些人还愣着,大叫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他喊完这嗓子,这些家丁才仿佛大梦初醒,纷纷去马厩牵出马来,趁着夜色去了。
洪启年一愣,走到李进身边打了声招呼:“李家主,发什么什么事了?有没有我能帮得上忙的?”
李进紧皱着眉头,忽然又长叹一声,复杂的看了眼洪启年:“哎,我那姑娘自从几个月前,就一直郁郁寡欢,每日茶饭不思,我们看的心里难受,就让她在后院幽静之所静心平气。”
“可今天奴婢去送饭的时候,却发现妙彤已经走了,只留下张字条,你看看。”说罢,李进就把一张字条递给洪启年。
洪启年摊开字条,就看到上面娟秀的字体,写着:“孩儿常感人道多坚,红尘多愁。因此欲离家云游,探寻仙缘,得达仙道,思虑甚久,慎之又慎,爹娘勿念。”
洪启年脸色变了变,叹了口气:“李小姐外柔内刚,一旦走了,恐怕轻易是找不回来的。”
李进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李家一直找了三天,都没能找到李妙彤,老太爷李正平说了句“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留不住的就让她去吧。”这句话,李进才收回人马,偃息旗鼓。
李妙彤走后第七天,洪启年还在内视自己受损的经脉,心里思绪万千。
这经脉一直通不开的,自己修行之路也一片黑暗。
难道,真的要去修行宗门那里碰碰运气?或者是向山神墨朱求助?否则一直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
洪启年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久违的感到纠结起来。
刘铤见洪启年一直烦恼,心里也为他感到难过,不过,这样一来,洪启年天天想着经脉的事情,就没法和自己切磋了。
刘铤想了想,虽然心里过意不去,但还是向洪启年告别:“洪大哥,我要去寻找其他高手切磋,来提高的境界。”
“我知道。”洪启年见刘铤一副担忧的神色,宽慰他道:“你不用心里觉得过意不去,武者一道,有人走得快,有人走得慢;你走之后,我说不定反而静下心来,把经脉打开呢!”
“可是....”刘铤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你放心,我其实自有门路解决,只是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轻易动用而已。”洪启年说道。
刘铤听到洪启年的话,才松了口气:“那就好,洪大哥,我还真怕你会因为这点挫折就止步不前呢。”
“嘿!”洪启年打了刘铤胸脯一拳:“你想多了,小子!”
刘铤大喜,什么也没收拾,说走就走了,倒是随性。
走了也好,洪启年看着刘铤离开的背影,他也希望刘铤能够提高自己的实力,这个世界上的武者越强越好,越多越好。
量变引发质变,只有武者足够多,才能出现质量够高的强者。
由灵气修士所晋升的陆地神仙压制世间已不知多久,需要有武者与其相互抗衡!
正想着,忽然丁策来到门口,见洪启年沉思不语,就在那里静静等待。
“嗯?”洪启年眼角的余光发现丁策的身影,神色一动,出声问询:“丁老弟,有事吗?”
丁策“哦”了一声,说道:“其实是有个人要找你。”
“是小如吗?”
“不是,是个拉车的。”
“拉车的?”洪启年站起来,走到立在架子上的银蛇棍旁边,细细的摩挲起上面的蛇纹,细想找自己的人会是谁。
“他说有事找你。”丁策顿了顿,补充道:“我看他衣服挺旧的,四五十岁的样子。”
洪启年想了想,还是不知道到底是谁要找自己,就对丁策说:“走吧。”
两人离开套院,洪启年来到正门口的台阶上,就看到台阶下面停着木板车,车轮子满是干掉的泥巴块,尘土簌簌的往下掉。
现在是早春时节,按理说春雨早该下了,可最近却一直干打雷不下雨,洪启年一看到这车轮上的泥土,就知道这辆车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
板车上放着渔网,层层叠叠,千头万绪,让人理不清前后。洪启年一直都不知道那些渔民是怎么找到渔网的头尾的。
视线拉开,洪启年就看到拉着板车的是一头极普通的老黄牛,板车停下,它就低头啃食着地上新长出来的野草,春风拂过,地面的野草方兴未艾,就被这头老牛吞食殆尽。
一个衣着破旧,脸庞瘦削的男人坐在板车上,正望着个放在板车上的大肚瓷缸,不时露出犹豫之色。m.χIùmЬ.CǒM
洪启年看了看那男人,就顺着他的视线投向那个极光滑照人的彩釉瓷器。
瓷缸约莫两掌长,缸子里没有水也没有鱼,就那么空空如也的置放在板车上,洪启年忍不住问:“这缸子是养鱼的鱼缸吧?”
男人抬头看了眼洪启年,眼角的皱纹慢慢紧了起来:“这缸子的确是养鱼的,之前那条鱼养不熟,现在我只是在犹豫下一条该养什么样的鱼。”
“这缸子这么好,一定要养条好鱼。”洪启年评价道。
“嗯,我知道......你就是洪启年吧。”男人应了一声,就张嘴问道。
洪启年点点头:“你有什么事吗?”
“呵呵,我是个远道而来的渔夫,来到这边打渔,可是没有住的地方;我听你家邻居说,你已经搬到这里,家里空着,我想问问我能不能租住你家几个月?”男人问道。
“打渔的?你这样子,是从哪里来的?”洪启年眉头一皱,看了看男人身上破旧的衣服,在不知道他跟脚的情况下,洪启年不太想和陌生人扯上关系。
“临江县。”男人慢慢的说:“本来那里沿着穆公江,我们都是沿江打渔的渔民,可最近那里老是哗哗下雨,江潮涌起,浪花太大,堤坝也快见了顶;我们这些沿江的渔户都害怕大江过堤,都逃出沿江县,来到别的县城讨生活了。”
“哎,兽有兽道,鸟有鸟道。可惜我活了四五十年,只会捞鱼打渔,别的什么都不会,所以就来到这儿来看看,能不能在村边的河里捕鱼,拉到县城里去卖,维持生活这样子。”男人苦着一张脸,幽幽诉苦。
洪启年仔细想来,长白山脉的确分出一条河流,距离村子不远,要是在那条河里捕捞鱼虾,也许能收获颇丰。
想着,洪启年说道:“我家那房子很是破旧,好几个月没有修缮过,顶上茅草都不好用。井也枯了,你要用水要走很远去村西头打水,这个环境我也不好要你租子,只要你把我家房子好好收拾一下,重新通下井,你就尽管去住吧。”
自己终究不可能老是在这个小山村里呆着,想要达到更高境界,总是要去往更广阔的天地修行。
那么自己这个小屋子,总是要有人修缮打理的,本来洪启年是想要拜托丁策的,不过现在自己却有了更好的人选。
想着,对于眼前这个老男人,洪启年就一口答应下来。
“多谢。”男人淡淡笑了笑:“对了,我姓罗,你叫我老罗吧,洪小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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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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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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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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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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