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鱼气的直跳脚,伸手指着老管家‘你你你’了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老管家记下了周锦鱼对于这封信的反应,心中虽然好奇信上写了什么,却也不多问,规规矩矩的向周锦鱼行了个礼,回公主府复命去了。
魏华年清早起了,喊魏璟睿过屋里来吃饭,晚秋在一旁伺候着。
因着昨日在旺福楼吃多了,魏璟睿没吃几口,就吃的那几口还是魏华年黑了脸,威胁他吃下去的。
老管家进了屋里,向着魏华年行礼:“主子,小人回来了。”
魏华年也不问他,只是拿起小木勺,舀了小半勺子汤喂到魏璟睿的嘴边,魏璟睿小嘴巴微微的嘟着,身子往后靠了靠,不肯喝。
魏华年皱了眉头,刚要动怒,就听老管家适时的说道:“主子,小人方才已经把信给周四公子送去了。”
魏华年把手中的小木勺放回到小碗里,问道:“怎么说?”
老管家摸不清魏华年的意思,便直言禀告道:“周四公子气的直跳脚,还一直说‘成何体统’这四个字,后来连招呼都没和小人打,他便回了府里。”
魏华年笑着问他:“她还说什么了?”
老管家仔细的回忆着,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眼前一亮说:“周四公子还说‘世道不济,人心不古’,还有……哦,还有‘宁死不从’之类的,她嘀咕的那些,小人也听不懂。”
魏华年凤眸眯了眯,这才道:“行了,你退下吧,到晌午的时候再来我这里拿一封信,然后给她再送过去。”
管家一愣:“主子,您还要跟周四公子写信?”
魏华年笑道:“她既然心里认定了本宫是个轻浮之人,那本宫便轻浮给她看。”
晚秋一怔,问道:“主子,您这是要做什么呀?”
魏华年笑道:“她话本看多了,以为本宫要强取豪夺,那本宫就陪她做这一出戏,反正近来也是闲的很,总要找点乐子不是?”
晚秋笑起来,她忽然就明白了魏华年的意思:“主子,您是说,这周公子便是您的乐子?”
魏华年嗔了晚秋一眼,道:“她啊,是个傻子。”
-
到了晌午的时候,魏华年又给周锦鱼写了一封信,这次只用了片刻便写完了,然后封好了让老管家给周锦鱼送去。
老管家接过信来刚要走,就听魏华年道:“你去库房里找找那幅年画,本宫记得库房里没拆的年画也就那一幅,上面画着红色锦鲤鱼,你把信和这幅画一并交给她。”
老管家连忙躬身应道:“是,小人知道了。”
魏华年交代完了便要进宫去了,方才长孙皇后来了信儿,说要她进宫,有要事相商。
魏华年和晚秋上了马车,马车一路南行,绕到南大街拐了弯儿,又往北直直穿过朱雀大街。
朱雀大街是全长安城最富贵的一条街,在这里住的要么是王公贵族,要么是达官显贵,尤其是当朝老相爷孟昌儒还有大将军韩禀信,全都被天顺帝在朱雀大街上赐了宅子,端的是高门显赫、圣宠优渥,旁人羡慕不来。
马车先是路过了孟相爷的宅子,从外面看过去,有两名守门的小厮看似端端正正的站在原地,实则正和在府门前打扫的小婢女在说笑。
韩禀信作为本朝的第一权贵,府宅自然便更靠近皇宫一些,在朱雀大街的第三户上,再往前的房子还没住人。毕竟韩大将军的宅子在第三,怕是也没有人敢去争那第一第二去了。
经过韩禀信府门前的时候,府门前来往的马车几乎占满了路,魏华年从车帘缝隙里看过去,韩禀信的女婿,也就是如今的户部尚书冯伯杨正在府门前招呼前来探望的众位朝臣。
魏华年对冯伯杨还是有些印象的,冯伯杨是元蛰四年的状元郎,中了状元后被韩禀信看中,娶了他的长女韩莺莺,贫家子一跃成为当朝权贵韩禀信的乘龙快婿不知道羡煞多少人,在之后更是被韩禀信一路提拔,再加上他为人甚是圆滑老道,很快便进了户部当侍郎。
后来在同突厥一战中,冯伯杨押运粮草有功,皇帝亲自封赏,他便成为了本朝最年轻的一位二品尚书。
而冯蔚之,便是他和韩莺莺所生的独子。
“各位大人,本官在这里姑且代替岳父大人多谢诸位了,岳父大人身体抱恙,不能亲自出来见诸位大人,诸位大人的好意我冯某人心领了,诸位请回吧。”
“冯大人!让我们见见韩大将军吧。”
“是啊冯大人,韩大将军身体怎么样了?我等担心的很呐。”
“韩大将军可是我朝的栋梁,他可不能出事啊。”
车外的话陆陆续续的传到魏华年的耳朵里,那些人全都是韩氏一党,这是看韩禀信多日不早朝,故而前来探望的。
如今朝上的风向魏华年就算不看那些探子送回来的消息,也大概能猜到一些,原本朝堂上向来是韩禀信为首的韩党同丞相孟昌儒为首的孟党一向水火不容,如今韩禀信卧床不起,那就造成了如今朝堂一边倒的局势。
如此一来,便是天顺帝也指定是不同意,毕竟原本被他平衡了许久的朝堂局势忽然倒向了一边,他此时定然是心急如焚,毕竟什么事都听一群以孟相爷为首的儒生们的话,他也是不乐意的吧。
以天顺帝的惯常做派,他唯一会选择的法子,便是在韩党里扶持一个新人出来,可韩禀信原本在韩党中的声望就高,那些依附他的人大多都是愿意为他去死的人,如今又大战在即,天顺帝既然已经定了韩禀信出征,不到迫不得已,便不会在战前轻易换将。
这样一来,天顺帝便不可能在韩党里慢慢挑一个新人出来同孟相爷分庭抗礼,既然韩禀信还没死,那天顺帝便会一直等下去,等到韩禀信咽气儿为止。
魏华年想通了这些,马车已经绕过韩禀信门前的来往车辆,急速向前驶进了。
魏华年进了长孙皇后宫里,流苏姑姑正带着六皇子魏天临出殿门。
魏天临看了魏华年,顿时眼前一亮,急忙喊了声:“皇长姐!”
流苏姑姑也紧跟着行了礼:“公主,您来了。”
魏华年轻点了头,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流苏姑姑道:“送六皇子去演武场,刚吃过午膳就又要走了,怕咱们六皇子去晚了挨鞭子呢。”
魏华年笑看着魏天临,向他招了招手:“天临。”
魏天临见了魏华年自然亲近,本能的便想着像小时候那样,扑到魏华年的怀里去。但是他不知道忽然想起了什么,只是站在原地行了个礼,规矩而又有些克制的生份:“臣弟拜见皇长姐,皇长姐可曾安好?”
但是眸子发亮,眼神却是骗不了人。
魏华年摸了摸他的头,比量了一下他的个头,笑道:“一切都安好,倒是你,又长了个子。”
魏天临笑出两颗小虎牙:“臣弟近来在忙着学骑马射箭,自然吃的多,长的快些。”他又忽然委屈的问道:“皇长姐,璟睿他还好么?您上次说带他来跟我玩儿,却总也不兑现,让我想他又见不着,皇姐打算怎么赔我?”
魏华年笑着哄道:“等下回我进宫来,就让他来见你。”
魏天临笑起来:“皇长姐可要说话作数!”
魏华年只道:“作数作数,快走吧,别真的去晚了。”
魏天临应了声,似乎是开心起来,蹦蹦跳跳的出了殿去,流苏姑姑又慌忙的向魏华年行了个礼,立刻跟了出去。
魏华年进了凤栖宫内殿,长孙皇后正在修建盆景中的花枝,她手中拿着剪刀剪的很专注,就连魏华年进来都没听着动静。
直到她身后跟着的小婢女向魏华年行了礼:“奴婢给长公主请安。”
长孙皇后听着动静回过头来,这才看着魏华年已经站在她跟前了。
魏华年轻轻欠身,躬身下去:“儿臣给母后请安。”
长孙皇后忙道:“快起来,随母后坐下说。”
魏华年听话的随着长孙皇后一起坐在客椅上,小婢女端了几小碟点心来,上了茶水,长孙皇后摆了摆手,满屋子的下人便都退下了。
魏华年也不问她为什么忽然把自己叫来,她只是在垂首等待着,等着长孙皇后先开口。
长孙皇后却是欲言又止,她顿了半晌,这才道:“今日陛下说,想把九公主过继给本宫。”
魏华年一怔,问道:“是父皇的意思,还是紫宸宫那边的意思?”
长孙皇后笃定的道:“当然是赵蓁的意思,你父皇又怎么会管这些事?”
魏华年轻点了头。
九公主,名曰魏芸儿,是天顺帝同宸贵妃赵蓁所生。
可宸贵妃一向同皇后水火不容,又怎么会舍得把亲生女儿送到对手这里来?
魏华年一时半会儿想不通问题的所在,长孙皇后却有些慌乱:“元昭,若是九公主被送来了我宫里,一旦她出了个什么好歹,紫宸宫那边一定全都推到我这里,你父皇昨晚突然来我宫里,想不到竟然是为着这事儿,就等我点了头,可你父皇既然亲自于我开口,我也不好拒绝。”
魏华年想了会儿,脑海里忽然想起了一个人来:“母后您先别急,此事也并非没有转机。”
长孙皇后问道:“你可有什么办法?”
魏华年并未直言,只是道:“母后您且拖住父皇两日,两日后此事自然可解。”
长孙皇后疑惑道:“两日便可?”
魏华年点了头,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处变不惊,长孙皇后自然也就放下心来。
魏华年出了长孙皇后宫里,直奔踏星楼而去。
踏星楼,是当今陛下为当朝国师袁天放所建,以便于他夜观星象,为大晋朝祈求上苍庇佑。
踏星楼一共有九层,若是在夜里登上高处,可纵观满天星斗,故而天顺帝亲自赐名,踏星楼。
这是魏华年第二次走进这里,只因为袁天放说过,若是有朝一日她有所求,他必会应。
魏华年随着小童子登上了九层高塔,一袭白衣的袁天放正站在窗口,迎着簌簌而来的烈风,纵观整个长安城,白衣飘舞间恍若人世间的仙人。
他似乎身后长了眼睛,已经感知到了魏华年会来,适时的回了头,看着魏华年一笑:“长公主,好久不见。”
魏华年点了头:“国师有礼。”
袁天放嘴角勾起了一丝温和的笑意,道:“下臣已知晓公主的来意,下臣定会如公主所愿,助皇后娘娘度过此劫。”
魏华年闻言神色如常道:“国师当真是料事如神,我还未道明来意,你便已然尽数知晓。”ωωω.χΙυΜЬ.Cǒm
袁天放掐指算道:“下臣知道的可不止这些,皆是天意,不便告诉公主罢了。”
魏华年道:“本宫自然不敢窥探天机,既然国师已然答应,那本宫便欠你一份情。”
魏华年刚要走,就听袁天放在她身后急切的道:“不必说欠我什么情分的话,你明知道,我永远不会拒绝你。”
引着魏华年上来的小童有些惊讶,他的师父是个如同神一样的男人,是断然不会如此失态的,师父这是怎么了?
魏华年顿了顿,却头也未回,离开了摘星楼。
-
“四公子,您吃点东西吧,您自从收到长公主送来的这幅年画后,都已经气了大半个时辰了。”
周锦鱼越想越气,一脚踢翻了脚下的椅子:“我呸!那长公主就不是个什么好人!你看她给我送来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周小山把周锦鱼扔到地上的那幅年画展了开来:“年年有鱼啊。”
周锦鱼:“我呸!她是不是有毛病?谁跟她年年有鱼!”
20190215/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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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三只幸运鹅?
我迟早要因为发红包变穷惹。
看这本书的可爱的小姐姐们!可以给下本古代女帝文《山有木枝GL》一个收藏么?
那本目前预收似乎二百多惹,大家如果继续努努力,说不准我就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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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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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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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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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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