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江问烟应了一声。
宴会开始,皇帝今日明显兴致不错,喝了不少酒,没到片刻就离了席,将一切全部交给皇后打理。
皇后扫了几眼淑容妃,低声讽笑:“妹妹今日穿的跟新嫁娘一样,这是要夺新嫁娘的风头?”
“妹妹瞧着好看就穿了,何况是人年轻貌美,穿什么都是好看的,哪像姐姐,这么重的颜色,妹妹可穿不好呢。”
淑容妃十级反讽宫斗王者。
江问烟确认无误,只是你们两人对峙能不能考虑一下坐在底下的小辈?
她们就坐在离主位很近的位置,上面的一言一行都能瞧得个一清二楚。
皇后脸一沉,心里不爽,就想找人出气,她总不能找淑容妃,她如今风头正盛,是陛下心尖上的肉肉,不能动,那就……
“小六,这几日舞蹈学的如何?”皇后挑眉,看向和江问烟坐在一块儿的六公主。
六公主嚼吧唧嘴里的东西,一脸呆滞的看向皇后,她一向是宴会的透明人,为何要点她,让她好好吃不成吗?
“她学什么舞蹈啊。”成芷哼了一声,“这么肥怎么学的好?怕是连胳膊都伸不开了呢。”
成甜忽然觉得手里的食物不香了,她扯了扯江问烟的衣袖,红着眼问:“我……我肥吗?”
江问烟翻了翻眼皮,这三公主也是眼瞎,这珠圆玉润的小美人儿哪里肥了,就算是肥,也比满头插满珠翠的女人强的多罢。
“小六,去跳个舞给舅母瞧瞧,正好也让几位公子相看几眼,日后你的婚事,就好找了。”
皇后虽是这么说,嘴角却掩饰不住的上扬。
怕是有取笑的意思在里头。
谁不知道六公主懒惰,白白生了一张第一美人的脸,却是个草包美人。
美人无才便是德,可谁不知道肚子里有点墨水的美人儿?
前者只能当金丝雀养着,后者才是做嫡妻的。
“你会跳吗?”江问烟低声问了她一句。
“不太会。”成甜垂着眸说。
“那你上去随便跳几下,我给你伴乐。”
江问烟见成甜怯怯的,心生不忍,想着还不如帮帮她,于是起身同皇后道了,“问烟抚琴,六公主跳舞,如何?”
皇后自然也是乐意。
反正江问烟也不至于能弹出什么稀世曲子,不如让她们俩都上去出丑算了。
宫女将琴递给江问烟,江问烟一摸上琴,皱着眉问:“有更好的琴吗?这琴声音听着有些闷,我怕崩断了就不好了。”
“本宫有把焦尾琴,去取来。”淑容妃桃花眼一眯,差人道。
焦尾琴入手,江问烟眼睛亮了亮,她没弹过这么好的琴,七根弦,正好适合高难度的曲子,再看小公主一身桃粉色的舞裙,一头如瀑墨发垂下,腰间一条束带,显得整个人娇小玲珑,芙蓉遮面。
不少贵女已经恨的牙痒痒。
就算人是草包,也是皇城第一美人,不是吗?
江问烟勾唇,起乐。
台上女子笑意正浓,素手纤纤在琴弦上反复拨弄。
台上女子一舞动京城,步步皆如莲花盛开,美不胜收。
景言在珉了口酒,实际上早就被换成茶了。
他目光一瞬不瞬落在台上女子的身上,尤其是她嘴角那一抹怡然自得的笑。
或许她本该如此耀眼。
景言在想。
一曲完毕,惊愣众人。
皇后也是久久才回神,就听到身边三公主嚷嚷道:“怎么可能,她这么肥竟然还能跳舞?她不就是个草包废材!”
“闭嘴,芷儿。”皇后怒斥,“那是你妹妹,你编排什么?”
先不说老王爷在不在场,底下肯定有王府的人,要是她们千娇万宠的小公主被人欺辱了,闹到陛下那边,怕是陛下又得和她置气了。
为了一个成甜,破坏帝后感情,不值得。
三公主气鼓鼓的,撇过头。
“我跳的还成吧?”
成甜眨了眨眼睛,凑到江问烟耳畔问。
成,太成了。
“这就是你说的,不太行?”她低笑一声,调侃道。
成甜挠了挠头,“因为母妃说在外面要谦虚,不然会被人鄙视的。”
江问烟笑了笑,这王妃也是个有趣儿的。
不过她现在头有点晕,许是刚才酒的后劲还不大,这一会儿出了些汗,酒劲反而上来了,她迷迷糊糊的歪着头,直到宴席介绍,她还呆愣愣坐在原地,不知所措。ωωω.χΙυΜЬ.Cǒm
成甜戳了戳她,“我去找十三哥带你回去。”
正准备找人呢,就见十三哥站在她的身后。
“我来罢。”他上去,将江问烟抱起,转头对成甜道了声,“谢了,六皇妹。”
“客气什么。”成甜撇着嘴,“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客气的。”
一家人么……景言在低笑一声,不语。
他抱着江问烟离开皇城,怀里得女人睡的很香甜,时不时吐着一个酒泡泡,马车颠簸了两下,她也只是蹭了蹭他的胸膛,随后稳稳的睡着。
跟个小憨包一样。
景言在俯身亲了亲她的唇角,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酒香,不知该如何是好,该说她贪杯还是说她酒量小,还偏要去喝,是难过嘛?
景言在不懂,不过很快那双明媚得眸子便徒然睁开,一双眼睛带着一点迷离,伸手似乎想摸清面前的人是谁。
“唔……夫君。”她娇滴滴喊了一声。
景言在浑身如同被雷点击打了一番,不可置信的睁着黑眸。
望向怀里乱动的小女人。
“你刚刚叫什么,再叫一遍!”
他捏着江问烟得手腕,许是力道重了,她有些吃痛,低低呜咽了一声。
“夫君,你轻些好不好,烟儿手疼。”
景言在觉得,他现在整个人都飘飘忽忽的,那点不快抛之脑后,抱着人,他便猛地亲了起来。
江问烟倒也配合,任由他亲着亲着,这亲吻就变了味道。
只见一样东西抵着她,跟棍子似的,抵的她一阵难受。
她伸手揪住那根棍子,就听男人闷哼一声。
“娘子,想做什么?”
“你这个…戳到我了。”江问烟不满得嘟囔,“咦,它平时不是软乎乎的嘛,为什么现在是硬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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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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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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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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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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