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窗户,映照到瑜儿脸上时,我竟觉得有一丝猩红的意味。
等天色再晚些,一轮血月冉冉升起,映照在覆盖半个村子的积雪上,像是鲜血泼洒后的刺目。
或许是心理作用,我总觉得这不是啥好兆头,于是早早将院墙做了加固,等血月升起时,更是将堂屋的门关上,再将所有人都叫到堂屋内,以免出现任何状况。
三个人趴在窗户边,注视着外界的任何风吹草动,一直挺平静的,整个村里连狗叫声都很难听到,血月的颜色似乎也在逐渐减退,可临近子时,也不知咋的,忽然血色大盛,已经有些发乌的迹象!
原本平静的院门外似乎也开始有人影闪过,只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不见,根本来不及看清是人,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余小二一本正经的推测道:“好家伙,看这阵势,今晚怕是有大事发生!”
这不等于是废话?
瑜儿白了余小二一眼,揶揄道:“啊,对对对。”
我忍着笑意,眼神往外,正巧瞥见一个女人的脑袋,乍一看倒是没啥,可仔细一瞧这张脸竟是有几分熟悉。
齐肩的长发搭在下颌处,白眼上翻,面色因映照血月而呈现赤红,有些惊悚,但我却怕不起来。
因为这个脑袋卡在院墙的空处,丝毫不动,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静静的,就像一件不太讨喜的艺术品。
余小二也很快发现了这颗脑袋,玩笑似的说:“咋的,这是卡住了?”
话音刚落,院墙的其余空处全都挤进一个接一个的脑袋来,有大有小,清一色的赤红,密密麻麻的将有孔洞的院墙填满。
这回余小二有点怕了,他娘里娘气的惊呼一声,我以为他是要跑,可他却一反常态的抄起家伙,准备出去干仗!
一根木棍就能给余小二勇气?
我自然是不信的,就这么看着他,也不拦,谁知道余小二真就像打地鼠似的开始敲打院墙中的这些脑袋。
有点雨露均沾的意味,每一个都狠狠敲一下,虽然这些人的脑袋都不往回缩,可景象着实有点吓人。
正当我要吱声时,我心底也不知道咋的,莫名觉得烦躁,一股无名火就这样冒出来,也想学着余小二的模样,去打这些人的脑袋,连脸颊也跟着变得有些滚烫。
这时,瑜儿伸手将我拉住,一股清凉感传遍我的全身,她依旧趴在窗户边上,低声道:
“哥,这血月有问题,这些脑袋也有问题。”
“啥问题?”我问。
她一脸困惑,大概也有点拿不准,就说:“或许能乱人心智?你看小二的眼睛。”
闻言,我急忙冲余小二看去,他还拿着木棍敲着这些脑袋,打得不亦乐乎,可他的眼睛似乎也开始变红,动作也逐渐慢了下来。
我以为他可能是打红了眼,再加上有点累,可谁知道下一刻余小二手里的木棍就冲我和瑜儿所在的窗户敲来!
“砰!”
玻璃瞬间被击破,碎片四散崩开!
“当当当!”
我还没来得及骂余小二,搞这种恶作剧,现在可不是时候,再者这是非常危险的动作,极有可能伤到人。
可我话还没出口,余小二便开始不停挥舞着木棍,继续敲打着窗户上的钢条。
“你疯啦!?”
我吼了一声,紧接着就要伸手却抓余小二手里的木棍。
可这家伙跟着魔了似的,一直敲,一直敲,力气贼大,即便是我将木棍死死拽住,仍旧争不过他,被余小二连带着一起敲向钢条。
“余小二!”
这下我急眼了,刚一抬头,看见余小二的眼睛跟只兔子似的,红的快渗出血来。
情急之下,我将他手里的木棍强行夺过来,刚准备去院里将他拽进屋,又听得一声闷响,一根稍粗的木棍直接出现在余小二身后。
紧接着瑜儿一脸歉意的从余小二身后走出来,喊了声:“哥。”
我人都看傻了!
这一闷棍下去,恐怕余小二真有交代的可能。
于是进院里将余小二给抱了进来,与此同时,我隐隐听到一阵吱呀声,回头一看,新铸起的院墙竟有被这些脑袋挤倒的趋势。
“砰。”
我丢下余小二,回身一把将瑜儿拉进门,紧接着关上堂屋的门。
一阵密密麻麻,急促的脚步声在院外响起,而后是疯狂撞门和撞墙的声音。
堂屋的木门被撞的“砰砰”直响!
我拿后背抵着门,用瑜儿手里的木棍将门抵住,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可这些脑袋还是不停地往门上和墙上撞,跟不知道疼似的。
这时,瑜儿低喊了一声:“哥。”
挥手示意我过去。
等近了一瞧,好几个人的脑袋已经挤在被余小二敲碎的窗户上,挤在钢条的缝隙中,不停地往里钻,像蛇一般。
好在钢铁够坚固,否者以这种数量的人头撞击,恐怕早已经进了屋!
然而,我讶异的发现这些脑袋竟然真就是只有脑袋,别说身体,就连脖颈都没有。
每一个脑袋都能看清,可每一个脑袋都没有身躯!
我头皮在一瞬间彻底麻掉,原本还觉得没那么诡异的景象,陡然间能活活将人吓死。
我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以确认自己是否是又陷入到某种精神分裂的臆想中,可瑜儿就在我跟前站着,余小二似乎也苏醒过来,捂着后脑勺在地上挣扎着,问道:“鸡哥......我这是怎么了?”
他问完后,也注意到攻进院中的人头,立马也不淡定了。
一张白脸,瞬间比死人还白,杏眼成了红灯笼似的,嘴里咋咋呼呼道:“鸡哥......这咋回事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
没辙,我只能学着余小二之前的模样,拿木棍去敲打这些人的脑袋,试图让他们放弃往屋子里钻的想法。
可这种程度的敲击,似乎根本不能起到丝毫作用!
眼看着堂屋的木门就要支撑不住,我狠了狠心,准备去请祖师像,看能不能有用,可瑜儿却将我拦下来,说:
“哥,让我出去试试。”
“嗯?”
我疑惑地看向瑜儿,生怕她也被这血月影响,毕竟余小二便是如此。
虽然现在看余小二挺正常的,可他眼睛依旧红着,会什么时候犯病,谁也说不清。
“你?”
余小二对此也表示怀疑,毕竟瑜儿怎么看都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姑娘。
门外那些人的脑袋,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茬。Χiυmъ.cοΜ
“开门。”
瑜儿走到堂屋门后,冲余小二招呼道。
我将上前将她拦住,“你不能出去,这太邪门了,太危险了!”
“没事。”
瑜儿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春风和煦,人畜无害的笑容,抬脚抄起木棍,用下巴指了指门栓。
余小二看了我一眼,仿佛是在征求我的意见。
我愣在原地,即便是见识过瑜儿暴走时对付怪物的模样,可同样的,我也担心瑜儿这样的状态是否会有害。
在我的认知和印象中,瑜儿到底是妹妹,是个弱小的姑娘。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当余小二将门打开后,门外的人脑袋疯狂往堂屋里涌。
在撞到瑜儿后,竟纷纷化成了齑粉!
我定睛一看,立马意识到这些可能是幻觉?当即要抬手去碰,可这些邪门的人脑袋差点没把我的手给撞折!
这不是幻觉!
既然不是幻觉,怎么碰到瑜儿,却又化为了齑粉?
正想着,瑜儿已经大踏步的朝堂屋门外走去,颇有种虎入羊群的气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天命泥相更新,27章 血月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