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楚天然反应过来，季为民叼着烟，拉着他就穿过了训练场前方的一道小门，径直走入了高二级部的训练场中。
一进高二训练场，入眼感觉整个场地相比于后训练场明亮了许多，头顶大灯明显增加，整体面积与后训练场差不多大，只是少了靠墙一圈的训练器材，换成了三个绳墙擂台。
此时一名看上去三十多岁的男老师正带着自己的学生在其中一个擂台上进行切磋，整体气氛十分热烈，围在擂台边的学生们时不时的会对擂台上的学生喝彩。
只是看着台上学生们相互点到为止的动作，楚天然顿时皱起了眉头，脸上也闪过一丝怪异之色。
如果对抗训练仅仅是这么练的话，要练到哪辈子去？
这拳脚一板一眼的，还没有季为民揍自己一半重！
“季主任？”
“这么晚了，您在这干嘛呢这是？”
带队的男老师首先注意到了季为民，虽然他是高二级部的老师，直接受邱宇管辖，但老师之间的联络十分密切，认识身为高一级部主任的季为民简直太正常了。
但他随即注意到了季为民身边的楚天然，看着楚天然身上有些脏兮兮的白色训练服，眼底闪过疑问之色。
季为民把烟递给楚天然，让楚天然走到垃圾桶前把烟头按死。
他看向带队老师问道：“中清，这是你们班上的学生？”
李中清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扭头看向自己的学生道：“对，季主任，这些都是我的学生。”
“唉，不过都是些不成才的，让季主任见笑了。”
“哪的话。”
季为民笑着拍了拍李中清的肩膀，道：“你的能力，我和老邱心里都很清楚，我可没见到高二高三有哪个班住校的第一天早早的就把训练场给占了。”
“现在学生们集体住校了，过两天这个训练场一定很挤，有什么困难及时跟老邱汇报，学校会集中解决的。”
李中清笑着点点头，“那就要麻烦学校各位领导多费费心了。”
“客气了。”
季为民看向擂台上依旧在比试拳脚的学生，问道：“你们今天晚上练对抗？”
李中清嗯了一声，转身同样看去，“是，前几天在训练课上的时候，我发现这些孩子的近身搏斗能力实在是太差了。”
“我当初在鬼灵基础课的时候不知道跟他们说过多少次近身格斗的重要性了，结果前几天一练，全都乱套了。”
“这不，我是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带他们来加练了。”
“要不然这个学期期中考试的时候，我们班可要在邱主任和各位领导面前丢大脸了。”
李中清的话还算是中肯，季为民身为鬼灵小队出来的鬼灵者，是经历过真正生死搏杀的人，这些孩子拳脚僵硬，动作浮夸，出手无力，最重要的事眼里根本没有训练的那股子认真劲，根本没把训练当回事。
“看看，看看。”
此时擂台上对战的两名学生中的一人甩了甩自己有些发酸的手腕，张口不知道跟另一人说了些什么，立马举手认输，示意人群换下一批人上台。
李中清无奈的说道：“每次训练都是这个态度，这两天为了让他们摆正自己的态度，我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我们这帮孩子，太懒了。”
季为民再度拍了拍李中清的肩膀，低头看了一眼盯着擂台皱着眉头的楚天然，嘴角扯出一丝微笑。
“中清？”
“怎么了，季主任？”
季为民抓着楚天然的肩膀，往李中清的面前送了送，“你看这个孩子怎么样？”
楚天然被季为民突然来的这么一下整的有点蒙，他有些茫然的看了季为民一眼，继而扭头对着李中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李中清看着眼前的楚天然，一时间有些搞不清季为民的意思。
“季主任，您这是？”
季为民笑着拍了拍楚天然已然算得上结实的肩膀，道：“这个是我的徒弟，楚天然。”
“您的徒弟？！”
李中清显然大吃一惊，他瞪着双眼仔仔细细的打量了楚天然一番，暗暗吃惊。
“原来这孩子就是您的徒弟啊。”
“我早就听说您在这学期开学之初就收了一个徒弟了，是个实打实的天才。”
“今天这么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刚才如果我没感受错的话，这孩子是不是已经拥有‘一环’以上的精神力了？”
“哈哈！”
季为民笑着拍了拍李中清的臂膀，“中清，你的感知力还是依旧犀利啊。”
“说的没错，天然这孩子最近刚刚晋升到‘一环’境界。”
他没有将楚天然早已“二环”的实情说出，而且在他的心中，有了自己心玉的辅佐，楚天然在高二之前，至少能晋升至“三环”境，“四环”境也未必是不可能。
这一届的高二学生，因为学校分时线的影响，资质远低于高三与高一的学生，若他将楚天然的真实实力说出来，不利于自己这突发的临时计划。
李中清眼中闪过一丝艳羡之色，连声说道：“唉，真不愧是天才啊。”
“新学期这才刚开始一个月，就已经拥有了“一环”精神力。”
“季主任，不瞒您说，我们班上有几个学生，直到这学期临近开学才达到‘一环’境。”
“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啊。”
季为民笑着对他摇摇头，算是自己的一种对李中清的宽慰。
“那你们班上精神境界最高的学生达到什么程度了？”
李中清指了指擂台人群外的一名女生，道：“就是那名学生，名叫马尧纯，现在已经是‘三环’的境界了。”
季为民心中有了数，点头说道：“中清，你有没有听说过鲶鱼效应？”
“鲶鱼效应？”
李中清神情一怔，随即恍然道：“啊，是最初为了保持沙丁鱼新鲜度的鲶鱼效应？”
季为民点点头，道：“你手里学生的情况，我多多少少还是从老邱那里听到过一点的。”
“对于高二两个鬼灵班，跟一班比，你们班差距太大，所以班上很多同学，就会产生放弃心理。”
“按照他们这些年轻人的话来讲，叫什么...摆烂？”
“这就像是渔船上挤在一起的沙丁鱼啊，所以，他们现在需要一定的刺激。”
季为民说着，拍了拍楚天然的脑袋，笑道：“这不，天然就是对你们班学生的一个良好的刺激。”
“你想想，对于你们班男生来讲，一个高一的学弟都能在擂台上打败了，而且还是当着同班女生的面，心里会甘心吗？”
“这会很大刺激男生们的求胜心理，从而达到激励他们的目的。”
李中清看着一脸无奈的楚天然，眼中渐渐亮起了精芒！
说不定，这个方法还真的管用！
“等下，季主任，那我们班上的女生呢？”
季为民笑了笑，道：“当你们全班大多数同学的训练氛围被充分调动起来，你还害怕女生们会不认真训练吗？”
李中清听了这话，顿时喜出望外，他在心底仔细斟酌了一下，这确实是一个称得上妙的方法。
“不过，季主任，您的这个弟子，跟我的学生打...没问题？”
“他们再怎么差，也是高二的学生啊。”
“没事！”
季为民满不在乎的摆摆手，道：“天然经过我的训练，别的先别说，光是抗揍这一点你完全可以放心！”
李中清这下彻底放下心来，他满怀期待的看着楚天然，右手朝擂台上引了引。
“楚天然同学，上台吧？”
楚天然有些惆怅的看着季为民，这是对练吗？
这不是砸场子去了吗？
没见过这么坑徒弟的啊，学长们要是把自己群殴了怎么办啊？！
季为民冲他点点头，道：“去你的拳脚需要学会应对各种情形，如果一味跟我对练，虽然提升较大，但是极为容易形成思维定式。”
“你还年轻，需要找到适合自己的拳法。”
“去吧。”
楚天然见季为民一再坚持，无奈的耸了耸肩膀，扭头看向高二学生们的目光中逐渐浮出一丝灼热。
正好...我也想知道我现在的水平对比学生究竟到什么程度了。
李中清将擂台上的男生赶下去之后，带着楚天然站到了擂台上，楚天然看着擂台下方那几十只集体聚焦过来的眼睛，心头终究还是有一丝紧张。m.χＩùmЬ.ＣǒＭ
李中清站在楚天然的右侧，面向自己的学生，左手成掌托在楚天然的身前，“同学们，站在我身边的这位同学，就是来自高一级部的楚天然同学。”
“大家肯定对于他比较陌生...”
“不陌生，校草榜第三！”
人群中，有女生认清楚天然的脸后，顿时惊叫起来。
李中清也不恼，笑着继续说道：“看来咱们班上有的同学还是知道天然同学的。”
“但是今天天然同学不是过来跟大家打招呼的，而是进行对练的。”
这一下，人群中顿时想像炸开了锅一般，男生女生们全都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诧异。
毕竟，一个高一刚开学一个月的学生，与已经过一年锻炼的高二学生对练，在他们看来确实是一件令人震惊的事。
“对练，真的假的？！”
“就是啊，我当初这个时候，才刚刚学会冥想呢。”
“这不明显让我欺负人吗？”
“啥玩意欺负人，我看就是老李多多少少有点看不起我们了。”
“你们谁要是上去跟天然弟弟对练，都给老娘下手轻点听到没有，别打伤了天然弟弟的脸！”
“就是，谁动手伤了天然弟弟的脸，老娘就撕了你们的脸！”
李中清指了指楚天然身上训练服，道：“同学们似乎很惊讶，有些不相信，但是看楚天然同学的训练服就知道了。”
“这件事是经过高一级部季为民主任同意的，你们中间谁都可以上来与天然同学进行对练。”
“当然，是纯粹的近身格斗，不包括使用鬼灵和精神力，以及你们的武器。”
“你们谁上来第一个对练？”
听到李中清的发问，擂台下面的学生再次交头接耳起来，其中有不少男生已经被身边人催促的跃跃欲试起来，正在台下不断给自己施加上台的勇气。
毕竟对练事小，面对众人的围观才是真正造成心理压力的地方。
但人群中，已经有极小部分同学皱起眉头，无声的观察着表情淡然的楚天然，面对一整个高二班级的挑战，面前这个仅入学一个月的男生竟然看上去有恃无恐。
他一定是有所仗依，说不定自己的班主任说的没错，这个男生，真的是个天才。
高二学生人群讨论了许久，终于，一名男生从人群中迈步登上了擂台。
他脱下了自己的校服外套，露出了里面结实的肌肉，仅仅是望过去，就能知道这精实的身材中蕴含了不少能量。
男生看了楚天然一眼，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在他看来，击败楚天然这种鬼灵学徒中的新人菜鸟并不是什么难事，最重要的自己能够在全班女生面前装一下杯，如此才是他登上擂台的根源。
“老师，我来打个头阵！”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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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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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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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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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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