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吓唬人,可越是吓唬江问烟越感兴趣。
脚步止不住的往前挪移,就在这时,杨嬷嬷的声音由远及近。
“我的夫人哟,不是让你别乱跑吗,您还没用午膳呢,怎的跑到二少爷这边了?”
二少爷?景言在?
江问烟顿了顿,原来这是他的院子,不过看景安琴刚才的眼神,景言在在爵府的日子看来也不是很好过。
一旁景安琴见她眼神都挪不开了,故意哼了一声,“怎么,你还认识景言在不成?”
江问烟缓缓摇了摇头,对杨嬷嬷说:“我稍后便回去。”说着,往景安琴那边走。
“我可告诉你,景言在在府里就是个怪胎,整日里死气沉沉的,我父亲都不喜欢他,都想把他丢了呢。”
连声“二哥”都不叫,一想到景言在那张俊逸又带着一点年轻锐气的面庞,她就觉得心口闷闷的。
景言在不该是别人嘴里的这样。
她一时顾着走,没看前面的路,景安琴眼珠子转了转,伸出小腿往她面前一放,杨嬷嬷瞧见了想吱声,就见景安琴惊呼一声,然后整个人掉到了湖里。
岸上的人齐齐愣住。
江问烟回过神,在景安琴面前蹲下:“你是觉得热了吗?所以要到湖里泡个澡什么的。既然你喜欢,那多泡泡也没问题罢?”
说着,她眼神阻止了两个想叫人的丫鬟,就愣是在岸上看了小半个时辰的,景安琴扑水图。
水只到腰部,景安琴在上面扑腾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哭了出声。
“你等着江问烟,我回去叫我娘收拾你!”
“得了,捞上来吧。”江问烟看都不看她一眼,转身离去。
夜里,厨房送来了晚膳,芝雨扫了几眼上面的青菜,嘟囔一声道:“白日里还有好菜供着呢,晚上就让人吃青菜叶子,还不如咱们在丞相府里的日子呢。”
江问烟对着那只有一点油腥的晚膳,随便吃了几口,放到一边。
白日里的事想必很快就传到大夫人耳朵里了,大夫人管着整个侯府,自然而然不能明面上和她较真,暗地里克扣她,是肯定的。
不一样的管家夫人,一样的待遇,没什么不好适应的。
“以后这话不要当着旁人的面说,知道吗?”她低声说了一句。
芝雨立马嘘声点头了。
“这里不是丞相府,就算是丞相府,都得谨言慎行,我尚且先保住自己,才能保住你们。”
江问烟说完,外头的敲门声接踵而行,让人不禁怀疑,他们是故意等着她说完的。
“夫人,九千岁有请。”尖细的声音和那些电视剧里太监的声音一模一样,一个穿着飞鱼服的男人在外头恭敬的候着。
腰间还别了把佩刀,整个人看着很有九千岁的气势。
不是说九千岁白日里不回府吗?
江问烟淡笑,回应说:“我收拾一下便去。”
果然都是诳她的。
西厂的侍卫继续等着,并没有要离去的意思,这样子不像是在请夫人倒像是在抓犯人似的。
不亏是九千岁,真不把人放在眼里。
她草草换上一件衣裙,便往景无渊的院落走去。
即使是回府,九千岁身边依旧带着不少西厂的人,将院落围了一圈儿。他人穿着玄色的衣袍,边上还绣了点金线,乍一看上面绣的是蟒,蟒为皇室的象征。
景无渊也真是不避嫌。ωωω.χΙυΜЬ.Cǒm
江问烟面色平稳德走到景无渊面前,那张阴柔的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一头墨发长长披散在脑后。
他抬手,示意江问烟过来。
江问烟乖乖在他面前蹲下,一只白皙冰冷的手挑起她的下把,低声说道:“是个美人,就是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传闻中的江问烟,应该是个貌似无盐的女人。”
江问烟笑了。
“您再好好瞧瞧,是不是貌似无盐?”
景无渊面色带着点狠厉,他的指甲很长,像是很多年未曾修剪过的一样,慢慢摸索上她的耳垂,轻轻一掐。
江问烟能感觉耳朵后面被划了一个小口子。
“要不要本座将你的脸皮剥下来好好看看,你到底是不是那个江问烟?”
江问烟得承认,她有一瞬间被恶心到了,可一想到这个男人都一手遮天了,还是不能得罪。
最好让他断绝了动她念头的意思。
“大人真不想治好自个身上的病?您的病每逢月圆之夜就会疼痛难忍,还会有嗜血的冲动,若是不狠狠压制,您会……”
景无渊掐住她的脖子,将人提了起来。
江问烟似是有些不解,为什么景无渊会突然这样做。
呼吸越发微弱,她能感觉到自己脖子上的力度,这个男人是真的想掐死自己!
“你是怎么知道我这病的?”景无渊眼神徒然一冷,“说,谁告诉你的!是谁,是他吗?!”
“我根本不知道那个他是谁。”江问烟喘不上气,小脸微微发紫。
还不忘哑着声说:“我会把脉,它告诉我九千岁您得了这病。”
说完,江问烟以为她要去见佛祖的时候,脖子上的力道一松。
她摔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
看来她是赌对了。
她一脸畏惧的看着景无渊。
“真稀奇。”景无渊勾着唇看向他,一张还算俊美的脸上,染上丝丝兴奋。
“那些个狗东西,把都把不出来,你倒是一碰就能瞧出来了,那你说说,我的毒,该如何解?”
这是第一步。
江问烟抚了抚心口,缓声说:“需要一味至阴至纯的东西。”
这也是为何未婚女子做药引能暂且压制毒性的主要原因。
“至阴至纯?你继续说说。”景无渊半撑着下巴,手里把玩着两个圆白的球儿。
他寻医多年,有位民间神医也是这般说的,说需要至阴至纯德东西,可那东西是什么。
那神医也说不出来,后来他就把人杀掉了。
“寒芝草。”江问烟沉声便说。
景无渊的脸色微微一变,没想到她还真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只是这寒芝草哪里这么好得?就连整个国库里都翻不出这样的东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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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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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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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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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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