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过身,趴在门后,壮着胆子问了句。
这一晚上真让人不消停!
前脚刚赶走个赫人的怪物,后脚立马又有人敲门,真就是连个喘息的机会都不给?
“鸡哥,是我,小二!”
门外传来余小二的声音,伴随着阵阵的敲门声。
我抬手就要开门时,手却停在了半空,刚经历过假二叔的袭击,现在余小二就回来了,会不会太凑巧了点?
再者,鬼知道门外的人,是真的余小二,还是假的?
犹豫片刻后,我没有开门,心里盘算半晌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去验证,要是二叔的话,我倒是还能盘问试探一番,可对于余小二,我是彻底没辙。
本来就不太了解这个人,这要怎么去分辨真假?
可这门,我是开,还是不开?
见我半天不开门,余小二也稍微有些急了,问道:“鸡哥,开门啊,我是余小二,我回来啦。”
“嗯。”
我应了一声,反问道:“你去干啥了?”
“啊?”余小二微微一愣,迟疑了一下,回道:“去村口瞧了瞧,道观都被毁了,我估计老道士是真得罪了什么人......”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打断了余小二的话,再次反问道。
这个老道士,别说我不清楚他的来历,这刚进村的余小二,难不成还认识他?
即便是认识,也不至于跑去道观吧?有什么好看的?
“这......这老道士是山爷的朋友,我去瞧瞧,这没问题啊?”
“朋友?”
我缓缓伸手将门栓拉开,瞪着余小二,问道:“什么朋友?这老道士是什么来头?”
“鸡哥。”
余小二苦着一张脸,回道:“你这个问题就有点为难我了,山爷跟他的事,哪儿是我能打听的?我只知道山爷跟这位道爷,少说也有数十年的交情,如今山爷出了事,道爷也出了事,恐怕是山雨欲来啊......”
我眉头微皱,问道:“道观那边是什么情况,被什么人毁了?”
余小二摇头道:“我过去就看见一片废墟了......”
这时,我朝院门的方向望了一眼,随即有些头皮发麻,再看余小二时,整个人都有点发僵!
他去道观可是开着车去的,现在回来却不见车......
难怪我没有听到任何汽车的轰鸣声!
这是不是意味着眼前的余小二,也是假的......?
我咽了咽口水,刻意拉开了于余小二之间的距离,虽说让他进了屋,却是随时都肌肉紧绷着,准备应对它的突起发难。
怪物的速度,我是见识过了,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就能到眼前的。
似乎还没有任何克制之法!
不仅仅是爷爷留下的风水大阵不能奏效,就连普通黄符都难以克制。
大概不是鬼物?
我正想着,余小二的眼神忽然变得乖乖的,盯着我的下颌,问道:“鸡哥,你这下颌咋回事?磕着了?”
我摸了摸下颌,皮肉破开,有点疼,但伤势并不算严重,本来打算给余小二说的,可担心他有问题,于是只能干笑一声带过。
“咋不开灯?”
余小二望着堂屋天花板,看着破碎开的白炽灯,追问道:“爆了?”
随即,他一个趔趄踩在瑜儿制造出的怪物形状的土坑上,身形歪歪扭扭地往前扑。
一时间,我近乎是魂飞天外,以为余小二这是要转变成怪物,对我发难,于是一巴掌直接呼了上去!
他向前扑来,还没进我怀里,直接被我这一巴掌给抽飞出去。
只听得“啪”一声,余小二侧着身子翻腾倒地。
“咚!”
“哎呦!”
“要了老命了!”
余小二娘兮兮的倒地后,捂着脸,缩成一团,嘴里叽叽哇哇地叫开了。
一时间,堂屋里顿时像开了锅。
“鸡哥,你打我干嘛,小二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直说就行啊,干嘛这样......”
“呜,没脸见人了!”
“山爷,你可得给我做主啊,鸡哥打人啦!”
我本来心里还有点歉疚,这完全就是误会,但听他嘴里叽叽哇哇的乱叫乱说,顿时心里烦的一批,吼道:
“鬼叫什么!打你都是轻的,你要是敢变成怪物,我能把你挫骨扬灰!”
“怪物?”
闻言,余小二的眼神一直,在地上转一圈,盘腿坐起,问道:“鸡哥,什么怪物?在哪儿?”
我看向窗外,“刚被赶走!不给你一巴掌,怎么确定你不是那怪物变的?”
接着,我将怪物袭击的事说了一遍,但很显然,余小二一副不太相信的模样。
他似乎更乐意接受是我想抽他一巴掌,而不是因为什么怪物。ωωω.χΙυΜЬ.Cǒm
我感觉这家伙有点受虐的倾向,没再继续跟他掰扯,坐回爷爷的棺材旁,问道:
“你车呢?”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余小二一脸尴尬,低声道:“回来的路上,被抢了。”
“啥?”
我眉眼几乎一瞬间挤到了一堆,在村里,被人把车给抢了?
村里这些人,胆子这么大,敢公然抢劫?
“有个牵马的人,站在路中间,这黑灯瞎火的,我也没注意,连人带马一起给撞了,这就被讹上了,说是要拿我的车抵债,不然就得给他的马偿命,我这不是急着回来,就把车抵给他了。”
“牵马的人?”
几乎在一瞬间,我想起那个山道上跟二叔文绉绉说话的家伙,也是牵着马,还穿着一身素布蟒纹袍,看着可不像啥好人。
二叔说,这是信使。
咋送完信,还在村里溜达?正巧还被余小二给撞了?
“撞死一匹马,赔一辆车,你这......”
我惊得说不出话来,难不成这还是汗血宝马不成?
余小二开的可是皇冠,虽说不是啥豪车,可也得二三十万,就为了赔一匹马,不值当啊!
我说得义愤填膺,可真当余小二说去找他算账时,我又怂了。
倒不是真怕了这个什么信使,而是害怕再遇上那怪物。
也难怪之前老道士叮嘱我说,千万别再出门,原来是早预料到村里有这样的怪物!
被我这一搅合,余小二也是反应过来,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
操起棍棒就要出门找那家伙的麻烦!
“你知道他在哪儿落脚?”我问。
余小二娘里娘气的说道:“我看他也是往道观去,肯定是准备在那儿歇脚,这会儿去,一抓一个准儿!”
“鸡哥,走,干他丫的!”
我干咳了两声,敷衍道:“爷爷和老道士都让我别出门,我得在家里守着,你要去就去,我等你回来。”
“啊这!”
余小二懵了,举过头顶的棍棒也跟着放下,他也怂了。
看他这身板就不像是能打的人,一番权衡后,焉道:“那算了,一辆破车而已,老子再买辆新的就是了。”
我眉毛一挑,没戳破他的话,打算回卧室看看瑜儿。
刚起身,我就看见瑜儿倚在门边上,不知道已经听了多久。
“你怎么起来了?”
我问了一句,上前摸了摸瑜儿的额头,自知这是多此一举,却不料瑜儿一脸茫然地问我说:“哥,我这是怎么了?”
“你,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
我叹了口气,实在不愿意将今晚这些破事再给瑜儿回忆一遍,于是含糊道:“没事,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就是有点累。”
余小二凑过来,也蹲下来,问道:“瑜儿姐,我怎么瞧着你好像变强了?”
“是吗?”
瑜儿愣了愣,随即伸手捏了捏倚靠着的门框。
“侉啦!”
只见木质门框像是橡皮泥般被捏碎!
木渣掉落一地!
我和余小二的眼神发直,这真是我家有女初长成,力拔山兮气盖世!?
大概是觉得这事有点离谱,余小二也跟着捏了捏门框,奈何门框没事,他自己反而呜咽的叫起来,随后被瑜儿赏了个爆栗!
“不许搞破坏!”
余小二眼里那个委屈啊!
你捏坏了,没事!
反倒是敲打我?
余小二:我不服啊!
“嗯?”
瑜儿的眼睛一横,余小二彻底没声儿了。
等再去看老道士时,他仍旧昏迷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我仔细检查过,确认没有遗留下的虫子以后,替他盖上了被子,不知道为啥,我总觉得这一切的事都有点蹊跷,像是都有联系,又像是没有任何联系,这种不确定的感觉,带给我一种莫名的危机感。
夜深以后,我和余小二决定轮流守夜,避免那怪物再来搞偷袭。
等熬到天色完全亮后,我才伸了伸懒腰,打开堂屋的门,走到院子里,打量这片狼藉。
本以为白天挺安全的,什么牛鬼蛇神的都该懂得蛰伏才对。
可我刚一抬头就看见二叔说的信使站在院门外,身后跟着一匹老马,至于余小二的皇冠车,却是没有踪影。
他的脸上仍像是覆着一层薄雾,让人看不清他的真容,一身素布的蟒纹袍,似乎上面镌刻的生灵都活了过来,让人挪不开眼。
“吴先生,在下受人之托,千里而来,若是......”
“停!”
我粗鲁的打断了他的话,恶狠狠地走上前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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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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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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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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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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