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警察此刻正有些疲惫的摊在椅子上，看着手里的审讯笔录。
其中，一名年纪稍大的警察看向身旁的年轻警察，问道：“怎么样，小吴，这个付桂芬在讯问的时候有没有撒谎？”
吴景辉脸色微微有些难看，摇头说道：“没有，建哥。”
“我的鬼灵整个过程没有检测到这个付桂芬有什么大的精神波动。”
“再加上咱们这是通宵讯问，这个老板娘已经把她祖宗十八辈都交代干净了。”
孙永建叹了口气，“咱们要她的祖宗十八辈也没用啊。”
“关于这个案例的一点关键线索都没有。”
“那个70号的画像出来了没有？”
吴景辉点点头，道：“出来了，已经按照所长的意思，联合整个天源市的警察所，进行全城通缉了。”
孙永建颔首说道：“希望这个70号不会什么易容术吧。”
“法医那边有消息了吗，死者什么身份？”
吴景辉掏出手机翻了翻，调出一份检验报告说道：“两分钟之前发到了我的手机上。”
“建哥，这回案子可能有麻烦了。”
“怎么说？”
吴景辉的脸上苦意加深了一分，道：“经过法医那边的基因检测和比对，这个死者名叫张茂勋，年龄四十七岁，身高一米七三，生前体重大概在一百八十斤到一百九十一斤之间。”
“最重要的是，他是一个鬼灵者，“二轮”实力，是我市鬼灵协会的一名成员，已经入会很多年了...”
“什么？！”
“鬼灵者？！”
孙永建猛地坐直身子，一脸震惊的看着吴景辉。
妈的，事大发了！
如果是恶性鬼灵者针对普通人作案，他的作案动机很有可能是个人纠纷或者是其他常见犯罪理由，例如抢劫，入室盗窃杀人，等等。
可如果是鬼灵者对鬼灵者出手，除了上述的一系列犯罪理由外，还有可能是境外鬼灵势力的渗透或者境内恶性势力的暗杀。
要知道，一个城市的鬼灵者，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就是这个城市的防守力量。
虽然现在天源市境内并没有鬼墟，但鬼墟这个东西的生成是没有任何征兆的，谁也不知道未来哪个时候在城市境内就会冒出一个鬼墟来。
当鬼墟初次出现的时候，为了防止它的无序扩张，城市中的鬼灵者必须进入鬼墟清理野鬼和恶灵，这种情况进入者往往带有死伤。
这也是鬼灵者在这个社会地位崇高的原因。
但现在一个鬼灵者杀了另一个鬼灵者，无论是什么原因，自己这些人肯定都要顶上莫大的压力进行破案。
吴景辉显然也明白其中的道理，问道：“建哥，现在咱们怎么办？”
孙永建的脸色从震惊变成苦恼，他深深叹了口气，道：“唉，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可不好过喽。”
“你跟家人说一声吧，未来这段日子，你可能吃住都在所里了。”
“市里的鬼灵协会有什么动静吗？”
鬼灵协会是国立鬼灵部下分到各个城市的分部，对整个城市境内的鬼灵者有着直接的管理权限，即使不是本协会成员的鬼灵者，鬼灵协会对其也有监督和劝导之能。
一般发生关于鬼灵者的案件，鬼灵协会都会极为关注，因为每一个鬼灵者的一举一动，在普通人的眼中，都是在代表全体鬼灵者。
一不小心就会在网络上掀起一场巨大风暴。
十年前，那名代号“血尘”的鬼灵者那些骇人听闻的行径，一经曝光直接在网上掀起了惊涛骇浪，甚至一时间还涌出了“要将所有鬼灵者关押起来”的说法。
虽然这个说法很快被国立鬼灵部压了下去，但是一直都没有销声匿迹，只是不漏风头罢了。
所以鬼灵协会只要听到有关于鬼灵者的案件，都非常关心案件的经过以及结果，生怕十年前的那场网络混战重演。
吴景辉摇摇头道：“还没有传来什么消息，可能鬼灵协会那些人还没有得知这件事。”
“不过，审讯之前我在厕所里抽烟的时候，遇到所长了。”
“当时他在打电话，听电话那头的语气和声音，应该是市局打来的，把所长一顿好训。”
“看来，这件事的舆论压力是越来越大了。”
孙建成点头说道：“是啊，所有的被害者都是呈干尸状死亡的，是个正常人都能猜到是鬼灵者所为。”
“估计所长又被下死命令了。”
吴景辉说道：“是啊，可这件事对比另外两个案件，还有很多一点。”
“最明显的就是，这件事究竟是巧合，还是有预谋的行动。”
“还有，凶手究竟是用什么方法把人体变成干尸的，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现在问题太多了。”
“所以说啊！”
孙建成大叹一声，道：“抓紧时间搜集证据破案吧，咱们可没有那么多时间耽误。”
“抓住凶手，还受害人及其家属，以及整个社会一个公道。”
“走吧，咱们去检验科一趟，看看没有有在现场捡到凶手的毛发或者搜集到其他线索。”
......
特等高中，玄金界场
季为民和楚天然面对面坐着，嘴里不停的抽着烟，似乎在想些什么。
楚天然闻着周围这呛人的烟味，皱了皱鼻子，心里直呼受不了，往身后退了些。
蜃影的事似乎给季为民带来了很大的冲击，他就这么干坐着，许久没有说话。
“师父...”
“我有一件事想问一下。”
见两者之间的气氛极为尴尬，楚天然主动站出来挑起话题。
季为民看了他一眼，道：“什么事，问吧。”
楚天然问道：“师父，那天在天台上的时候，郑怀是以干尸的形状死去的。”
“当时我就在想，这应该是精神力过度透支，再加上以普通人之躯驾驭鬼灵之后死亡的。”
“但是，这些天市里发生了两起杀人案，死者都是以干尸的形态死亡。”
“这两者之间是不是相同的原因。”
季为民皱了皱眉，沉吟许久说道：“大概率不可能。”
楚天然听到这个答案，心头一震，忙问为什么。
季为民说道：“你要知道，鬼灵是一个统称，分为鬼和灵，野鬼和恶灵是不可能成为可控鬼灵的，而鬼灵者的可控鬼灵就更不可能了。”
“鬼灵者的鬼灵跟自己的灵魂挂钩，如果鬼灵者的鬼灵消散，鬼灵者轻则灵魂大幅受损，重则直接死亡。”
“这还是收到攻击后消散或者是鬼灵者将自身鬼灵自爆之后的结果。”
“我成为鬼灵者这么多年，还从未听说过有哪种方法能让一个普通人在短时间内成为一名鬼灵者。”
“所以，我对郑怀的事保持了沉默，因为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
“要是国立鬼灵部那些个老家伙知道了，咱们华夏甚至是整个蓝星的鬼灵发展史都要被改写了。”
“这种事，极大概率不可能短时间内出现第二次，可...世上无绝对，我也不能说死。”
楚天然点了点头，神色有些愀然，尽管季为民认为这极不可能，但郑怀的事说明，一些以往看起来绝不可能的事情是有可能发生的。
可眼下他有一种直觉，郑怀的怪异和这两起杀人案，有着直接或者间接的联系。
仅凭借郑怀这个普通人不可能能将野鬼恶灵或者其他鬼灵者的鬼灵拘在自己身上，在他的背后，一定还有着什么人帮他。
“师父，还有一个问题。”
“郑怀隐藏在学校里，是为了做什么？”
季为民抽了口烟，目视前方道：“不知道，但是据教务处的人说，郑怀去过一次校长室。”
“虽然被老头子办公室的符文大阵弹出来了。”
楚天然能想到的，季为民也能想到，对于郑怀背后的人，他隐隐有一些猜测，但是目前掌握的线索太少，很难摸清。
“符文大阵？！”
“校长的办公室还有符文大阵啊。”
“对啊。”
季为民看了楚天然一眼，道：“不仅仅是校长室，学校里的重要场所也有。”
“学校，鬼灵协会，市政府，天源市...曾经的鬼墟下面，都存在着符文大阵。”
楚天然心头大为震惊，他也会勾勒符文，明白勾勒一句符文阵语需要耗费多少精神力，虽然他现在还不能刻画一个完整的符文阵，但依然能想象得到这需要耗费多少精神力。
那么多、那么大的符文大阵，那得需要多少精神力，耗费多少功夫啊！
“那他去校长室做什么？”
季为民吐出嘴里的烟，道：“谁知道呢。”
“老头子办公室的里的东西太多了，重要文件，各种灵物，不然为什么要刻画一个符文大阵守护。”
楚天然点点头，低头沉默着，缓缓恢复体力，任由自己胡乱思量，不知怎么，突然想到了自己以前跟楚珺娅的一次对话。
“师父，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季为民听到楚天然的问话，脸上没有任何不耐烦的表情，按死手里的烟头，点头道：“还想问什么，说吧。”
在季为民看来，楚天然什么都不问才是不正常的。
他成长的太快了，很容易遇到一些现阶段还不能完全理解的问题。
“师父，我记得有些来自于乡野故事的恶灵是因为有人相信是吗？”
季为民颔首道：“嗯，对，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
楚天然继续问道：“那这个世界上有神吗？”m.xiumb.com
季为民轻皱眉头，没能立刻明白楚天然话中的意思：“神？什么意思？”
“师父，你看，乡野故事的恶灵是因为有人相信，那世界上那么多人信仰神，想什么上帝，真主，佛祖啊，还有咱们华夏本土的什么太上老君，玉帝和王母娘娘。”
“这些人物受到这么多的信仰，难道就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吗？”
季为民颇为震惊的看着楚天然，他没有想到，楚天然能够想到这一层。
沉思片刻，季为民摇头说道：“没有，磁场紊乱七十多年来，一个都没有。”
“那人造的野神呢？”
季为民神情一怔，有些惊异的看着楚天然：“什么意思？”
楚天然连忙解释道：“你看啊，师父。”
“就像是青石鬼，在乡野故事中生性残暴，但如果有人把它奉为神，它不就成神了吗？”
季为民：......
他似乎被楚天然的说法说愣了，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烟，打火点燃。
“嘶—呼—”
深吸一口，他吐出大团的烟雾。
这一刻，他神情有些复杂，因为这一次楚天然的提问，实在有些超出他的想象范围了。
“徒弟？”
“嗯？”
“时候不早了...”
“师父，你还没回答我呢。”
“别说了，你赶紧回家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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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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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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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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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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