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一直都在道观中,估计是看我们人多势众,死活不肯出来,现在我们都到门外了,他才阴屈屈地关了门!
这能忍?
我第一个开始砸门!
这老道士真是老阴比,偷偷躲起来,又是拘禁我娘的魂魄,又是戏弄我们!
“臭道士,你给老子滚出来!”
我一边砸门,一边破口骂道。
这道观的破木门可挡不住我几拳!
可我一回头,只见瑜儿费劲巴拉地走上台阶,怀里抱着个比我脑袋还大的石头。
她一脸坚毅,将石头递给我,说:“哥,用这个砸!”
我咽了咽口水,这真是我家有妹初长成,力拔山兮气盖世!
从瑜儿手里接过石头,我举过头顶,直接将道观的破烂木门给砸了个粉碎!
关上门还没走远的老道士,听见动静,转过身来,当场愣住,嘴里嚷嚷着:
“哎呦喂!我的个亲娘诶,你们这是要拆了贫道这道观啊!?”
我领着瑜儿,不由分说便冲上前,借着这股劲头,抓起老道士的领口就问:“你把我娘关在哪儿了?”
“喂,喂?”
老道士一时间慌了神,拿拂尘拍我,力道却不大,嘴里道:“你先松开,有话好好说,不行吗?”
我心里冷笑,要是一松手,这老阴比再跑了,那就尴尬了。
“你说不说!?”
瑜儿在一旁助攻,猛踩老道士的脚背。
老道士吃痛,当即脸色一黑,拿拂尘打开我的手,退出去好几米远,视线落在瑜儿身上,大概是想起了自己做的亏心事,正色道:“是你啊!不在乱葬岗上好好待着,还敢下山来,找死不成?”
“哼。”瑜儿撇嘴。
我气不打一处来,这老道士哪里来的底气敢这么嚣张?
居然还敢当着我的面,威胁我妹妹?
他拂尘一甩,接着对我说:“这村里的事不是你能参合的,赶紧带你妹妹回去,没事就不要再出门了!”
我怒极反笑,道:“我问,你把我娘的魂魄,关在哪儿了?”
“没有的事!”
老道士估计看我有点上头,解释道:“你娘的事,还有她,都是这村里的人造的孽,这与你无关......”
他话说到一半,忽然轻“咦”了一声。
转而问我说:“你是......哦,我想起来了!吴长山的孙子,吴虞,是吧?”
听他叫出爷爷的名字,我不由得迟疑了。
难不成这老道是爷爷的旧识?
老道士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眼里满是审视,“学青囊,探青乌,引堪舆,白骨为路,阴阳为河,看来你的命也不太好,难为你爷爷能把你养到成年,不过以后嘛......嘿嘿。”
“你笑什么?”
我盯着老道士,并不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只这笑容,多少有点看戏的意味,让我有点不爽。
“没,没什么。”
老道士连忙摆手,转身走进道观内堂,将摆放在供桌上的面具拿到手里,放到嘴边吹了吹上面的灰尘,而后递到我跟前。
我并没有伸手去接,反而是一眼瞥见二叔留下的血指纹已经消失不见,心里纳闷。wWW.ΧìǔΜЬ.CǒΜ
看面具上的灰尘,似乎没有擦拭的痕迹,那血指纹是怎么没了的?
“接着啊!”老道士催促道。
我牛脾气一下就上来了,你让我接就接?
那我问你话的时候,你怎么不回答?
局面一下子僵住,老道士却是不恼怒,而是抬了抬拂尘,继续道:“事情还没到可以跟你说的时候,你拿着这个面具回去,给你爷爷戴上,算算也是时候了......”
“什么是时候?”我问。
老道士不答话,反而是将面具硬生生塞到我手里,之后拿着拂尘,像是赶瘟神似的将我和瑜儿给扫地出门。
本来我还想挣扎一下,反抗一下,可拂尘打在身上,比鞭子抽还疼,瑜儿更是扛不住,一起被轰了出来。
我和瑜儿下了台阶,心里有气没地方撒,最后将注意力转到老槐树的毛驴身上了。
瑜儿嘿嘿一笑,壮着胆子就去牵毛驴,我则是紧随其后,直接翻身骑了上去。
学着骑马的架势,吼了一声“驾”!
毛驴一惊,往村里奔,我拉着瑜儿骑着毛驴,就这样回去了。
等到了自家院门前,我翻身下驴,将它拴在院里,算是给老道士一个教训!
谁让他玩弯弯绕,什么话都不肯说,也不交代我娘的魂魄在何处,更是将我和瑜儿给赶出来!
不过,我到底还是小瞧了这毛驴!
本来被我拴在院子里的,一眨眼的功夫,这畜生把绳子啃断,直接跑没影儿了!
折腾一晚上,我也累了,回屋睡了一上午,再起床时,已经是正午了。
瑜儿无聊地坐在堂屋里,我莫名觉得她这些年可能都是这样无聊着过来的,试着找话题,想跟她聊聊,可是我嘴实在是笨,刚说了没几句,就彻底冷场。
反倒是瑜儿主动说了些在乱葬岗上听来的段子,替我解闷。
诸如,夫唱妇随的意思,是丈夫去唱歌,妻子悄悄尾随......
一阵欢腾,我俩的情绪都好了不少。
不过瑜儿还是计划着什么时候再去一趟道观,说要找块更大的时候,直接把道观都给砸了。
我则是拿着老道士给的面具,陷入了沉思。
他能叫出爷爷的名字,肯定和爷爷认识,只不过是敌是友,我分辨不出来。
所以这个面具,我也不打算给爷爷戴上,毕竟我不清楚给爷爷戴上这个面具后,会发生什么事。
看着棺材里已经毫无生气的爷爷,我心里莫名抓紧,猛地想起监控录像中,爷爷似乎戴过面具,只是面具的模样,当时我没注意看。
于是我再次翻出监控录像来,也就是面具人到我家院子里来的这天,爷爷从棺材里坐起来时,脸上已经有面具。
我将画面定格住,仔细观察,这是张黄白颜色相间的面具。
与我手里这张黑白面具显然不同,而且画面中,爷爷脸上戴的这张黄白面具是没有开口的。
通常,面具在眼睛和嘴巴位置都会有开口,不至于遮挡视线,以及影响说话啥的,可是爷爷脸上这张面具,没有。
眼睛和嘴的位置被一抹白色替代。
也就是说,爷爷从棺材里起来的时候,眼前是一片黑的。
我当时以为爷爷是有意识的,整个人走路还挺我气势,但现在看来,恐怕爷爷压根儿连路都看不到!
另外,这面具是爷爷主动戴上的,还是有人扣在爷爷脸上的,我一时间也想不明白。
正是这个细微的发现,让我决定把老道士给的黑白面具给爷爷戴上!
同样是有死马当活马医的意味。
在瑜儿的帮助下,我将棺盖挪开,小心翼翼地将黑白面具扣到爷爷的脸上。
但我立马就发现了另一个问题!
这黑白的面具是没有绳子的?
戴过面具的人都知道,一般面具在耳朵,或是后脑勺的位置都有一根绳,用来固定面具,可是这黑白的面具,没有。
甚至没有可以穿绳的孔!
黑白面具被我扣在爷爷的脸上后,我正想着绳子的事,心想要不要搞一根,可一下秒,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原本入手轻薄的面具,扣在爷爷脸上后,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逐渐消失!
最终,这张面具完美融入到了爷爷的脸上,可面具上的黑白纹路却留在了爷爷的脸上,像是刚从台上唱完戏下台来的老生。
我暗道不好,想伸手去扣面具,可这面具却已经完全消失在了爷爷的脸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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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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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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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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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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