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道:“原来青青也有这一面!”
飞寻不解,问道:“很庸俗吗?”
临渊道:“嗯!”
飞寻愤愤不平:“小黑鱼,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
临渊只是笑而不答。
飞寻停下脚步大眼一瞪,将临渊的食指塞进嘴里咬着不放。
临渊也不喊疼,由着他咬,只宠溺地看着他笑。
飞寻咬的没意思便放开了,“哼”了一声嘟着嘴斜睨着临渊。
临渊捧起飞寻的脸,凑上去吻了吻他的额头,道:“可是,我很喜欢!”
上山的路又细又窄又陡峭,只能一人通过。临渊便在前面爬,一只手伸到后面拉着飞寻,一把弯刀当做登山爪用。琇書蛧
才爬了不及十分之一,飞寻便累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临渊便寻了一处大岩石,停了下来。
恰好大岩石凸出来,可供两个人坐着休息。临渊将身上的黑狐狸毛大氅铺到大岩石上,抱着飞寻坐上去,又掏出一个帕子给他擦擦汗。
飞寻红着脸蛋抱怨道:“这山也太陡峭了,若有信徒,怎么上得去拜佛?”
临渊道:“神仙才需要信徒,佛哪里需要信徒!在佛眼里,众生平等!”
飞寻一时哽住,摸了摸鼻子,尴尬道:“也是!”
临渊倒出一粒仙丹塞进飞寻口中,又递给他一个水袋,道:“小世子给的仙丹就剩这一粒了,等回去了再找他拿一些。”
飞寻吞下仙丹,将水袋挂回临渊腰间,笑道:“我都吃了这许多仙丹了,怎么也不成仙?难不成仙丹也有假的?”
临渊笑道:“仙丹也分类,这又不是飞升的仙丹,自然不能成仙!”
飞寻来了兴趣,问道:“那也有能飞升的仙丹吗?”
临渊道:“有是有,就是不怎么好得!而且若无根基,没有经过自身辛苦修炼,而仅靠外力飞升的仙,也是不能长久的,迟早会被打下界的!”
飞寻道:“为何?”
临渊道:“能力与地位乃是相辅相成的,与人间晋升机制无太大不同。”
“原来世上并没有一劳永逸之事啊!”
飞寻撇撇嘴不再言语。
等休息够了,飞寻站起身来,拿起黑狐狸大氅披回临渊身上,仔细替他系好。临渊揉揉飞寻的脑袋,才又拉着他上山。
奇怪的是白雪覆盖的泥土之下生机盎然,许多奇花异草不惧寒冷的冒出头来。
飞寻顺手捋了一把,将阿姐的压箱底儿的编花手艺拿了出来,编了个绝美的花环戴在头上。香气馥郁,瞬间就觉得疲劳一扫而光。
飞寻便又快快编了一个给临渊戴上,道:“这是神奇的花环,可以解乏提神!”
临渊道:“你采的都是仙草灵花,自然神奇!”
飞寻忙双手合十道:“我佛慈悲,不知者无罪!弟子愚昧,佛祖莫怪!”
临渊笑道:“佛祖没有这么小气,不会怪罪的!”
飞寻吐了吐舌头,才又拉着临渊的手开始往上爬。也不知是吃了仙丹的缘故,还是戴了花环的缘故,二人竟比初始时快了许多。
山也似乎没有那么陡峭了,道路也宽敞了,二人便可并肩而行了。
飞寻回头看了一眼,差点没掉下去。临渊手快揽住了他的腰,将他抱进怀里。
坐着休息的那块大岩石只剩下一个小点儿,上山的路就像截短短的线,飞寻看的头好晕。
临渊便带着他向上爬,道:“别向后看,反倒害怕!”
飞寻道:“下山怎么办?我只顾向上爬,快上到巅峰了,却发现回不去了!”
临渊道:“既来之,则安之!”
飞寻又继续往上爬,二人携手走过了山花烂漫,走出了藤蔓纠缠,走进红色的蒲公英的飞絮,走出了饮雪绿腊梅的浮香,终于到了峰顶。
红日已是金灿灿的了,已经偏过了正午。
飞寻在峰顶的松柏之间寻那只雍容傲气的孔雀,转来转去也不见踪影。
临渊跳上一株古松上极目眺望,但见远处崖边上红红火火的一簇花儿当中站着一个绿色的身影。临渊凝神仔细看去,绿影绰绰却如梦似幻。
飞寻道:“好奇怪,这雪地里连一个脚印都没有,树梢上也没见它,藏到哪里了呢?”
临渊跳下树来,拉着飞寻向崖边走去,边走边说:“怕是故人在此!”
飞寻奇怪道:“故人?”
临渊不语,只拉着飞寻往崖边上奔去。飞寻在故人里仔细搜索了一遍,又与佛光对上了,转了好几个脑洞,才问:“小黑鱼,你说这里的佛是我兄长吗?”
临渊道:“若没猜错,那只孔雀就是你兄长!”
飞寻虽不解其中缘故,却不再说话,努力向崖边奔跑。
那崖边儿看似不远,可跑了许久都到不了尽头。飞寻已经累得不行,又停下来直喘粗气。
临渊纳闷道:“难不成是海市蜃楼?”
飞寻弯着腰猛呼一口气,才直起腰来,看着临渊:“不会吧!”
临渊指着远处的崖边儿道:“你看,花儿都不见了!”
飞寻心一凉,一屁股坐到了雪地里,道:“咱们不是坠入什么幻境里了吧?跟你们龙族圣地一样!”
临渊才后知后觉,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到眉心。再看之时,原来两人已经立在崖边上了。若再多跑十几步,便直接冲下悬崖了。
飞寻道:“好险,差点粉身碎骨了!”
临渊低头看飞寻,原来飞寻扯过他的手也滴了一滴血在自己眉心,所以也看清了陷阱近在咫尺。
烈焰般的花儿开的如火如荼,却能闻到一股血腥之气。临渊俯下身体仔细看去,原来花儿是用鲜血浇灌的。“我起初看到的绿影,应当是来浇灌花儿的人。”
飞寻道:“怎么要用鲜血浇灌花儿呢?谁能扛得住流这么多血而不死呢?”
临渊道:“若不是情非得已,便是……”
飞寻道:“会像我兄长待入魔的阿桐姐姐那般吗?”
临渊不语,飞寻便用弯刀割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到花圃里,道:“那便尽一点心意吧!”
临渊阻止不及,却见那花儿突然生出许多绿叶并迅速长大。
飞寻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半晌才道:“这花儿好生奇怪,难道还认主?我是不是坏了大事?”
临渊道:“也未必,再等等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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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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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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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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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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