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真攥紧了空着的另一只手,想要一拳打在季勇的胃部,让他丧失一段时间的行动和语言能力,这样他就无法念完咒语,这张符咒自然起不来作用。
就在姜真确认了季勇胃部的位置,准备出拳的时候,五名护卫中的一位走了过来,粗声道:“你们在这儿吵吵闹闹干什么!”
这护卫有两米左右高,压了季勇和姜真三四个头,走近了姜真才看到这护卫身上绣有暗纹,是熊的模样。
护卫指头一捻,就轻松扯走了季勇的雷符,姜真看见一道褐色的灵气从那护卫的指尖灌入了九霄天雷符,天雷符上面鲜红的朱砂立马黯淡下去,大片的乌云也就散开
姜真立马放开季勇的左手,也卸了准备暴力阻止季勇念咒的攻势。
“九霄天雷符,还是真货,在永安行也敢这么放肆?是嫌命长吗!”护卫黑着脸,抓着季勇的衣领,将他提起。xiumb.com
“哎,哎,护卫大人,小的哪敢啊,是吓唬这个疯婆娘的,这咒文我是不会念完的。您把我放下来吧,我知道错了。”衣领勒得季勇脸红脖子粗,他扑棱着双腿,求饶道。
护卫哼了一声,把季勇重重丢在地下道:“你是哪方人士,来此做什么?”
“小的是季家家仆,这是季家的小少爷。”季勇从地上起身后,又蹲下给季文宇擦他身上的灰,仰望着护卫谄笑着说,“咱们在这儿排队好好的,这个疯婆娘硬说咱们插队,还动手打人。我们少爷才几岁呀,她都下得了手。”
话到一半,转向姜真,季勇又变得凶狠起来。
“护卫大哥,本就是我排在那身着竹青棉袍的男子后面,不信你可问他。”姜真指着正在看他们吵闹的竹青棉袍男子,他头戴黑色方巾,拿着卷书籍挡住大半的脸,偷偷觑着后面的情况。
“究竟是谁排在你后面?”护卫拉下竹青棉袍男子的手,让他没办法用书籍遮掩自己的神色和面容。
“原来是齐浩齐公子,小的季勇,拜见公子。之前老爷给方圆书院捐赠刊书费的时候,小的有幸远远见过齐公子一面。老爷时常在府中说,他极其敬佩令尊齐成德院长为人,今年春祭还希望少爷也能前去接受圣人熏陶。齐公子不要怕这个疯婆娘,仗义执言便是,咱们季府啊,肯定为你撑腰。”季勇站起来对这名为齐浩的读书士人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
这番话软硬兼施,姜真明白为何季府敢让季文宇只带季勇一人了外出了,他头脑活络,懂得察言观色,见机行事,可惜就是走的歪门邪道,成不了大气候。
“既是书院弟子,自是学过圣人言论。君子万事求诸己,周而不比,又何须他人撑腰?“姜真反驳道,她没有看季勇,也没有看齐浩,而是看着恶狠狠盯着她的季文宇。
有些道理,并非人们不懂,只是他们选择不懂。
但有人,从小就不知道世上还存在着一些道理。
姜真很乐于教导这些道理,无论是对大人,还是小孩。
齐浩眼光在季勇和姜真真身上来回转了好几圈,他清楚季府的背景,不敢得罪,但姜真确实排在他后面,他也不想颠倒黑白。
所以他只得歉意地对护卫道:“小生并不清楚哪位排在后面,之前小生一直在读圣贤书,不闻窗外事。方才小生只是听得后面传来吵闹声实在过于大了些,才回转身来看。此事与小生无关,快到小生入场了,小生便先退下了。”
齐浩前面那一人确实已在左侧接受紫衣文士的信物检验,齐浩对着他面前的四个人行了四个礼,小步快走,远离了是非之地。
他想两边不得罪,实际上护卫看着齐浩的背影,脸色更加黑了,和煤炭有得一比。
“护卫大人您看,这齐公子并不知道身后的是何人,可见这疯婆娘满口胡话,况且永安行拍卖会的资格,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就能有的,这疯婆娘有没有信物都难说呢!”季勇皮笑肉不笑地对着姜真道,他又从腰间摸出一物,正是永安行发放的木牌。
他选择在姜真前插队,不仅因为姜真是女子,更因为他看到姜真磨蹭的样子,估摸着姜真有问题,而这个问题最有可能的,就是没有参加拍卖会的资格。
“姑娘,还劳烦你出示信物,无木牌者,不可入会。”护卫又看向姜真道。并非他偏心于季勇,但他不清楚队伍次序,加之方才他忙前忙后地制住那些引起骚乱的人,受了内伤,想着赶紧结束工作,去接受治疗。
姜真看着季勇和季文宇挤眉弄眼的样子,心想死缠烂打的地头蛇真难对付。秦筝筝还没回来,就算她回来了,也不确保那乾坤袋里有木牌。
姜真再不甘,也只能认栽,刚准备开口坦白,她的腰间突然多了一物,撩开长袍一看,是一方绿色兰纹锦袋,秦筝筝及时赶到了。
姜真心念一动,一枚木牌躺在锦袋上,正是永安行的信物。
“护卫大人,你看她这样子,寒冬也只套件破长袍,谁知这疯婆娘从哪得来的木牌。”季勇见姜真出示了木牌,又换了另一套说法,指责姜真东西来路不正。
姜真看着季勇上蹿下跳,不再搭理。右侧发话的文士走了下来,年纪也不过二十岁,长相俊美,只是面无表情,看着很难相处。
“怎么回事,拍卖会就要开始了,还不来登记?”
“好的,判官大人,我们这就去。”季勇点头哈腰地应道,牵着季文宇的手往前走。
“我可不认为永安当的规矩是允许人随意插队。”姜真上前一步,截住了两人的去路,看向陆道道说。
护卫暗自叹了口气道:“陆道道......判官大人,这位姑娘说这两位插队了,但我不清楚这个顺序,您看?”
“判官大人,明明是我们先......”季勇的话还没说完,陆道道手中的那支黑漆紫亳笔一挥,三五鬼奴出现在他头顶,发出嘶嘶的怪叫,铁链甩来甩去,极其危险。
季勇颤颤巍巍后退了几步,结巴道:“大人,你,你这是干什么?”
“当然是在弄清楚谁才是该参加拍卖的,判个是非,方才的情景这些鬼怒清楚地很,说谎的可是会被勾魂链缠身,成为我的新鬼奴。”陆道道神色未变,语气认真地说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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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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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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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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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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