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美丽开车在玫瑰山庄外停了下来。
下了车,何美丽把我拉到一边,紧紧攥着我的手:“陈三一,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知道吗?”
我点了点头。
她没叫我危险就逃什么的。
因为今晚只有生和死,二选一。
“我要没出来,你给陈大江养老送终,对他好点,他戒不了酒,就给他买好点的。”
我抱了抱她,然后大步流星往里走去。
“胖子,你机灵着点。”何美丽在身后叮嘱。
“姐,放心吧。”胖子背着东西跟了上来。
到了小区,几个保安拦住了我俩。说巡分司、法院和物业领导下了死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83。
我左右扯着皮。
我知道会有人放行。
一会儿贾亮来了,替我说好话。
墨迹一会儿,我和胖子终于进了小区。
“刘叔呢?”我给贾亮递了根烟。
“他今儿不值班,有什么事呼我一样。”
“兄弟,保重。”
贾亮拍了拍我的肩,自行去了。m.xiumb.com
我快走几步,追上被支开的胖子。
“三哥,你跟他废什么话,揪过来削就是了。”胖子骂骂咧咧。
吁!
我提醒他:这些家伙耳朵灵着,少说两句。
到了83门口。
依然是寸草不生,好一个绝户局。
时间还早,我和胖子坐在台阶上抽着烟。
我问他,为什么南调的人进不了83。
胖子说,法院曾向南调请求过帮助,私下也有羊街高手来看过。
但只要进过这宅子的道上人,三天内必死。
死因很简单:突发心梗。
这栋宅子里布了一个断人命数,斩人寿元的大阵。
摆这个阵的人至少也得是玄字辈,甚至很可能是元字辈。
而我是第一个进宅子,生机未绝者。
第三天刚过的时候,整个南广阴阳道都轰动了。
谁都知道陈玄正的孙子,扛住了玫瑰83劫阵。
其实我这次不主动来,杜靖峰也得亲自去请我了。
到现在为止,我是唯一一个可能破掉大阵,与这个隐藏高手正面交锋的人。
看来老子的命真够硬啊!
我笑的同时往里瞟了一眼:“胖子,你说那家伙在里面吗?”
“在!他现在对你,比对宅子里原本想要的东西更感兴趣。”胖子不假思索说。
我狠厉笑了起来:“那就对了,今晚咱哥俩拿下一条玄字辈大鱼,以后还不得吃得喝?随便走一单,少说五万起了吧。”
胖子不屑的撇了撇嘴:“哥,你这格局……什么五万,少说也得……”
我本以为他会飙出一句百万。
结果胖子掐着指头,闷了半天来了句:“七八万吧。”
我摇头叹了口气,哎,都是被贫穷限制了想象的可怜虫啊。
坐到了11点半,我打算进去开搞。
胖子一把拉住我,不急,听首歌。
听歌?我不明所以。
“古有太子丹为荆轲鼓琴送行,今有胖爷为三哥放歌讨彩。”
“来,音乐,走一个。”
胖子摸出手机,声音调到最大。
“繁花落地成霜,你在远方眺望,耗尽所有暮光……”
一首古风飘了出来。
我照着他后脑瓜呼了一掌:“欺负老子喝了三年汤,没听过歌么?”
“三哥,对不住,这是上次给老许头送行的。”胖子揉了揉脑袋,满脸尴尬。
“所以老许头在老曹家凉凉了对吗?”
“老东西说要听有点韵味的。三哥,我这就换一首吉利的。”
胖子嘿嘿一笑,又点了一首。
“你的心情,现在还好吗?你的脸上,还有微笑吗……”
我无语至极,弹飞烟头站起了身。
“三哥,不喜欢我再换。”胖子连忙切歌。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今天是个好日子,打开了家门咱迎春风……”
三哥咋样?不喜欢咱再换,胖子在后面喊。
我背着身摆摆手:千万别,就这个了。
春风没有。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大厅门,一股阴风迎面吹了过来。
“三哥,有事你大声呼我。”胖子不敢进来,在门口喊道。
我进杂物间打开了电灯。
屋内杂乱,依然保持着那晚打斗后的狼藉,果然,法院、银行的人再没来过。
地板上弥漫着一层淡淡雾气,屋子里的煞气比上次要浓郁百倍。
显然,那个控阵之人,今晚摆开阵势要与我决斗了。
生死有命!
来吧!
我打开抖音,进入了直播间。
一打开,我手机差点卡死机,直播间一下子涌入了三万多水友。
“黑罗,铁子们,还是玫瑰83,我又回来了。”
我对着镜头,笑着打了声招呼。
信仰有时候很有力量。
看到三万多个水友在顶我,我原本紧张、恐惧的情绪放松了不少。
“三一哥,你不怕被砍么?”只爱三一哥的金哚。
“有仇不报非君子,今晚该轮到我削它们脑袋了。”
我嘿嘿一笑,唰的提起了桌上放着的九环大刀。
我琢磨着平日没少刷到练刀练剑的视频,直播耍这玩意超管应该不会封吧?
“卧槽,社会我三哥,人狠话不多,这刀寒气逼人,一看就是斩邪利器啊。”
“这叫鬼头刀,过去刽子手用来砍死刑犯脑袋的,少说也得有一百多年头了。”
“三哥霸气,瓜子花生准备好,坐等整活……”
水友们大开眼界,一时间屏幕又爆了。
这确实是把千人斩,据说有两百多年历史,砍过上千个死囚的脑袋。
杜靖峰特批给我的南调镇山之宝。
“今儿带大伙看看地下一层,吁,好戏即将登场,千万别走开。”
我嘿嘿一笑,左手拿手机,右手拖刀,胸口挂着牛皮袋,拐过一楼过道,沿着楼梯往地下走去。
上次的脏东西是从楼下上来的,大阵八成就在地下。
啪嗒,我打开灯。
通往地下的楼道昏暗,阴气缭绕,宛若通往阴曹地府。
走了约莫上百级,一道朱红色的大门封住地下入口。
我试着开门,一摸把手全是血。
不是真正的血,而是煞气太重凝成的雾珠。
好凶!
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把手有些按不下去。
“大家看到了吗?好凶好凶的,兄弟我有点慌啊。”
为了化解紧张,我扬起掌心让水友们看了一眼。
“我去,门上全是血,太邪了吧,三一哥哥还是别去了,小心第一啊。”
“怕个算逑,冲上去干就完事了,三一哥,我顶你。”我的脾气不好。
“三子,听叔一句劝,试睡水太深,你把握不住的。”潘叔不卖酒。
“三哥莫慌,宇宙之心助你飞,兄弟们,给我三一哥打赏走起来。”你的专属隔壁老王。
水友们纷纷给我打气,直播间打赏响个不停。
疯狂的打赏提示给了我底气,玛德,闯进去要么死,要么富贵,拼了!
我猛地按下把手。
刚一打开,两道黑影冲了过来,正是上次砍我的两个流浪汉。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朋友们,看好了,千万别眨眼。”
我左手掏出一把糯米粉照着那两东西撒了过去。
唰!
他们现出了幽绿身形。
我双手持刀,脚下踏着玄步,横里当头就是一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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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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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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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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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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