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越来越严重?
我背对着二叔,心里莫名闪过一丝慌乱,打趣似地问:“二叔,我有啥病,精神病还是神经病?”
“癔症。”
二叔冷冷的说道:“自从你爹娘去世后,你的精神状况就一直不太好,身子骨也弱,小时候经常进医院,甚至差点被诊断为精神分裂,要不是我护着你,恐怕......”
我干笑了两声。
小时候的事,我早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我爹娘的死,以及自己和爷爷、二叔的一些生活日常,至于别的事,都很模糊。
此时被二叔提起,我心里不平,故意努力地回想,可刚记起一两个模糊的画面,脑子立马像是被什么东西抽干了似的,痛到抽筋!
“停下!”
见此情形,二叔暴喝一声,上前将我按住,伸手在我太阳穴上一按,急道:“不能再继续想了!”
我被这一声暴喝拉回到现实,睁开眼时,只觉得天昏地旋,似乎天地顷刻崩塌。
二叔给我搬了根凳子,让我坐下休息,说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别去想,对我没有好处。
我木讷地点头,等情况好转些,从兜里摸出手机玩,打算分散一下注意力。
可当我鬼使神差地点开堂屋中的监控录像时,我不由得浸出一身冷汗!
时间是早上八九点,我拿着寿衣坐在爷爷的棺材旁,到正午时,我主动替爷爷更换了寿衣。
这看似没啥问题的画面却差点让我整个人都疯掉!
在监控画面中,整个换寿衣的过程中,爷爷没有丝毫反应,更没有跟我说话!
一直都是我在自言自语!
我后背一阵恶寒,疯了似的将监控录像往前面倒退。
一连七天的时间,我似乎都在自言自语!
所有和爷爷有关的画面,都不存在!
我还想再往回倒,可时间更早些的监控录像早已经被自动覆盖掉,无法查看。
画面中,面具人的出现,二叔的到来,我的自言自语,一切都存在,唯独没有爷爷清醒时候的画面!
这意味着爷爷的清醒是我臆想出来的!?
一直以来,我最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
早在二叔登门时,我就有过这个念头,不过我一直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有意识到,我的认知并不全是真的。
其中参杂了我太多的臆想......
我坐在椅子上,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猛地想起另一件事!
瑜儿也到过堂屋,可监控里并没有她的身影......
她果然已经......
一时间,我脑子乱成了一团,精神状况差到了极点!
错综复杂的一番思虑后,我不禁想问自己,晚上还去乱葬岗接瑜儿回家吗?
是去,还是不去?
这时,二叔在一旁安慰我说:“你啊,应该多出去走走,别整天把自己闷在这屋里,也是时候找个女朋友了,农村娃,像你这么大的,就算是没孩子,那也都定亲了......”
我没理会二叔的话,一个人慢慢地梳理着记忆中所有的画面,将真实和虚幻做一个区分。
临近傍晚的时候,二叔借故走了。
他还是老样子,催促我将爷爷早点下葬,说虽然现在是冬天,尸身能保存很长时间,但一直放在堂屋里也不是个事。
我应付了两句,将二叔送出了门。
之后,我将自己关在屋里,一遍又一遍地看着手机里的监控录像。
二叔出现时,我俩都在画面中。
面具人出现时,我出门在外。
爷爷和瑜儿出现时,我在自言自语,同时做着奇怪的动作。
等等!
面具人进入过堂屋?
我立马将院子里的监控录像和堂屋里的监控录像调出来观看,分别做对比后,我逐渐发现了件更奇怪的事。
从院子里的监控录像中,我可以确认面具人没有进入堂屋。
可同一时间点,面具人却出现在堂屋的监控录像中!
一个人能分身吗?
答案显然是不能!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两个面具人,在同一时间,一个在堂屋中,一个在院子里!
我不禁瞪圆了眼睛,却不是惊骇于面具人,而是这个时间,爷爷应该是从堂屋中走出去的。wWW.ΧìǔΜЬ.CǒΜ
略微一对比后,我发现了件惊人的事!
出现在堂屋中的面具人,就是爷爷!
在走出堂屋后,他的面具消失,跟着另一个面具人,扬长而去。
我将时间往回倒,当即找出戴着面具的爷爷从棺材中坐起的画面......
到这里,我脑子已经不够用了。
我甚至开始乱猜,觉得另一个面具人,就是王老爷子!
在意识到这种情况后,我立即停了下来,生怕自己又陷入到臆想之中。
冷静过后,我鼓起勇气走到爷爷的棺材旁,往里面望了一眼。
爷爷身上穿着新寿衣,满脸死气,左手拿着馒头,右手拿着“打狗鞭”,身旁是我撒的五谷和铜钱。
一切都是最初的模样。
只是,在我记忆中,被爷爷吃下的馒头,此时早已经发霉变质。
我心里说不出的酸楚,呆呆傻傻地坐在椅子上。
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夜风阵阵从堂屋门外涌进来,裹挟着这个冬日的第一场雪。
是的,下雪了。
涌进堂屋的风雪将我拉回到现实,我浑身一哆嗦,意识逐渐清醒,但做的第一件事却是伸手使劲地拧了拧自己的脸颊。
直到痛到眼泪都快下来的时候,我才主动松手,以此来确认自己没有陷入到奇怪的臆想中。
我看着门外,风雪漫天而来,伸手将兜里的鞋子和长命锁拿出来。
看得出我爹娘对于我这个妹妹的疼爱,即使还未曾出世,就已经备好了这些东西。
此时此刻,她是安然在天国,还是身处在风雪漫天的乱葬岗上?
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我依然选择带上手电出了门。
我从村道一路往外,穿过黑洞洞的小树林,慢慢地开始爬山。
积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我脚下迅速累叠,手电光射向山道,我一路艰难地向上。
不管这个妹妹是真实存在,还是只存在于我的臆想中,我都要亲自去看看,否则我大概不会死心。
我盼了十几年,不可能就这样轻易放弃!
临近乱葬岗时,我的心情也变得急迫起来,顾不上脚下的雪滑,快步往前而去,却不料这时眼跟前一道黑影,毫无征兆地一闪而过,吓得我赶紧停了下来。
使劲揉了揉眼睛,再定睛看去,黑咕隆咚的一片,哪里来的黑影?
我再往前,刚走两步,肩头上忽然被什么东西从后面给拍了一下!
一瞬间,我整个人都径直跳起来,落地后,猛然转身,依旧啥也没见着。
这时,我额头上的冷汗就下来了。
因为我实在分不清这是我臆想的,还是真实发生的!
这是最恐怖的。
我暗暗地用狠劲掐了自己一下,痛到瞪眼才松开,定睛往前一看,我已经站在乱葬岗上的坟地中!
稍远些的雪地中,一个扎着辫子,穿着红衣的小女孩儿进入我的视线中,我快速地用手电对准她,几乎一眼就认出,她是我的妹妹,瑜儿!
蓦的,我鼻子一酸就要上前,瑜儿却忽然狞笑起来,像是有种阴谋得逞后的放肆。
我身体跟着僵在雪地中,定了定神,依旧抬腿,坚定地朝瑜儿走去。
“哥。”
此时,瑜儿拿手挡住手电光,叫道。
“妹妹......”
我一边走,一边说着:“别怕,哥哥来接你回家了......”
“哥。”
瑜儿又叫了一声,声音有些急切,我也莫名跟着急切起来,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瑜儿涌入怀中。
可是,我这一抱落了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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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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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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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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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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